“叮咚!”
“任務:醫術圣潔!搶救一例瀕死的胸腹貫通傷,獎勵一萬二千分。”
系統無時不在,只是不出聲而已。
醫術圣潔!
不明白這個任務為什么取如此嚴肅的名字,哪一臺手術又沒有維護醫術圣潔呢?
這個詞語楊平很熟悉,是醫學生誓言里的詞語。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圣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辛勞,執著追求--”
醫術,天生的特殊性,或多或少要有一點超脫世俗的追求。
洗完手,回到手術間。
“這里交給我們,你去忙吧!”田園跟苗主任說,還有七個重傷的需要救治,苗主任是絕對的主力。
苗主任交代普外科的張主任和胸外科的李主任,協助田主任完成手術,自己急匆匆的出去了。
手術室溫度維持28度,小五張林已經把體位擺好。
這種體位很難擺,用于側臥位的體位墊和固定擋板很多派不上用場。
只能在骶尾部和恥骨聯合用一對小的固定擋板,側臥位才勉強穩定。
衣服全部剪開脫下,鹽水紗布清洗傷口周圍及全身,傷口暫時無法沖洗,只能術中再沖洗。
“張林和小五也去洗手,宋子墨配合楊平,張林小五過來幫我。張主任、李主任,麻煩你們幫一下楊醫生。”田園分配了手術人員。
“你做主刀!”田園轉頭對楊平說,語氣堅定。
這臺手術,胸腹部和背部同時手術,但是胸腹部相對背部,難度更大,臺上必須有一個主刀,統籌整個手術。
“謝謝!”推辭就是浪費時間,楊平感激田園的信任。
蘇宜璇和另外一個器械護士周燦,已經穿好手術衣,各自在整理器械。
兩個器械臺,周燦配合田主任的手術,蘇宜璇配合楊平。
生理鹽水清潔軀干已經完成,宋子墨也已經洗手進來,楊平和田主任一起開始消毒。
木樁周圍全是黑色的血凝塊,還有一些血液從里面滲出來,傷口流血已經不多,因為木樁對周圍的壓迫,起到一個自然止血的作用,才讓血液的丟失沒那么快。
木樁是傾斜的,從后背斜向下,穿越胸腹聯合部位,木樁上還有一些破碎的皮革,當時應該是貨車急剎車,木頭因為慣性,如箭一樣,飛向前方,穿透汽車,穿透座椅,貫穿傷者的身體。
這種救援非常考驗專業素養,沒有一定的經驗,傷者很容易在現場爆血。
兩人消毒的時候小心翼翼,盡量不要騷擾木樁周圍的血凝塊,以免打破暫時的平衡,引起大出血。
這是一個極高難度的手術,一步出錯,病人將會死在手術臺上。
這種手術,等同于劫死神的獄,要攻破重重的明暗機關,才能從死神手中奪回一條命。成功的概率極低,但是,只要有一線生機,醫生就要全力以赴。
鋪單完成,無需術前核對,現在病歷上名字都沒有,用無名氏1號代替。
消毒完成,鋪單!
每一步都是以秒來計算,踩著秒針的節拍前行。
“血壓80/35mmHg,血氧92%,心率120次/分--”
血壓還能測出來,生命還有跡象,但已經是一點火星,這一點火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血怎么還沒有掛上?楊平問道,以主刀的身份。
抽血、檢測血型、交叉配血,需要一定的時間。
從急診科進手術室,目前不過十幾分鐘而已。
“催一下輸血科?”楊平命令。
巡回護士剛想去打電話,手術室的無繩電話響了,護士拿起,是輸血科的電話。
“A型,RH陰性血型!”
消息如同一記驚雷炸開!
熊貓血,罕見稀有的血型。
整個石坡血站庫存RH陰性紅細胞只有4個單位,這是集合周邊縣市的數量。A型的RH陰性紅細胞只有一個單位。”
這種血型在漢族人群中千分之三的概率,然后又要配同型號的ABO血型,配血成功的概率低于萬分之三。
只有一個單位紅細胞,這個病人怎么救?
沒有血,這種狀態,刀切下去,再流失血液,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任何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消息立刻被匯報,吳縣長、董院長、衛生局長、血站主任在臨時指揮部緊急商量對策。
這起交通事故,現場已經有兩個沒有機會到醫院,送過來的八個,不知道究竟能夠救下幾個,真壓力山大。
“繼續往周邊縣市求援,擴大求援范圍,包括省外的幾個鄰縣!”吳縣長果斷決定。
誰也不會料到,這個病人是RH陰性的血型,這得多低的概率呀,還好,血站中心主任辦事謹慎,提前向鄰縣搜括了所有的RH陰性紅細胞,都在路上了。
血站主任立刻撥打電話,幾個手機,手里拿著的,插著充電的,輪著使用。
掛斷電話,沮喪地說:“外省的幾個鄰縣全部搜括,A型RH陰性,也只有兩個單位,這兩個單位,最快的一個單位,送過來,要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人早就沒了。
“讓他們送,馬上送,但是太慢了,我們要再想想辦法。”吳縣長雙眼犀利,半瞇著眼睛,手里的煙燒到手指了,還不知道。
“血站對本縣RH陰性的人有記錄檔案,可以照著檔案打電話,把人找過來,現場獻血。”血站主任說,剛急得昏頭了,忘記熊貓血檔案的事情了。
吳縣長立刻命令:“立刻,一個一個地打電話,你們公安協助,查到人在哪里,做思想工作,做通后立刻讓當地派出所把人請過來,獻血的獎勵一萬,記住,不能勉強,自愿原則,解釋工作一定要做好!。”
血站主任打電話通知本部的下屬,翻檔案,打電話找人。
名單上的人本來就少,很多出去打工了,上面留的電話根本打不通,偶爾打通一個,也距離這里千里之遙。
時間一秒又一秒地流失。
微信群!對,這是最好的最快的方法,主任一拍腦門。
這種熊貓血,各地都有自發的微信群,整個南都省有一個大群,把消息發到群里,可以知道誰距離這里最近,說不定可以找到幾個呢。
血站專門有人加入本省各大群的,但是那個人前不久離職了,交接工作沒有接上去,沒有派新人加上群,不知道群呀,平時工作的一點點漏洞,現在被放大成無法彌補的窟窿,成為死穴。
“誰知道那個群?離職了?離職了有他微信和電話不?快,把他找出來,讓他把你們拉到群里,把求救的消息發出去。”
主任幾乎是對著手機咆哮,千萬不能在他這個環節出問題,剛剛爬上主任,屁股還沒熱呢。
電話響了,找到了,互聯網是個好東西,讓人與人隨時隨地可以連接。
“趕快把消息發出去,尋人,尋找石坡附近的RH陰性A型血的人,我再重復一遍,RH陰性A型血,我發到微信上,你再核對一遍。”
站長激動的手,顫抖著,把微信發出去。
一個小小的群,此時是這個病人的救命稻草。
沒有血,救活這種外傷的,根本不可能。
微信發出去了,血站本部的搶救小組,圍著辦公桌,守著手機,幾雙眼睛盯著群里的回應。
群里立刻回復了幾條消息,最近的都距離三小時的車程,遠水不救近火。
主任也守著手機,祈禱,千萬要找到人呀。
終于,又有一條消息回復,有一個就在石坡。
“石坡,有一個就在石坡。”
主任幾乎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