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陽神君打招呼,殷白的飛舟一路疾馳,各家勢力都是綠燈大開。
對于這夫妻二人,他是打算敬而遠之了,從表面上看起來對他是很上心的樣子,但如果真的想一下,其實無非就是心底里剩余的一些愧疚作祟。
等他們反應過來,或者是心境調整之后,就會重新開始計較得失了。
作為一個仙,一步步從人變成了仙,歷經萬年風雨而不朽的仙。
他們二人并不會這么輕易的被感情所左右掉。
真要在乎他的話,就不會說讓他自己去了,畢竟他們這才前腳逃離了血河老魔的追殺,后腳他提出要回去,只是猶豫了一番便讓他自己走,哪怕是安排了飛舟。
至于夫妻兩人,青丘狐仙身上有傷說不去,這個可以理解,天陽神君要鎮守洞天,這個也可以理解。
這兩個湊在一起,那殷白就更加能理解了,對于他這個血脈上的兒子而言,自身永遠比子嗣重要,子嗣沒了可以再生,他們沒了就真的沒了。
作為仙,并不一定需要傳承后代。
殷白知道,如果將這兩人換成殷長生,就算救不了蘇青鱗,在這種情況下也是不會讓他走的,他敢走殷長生就敢打斷他的腿。
之所以愿意讓治療蘇青鱗,那是因為蘇青鱗所需要的資源對于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而在之后無法救治了,果斷放棄蘇青鱗。
對于他們夫妻二人來說,理性是要大于感性的。
而在殷白眼里,殷長生是那種用理性駕馭感性的存在。
飛舟上跟著一個人仙,殷白并沒有去理會對方,他在回去的路上他在思索如何突破氘府。
凝聚鈾丹之后根本就不需要積累,他的細胞源源不斷的進行鏈式反應,提供的核能靈力完全不缺。
如果說鈾丹是源于身體之上的,那么氘府就是處于魂魄之上的。
這一點比較困難就是了。
“回去問爹吧,這玩意是他給我的,他肯定會。”殷白對于氘府的形成,只有一個印象。
那就是不要慫,就是莽。
只要他形成氘府,那么他就能夠讓自己的肉身與魂魄擺脫原由的束縛對靈氣進行相互碰撞發生聚合作用,在這過程之中能夠釋放出大量的能量。
也就是說他基本上就是能夠依靠合成少量的靈氣獲得大量的核能靈力,殷白合成一秒鐘所獲得的靈力堪稱是其他人一百年靈力的吞吐量。
這其中的差距完全是肉眼可見的。
“大人,碧落圣地要到了,只是碧落圣主如今依舊沒有回復我們,是否要等碧落圣主回復后再進入碧落圣地的地界?”
殷白看了眼對方,很顯然,天陽神君將他的身份保密了。
“你怎么看?”殷白反問了一句那個被安排過來的飛舟長。
這飛舟長實力有道基境,下放到外面起碼也是得能當一城之主或者是一宗之長的存在,不過在圣地里也只能領個管事的職,估計是自小收養,但卻天資不佳的例子了。
“我覺得應該要等碧落圣主回復之后再進入,若是不回復影響到了我們天陽圣地與碧落圣地的交情,恐怕...”
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他們怕出事唄。
殷白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樣子吧,既然已經到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走進去就可以了。”
對于飛舟長,殷白也沒有打算為難他,既然你有你的規章制度,他就自己進去唄。
“這...”飛舟長有些遲疑:“大人,要不我去請示一下影游長老,是否要無視對方進入?”
