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戍的人過來打了一趟就走了,比來的時候跑得更快。
如今誰不知道秦府惹事兒了?過來萬一觸了霉頭才虧得慘。之前若不是刑部在催,加之皇城重地容不得馬虎,不然林崇絕對不會來這一趟。
結果一份加蓋了皇帝印簽的手令直接斷了林崇剛才瞧熱鬧的心思。還是趕緊走,不看為妙。
不過林崇也留了一個心眼。他帶著半個營的軍卒的確是離開的秦府周邊,但并沒有返回軍營駐地而是在秦府外兩條街之外停駐了下來。
萬一打起來他也能幫忙護住不波及太大不是?免得事后被扣一個“瀆職”的黑鍋。
“大人,您覺得那些和刑部的人真會打起來嗎?”
“不清楚,雖然有陛下的手令在,按理說大案司的不敢動手的。可的花花腸子不少,萬一
況且你剛才沒看到那些的軍卒嗎?那些可不是普通軍卒,全是高手。我估計應該是鎮撫使親衛。那些刑部的蠟槍頭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讓弟兄們都注意著點,看著周圍屋舍。萬一有變也好把里面的老百姓叫出來躲避。至于前面,咱們別去湊熱鬧了。”
兩條街外,林崇領著手下兵丁做了基礎的防御,然后坐在馬上抱著雙臂一臉笑容。和刑部打架?想想都覺得有趣。當然,最好能把刑部的那些狗東西按在地上打。
衛戍的人離開,薛貴面具下的表情就很不好了。本想著利用衛戍來拖延時間,可完全沒有用。而且他看到沈浩拿了一份銅條出來,那銅條是什么?能讓衛戍的副千戶屁都不放一個便走?
“沈大人!你可知這里乃是戶部右”
不等薛貴的質問說完,沈浩直接將剛才拿給林崇看過的那份手令遞了過去:“看看吧。我們都是依令行事,從不會亂來。”
薛貴的后半句話生生憋了回去,心里火氣上涌,他在刑部里大小也算是一個人物,何曾受過如此無禮對待?可當展開手里的銅條之后他心里的火再也不知如何發泄。
“這,這是”
沈浩伸手從對方手上拿回了銅條,也沒有再解釋。訊息不對等的條件下,這薛貴就算胸中萬千韜略也無用武之地,淪為一枚旗子確實悲哀。
扭頭回到秦府當中沒多久,下面人就來報說薛貴領著大部分衙役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幾人站在外面盯著。
“不用管他們了。人齊了沒有?”
“齊了。”
“秦玉柔呢?”
“已經驗明正身,用板鎖鎖上裝進馬車了。”
“那就回駐地。連夜過審。”
“是大人!”
這陣仗雖然大,但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一個時辰而已,風卷殘云一般就將秦家里里外外所有人全部擒下帶走。而同時間秦家另外幾房包括靖東祖地那邊也一樣如此。
回到靖西鎮撫使衙門的駐地,沈浩獲準一般的刑訊房暫時歸他使用。按照這些人在秦家的地位,從低到高的進刑房過審,目的是要以遞進的方式獲取消息,這樣就不至于出現中間斷層。
比如說秦聞河會暫時被看押,等最后才會審到他。
當然這個流程也有例外,一些重要的案情關節式的人物就需要緊急突審,比如貫穿整件事的那個女人:秦玉柔。
推門進去,沈浩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靖西鎮撫使衙門這邊這么多次了,這里的刑房他倒是頭一次過來。
環視一圈,和封日城那邊的刑房比起來差不多,唯一就是寬敞一些,兩邊木架上擺放的刑具也沒多少區別。
正前方的石柱法陣上綁著還未解開板鎖的秦玉柔,正瞪著眼珠子看著他。
沈浩恍然,這么多年在里參與刑訊的次數沒有一百也差不了多遠了。但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是頭一次看著一個女人過刑。
“秦玉柔,我們又見面。之前一次是在黎城,你應該還記得我吧?”一邊打招呼,一邊讓刑房里的殺才解開對方身上的板鎖。秦玉柔沒有修為,單靠石柱法陣上的禁錮完全足夠固定她全身了。
“沈浩,你還是一點沒變,如此胡亂抓人,真會給你上峰添麻煩。或者你就這么惦記我準備斬草除根?”
出乎意料,秦玉柔根本沒有驚惶的表情,很淡定,甚至嘴角帶著譏笑。似乎篤定了沈浩不敢拿她怎樣。
“胡亂抓人?不不不。抓人都是有依據的,你們覺得是亂來,可在內部卻是正常的動作。”
“哼,自圓其說罷了。你們如此胡來,你真以為沒人能收拾得了你們嗎?哼哼,你這是在自討苦吃,大難臨頭了還不自知,可笑。”
沈浩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他是真的被秦玉柔的言語逗樂了。邊上的殺才們也同樣大笑不止。或許他們不知道沈浩在笑什么,但自家大人都在笑那他們也得笑,好不好笑又有什么關系?笑就完了。
沈浩突然起身,笑聲戛然而止,刑訊室里瞬間寂靜,幾個跟著附和大笑的殺才差點背過氣去。
“可笑?秦玉柔,你才是蠢得可笑。”沈浩揮了揮手,后面一人拿出之前那份秦修遠寫給秦聞河的書信拓印本上前,在秦玉柔面前展開。
“這這是”
“秦修遠的確是個傻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明明沒有本事卻總以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平時小錯不斷也就算了,只要不犯大錯就行,靠著你們秦家扶搖直上不算難事。可沾上我們之后還毛毛躁躁的不小心可不就是不拿自己和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不當一回事嗎?
我要是有這種弟弟估計也會很生氣。但也不至于如你這樣下殺手毒死自己弟弟當滅口吧?這么狠的心腸你能睡得著嗎?”
秦玉柔:“”
“呵呵,你也沒有想到你那個傻子一樣的弟弟也有這般敏感吧?這信上所寫雖然有些出入,但根據我們的調查還真差不了多少。”
“一派胡言!”
“是嗎?陳友文,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