“不用麻煩了,這到時候讓神君難做,我還是自己進去吧。”殷白搖了搖頭,誰知道你們是什么情況。
大勢力就是不好,什么事都得層層請示。
說完,殷白抱著蘇青鱗就化作一道火光墜地。
這讓飛舟長臉色有些難看,說實話,要不是有上頭的命令,他才懶得理他們兩個人呢。
區區兩個半妖,也敢給他們天陽圣地使性子。
雖然說心里不屑,但卻也老老實實的去請示了一下游影長老。
游影長老,也就是天陽神君派遣出來的那名人仙。
殷白落地后非常順利的就進入了碧落圣地的地界里,大概是守關的圣地弟子看見殷白是從天陽圣地的飛舟下來的,那怕是半妖的身份,依然很簡單的就給通過了。
臨了的時候,殷白回頭看了眼那飛舟,正好看見了飛舟掉頭離開。
對此,殷白不由得一笑。
對于天陽神君拉他一把和今天送他一程的事他記住了,以后有機會會報答的,但也僅限如此。
而后頭也不回的朝著家里趕去,他現在就尋思家里能有人不。
這要是沒人,那蘇青鱗不得死定了。
不過他還是想要賭一把。
反正都救不了了,回去說不定他爹還能救上一把。
以殷白如今的實力,從邊境往回趕,最多也就是一個時辰的時間。
路上倒也沒有出什么大事,很快就趕到家了。
“爹,我回來了。”推開門,發現里頭空蕩蕩的,兩個人影都沒有。
殷白心里不由得一沉,這波賭輸了。
“喵,你回來了?”一只幼貓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落到了桌子上,用后爪撓著下巴,貓毛飛的一屋子都是,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多毛。
“喵叔你回來了,我爹他人呢,我這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他救命啊。”殷白有些驚喜的看著喵喵,他沒想到喵喵在家。
蘇青鱗有些臥槽的看著這一幕,你管一只幼貓叫叔?這貓有一個月嗎?
喵喵后爪放下,用一種深沉的語氣說道:“主人他走了。”
殷白如同被雷劈了一樣:“什么,我爹走了,什么時候的事。”
蘇青鱗也懵逼了,什么?死了?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殷白調整了一下心態。
“早上五點,起了一個大早,連昨晚的碗都沒刷就跑了,從這種跑路情況來看,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喵喵開始舔毛。
“...”蘇青鱗覺得這一家子相處好難啊,出去玩就說出去玩,你們這一驚一乍的就跟人沒了一樣,演的還這么真。
“那咋辦,我這還有個人等著救命呢。”殷白一頭黑線,這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給他卡著點跑路。
“救命?我會點,你拿過來給我看看。”喵喵抬頭看了一眼,似乎真的在分析病情。
蘇青鱗覺得有點絕望,這好像很不靠譜吧。
喵喵看了有一分鐘左右,殷白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怎么樣?”
“治不了,等死吧,告辭。”喵喵上來就是一套扁鵲三連。
這一套下來,差點沒給蘇青鱗整破防掉了。
“喵叔,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我真治不了,就這情況,我們哥幾個里頭,除非你把托羅爾王拉過來給她刷治療術,要不然指定活不了。”喵喵表示他真沒開玩笑。
“那托羅爾王呢?”
“不知道,等等,我記得主人臨走前好像跟我說了什么來著的,我有點睡迷糊了,你等等我找一找。”喵喵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來了,飄起來在屋子里四處翻找。
最后在廚柜里的一疊剩菜旁找到了一張紙條。
“找到了,就是這個。”喵喵將紙條遞給了殷白。
殷白看著紙條上的字,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殷長生留的了。
能丑出這模樣,基本上除了他沒有其他人了。
“一天三顆,飯后吃,多喝熱水。”殷白看著這紙條,有些無語,你這光給紙條有個屁用啊,藥呢。
“喵叔,藥呢。”殷白問道。
“我哪知道,他就跟我說紙條放剩菜旁,沒跟我說藥放哪里了,你要不然自己找?我還有事呢,回來休息一天還得給你帶信,真麻煩,我走了。”喵喵抱著聚寶盆晃晃悠悠的飛出了屋子。
蘇青鱗看著飄走的喵喵,她覺得今天這事實在是有點刺激,貓不都是爬的嗎?
這貓為什么能飛?
哦,對,成了精的貓確實能飛。
殷白看著飛走的喵喵,看來喵喵確實不知道,要是知道他早就說了。
“這些日子不見,我爹他越來越坑了。”殷白把蘇青鱗放到床上之后,開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來。
翻了有大半個時辰,把整個家都翻遍了,還是沒找到殷長生留下來的藥。
“殷白,喵叔說的藥,是不是這個?”蘇青鱗從被窩里掏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瓶子,瓶身上寫著藥字。
殷白一頭黑線的看著這藥瓶:“你哪找的,找到了咋不吱聲呢。”
“在枕頭下邊,我給摸到了。”蘇青鱗拿著藥瓶說道。
“我看看。”殷白拿過藥瓶揭開封口,封口上留著一行小字。
‘就是這藥,我怕忘了留了紙條,你要是先找到藥,紙條就不用找了。’
妥了,藥沒錯。
要是沒有這留言,那肯定是找錯藥了,但要是有這留言,肯定沒問題。
殷白倒出了一顆藥丸來,他發現了一個一件事,那就是他爹肯定是先寫的紙條,然后才做的藥。
因為整個藥瓶里就一顆藥。
他肯定是懶得扔紙條,吃完飯就一起塞進廚柜里,睡覺前把藥瓶放在枕頭下以免次日忘記。
結果嘛。
忘記倒是沒忘記,就是給記岔了。
把藥給記成紙條了。
“來,吃了這藥,然后多喝熱水就可以了。”殷白把藥遞給了蘇青鱗。
蘇青鱗毫不猶豫的一口就咽了下去,這藥一入肚,她就感覺自己體內的虛弱感瞬間消散。
那難以忍受的痛苦立刻被一股子清涼給驅逐了,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帶上了一絲血色。
“好了?”蘇青鱗有些疑惑,不是說好了一天吃三顆,還飯后吃。
她這就吃了一顆,還不是飯后吃的,咋就好了。
“嗯,很奇怪嗎?”殷白倒是沒什么感覺,這不是很正常。
但蘇青鱗卻有些難以置信,她從喵喵的扁鵲三連時就知道自己可能沒救了,但萬萬沒想到就這么跟個玩鬧一樣就好了。
這跟挑戰她的三觀沒有什么兩樣了。
細細的感受著自己體內的情況,衰竭的臟腑也已經被藥力所滋潤,正在一點點的恢復起來。
血毒和火毒早已消失,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資質更加好了,似乎是藥力的余韻福澤。
“沒什么,就是有些驚訝而已。”蘇青鱗沉默了一下說道。
殷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松了一口氣:“你這實力太差勁了,這給我整的,比我修煉還要累。”
“我也沒辦法,作為半妖,修煉起來事倍功半是很正常。”蘇青鱗看了眼殷白腦袋上的狐耳,瞇起眼睛笑了,很慶幸,她是半妖,他也是半妖。
“還有這說法?”殷白豎起耳朵,他倒是沒有聽說過這事。
蘇青鱗點點頭:“這世間,有妖族成仙,有人族成仙,但你聽說過半妖成仙嗎?”
“半妖的修煉資質天生極差,人族和妖族一天能達到的境界,半妖需要十天甚至是一個月。”
對于半妖而言,功法的不適用,加上血脈的問題,使得半妖這個少數團體基本上都不會有多少人達到道基境。
再一個就是因為半妖的種類不同,像殷白是狐妖和人的混血,蘇青鱗是蛇妖和人的混血,這導致了功法的普適性更加差了。
狐妖修煉蛇妖的傳承功法,那簡直就是找死,因此哪怕是有半妖創造出了合適的半妖功法,那也只是適合他自己或者是他這一種類的半妖。
比如殷白身上的《大日光明經》和《金烏降世拳》,也就他能修煉,換一個人不當場暴斃都算他身體結實。
殷白他聽著蘇青鱗的講解,他也明白了,他作為一個半妖進境能這么快,恐怕和他爹殷長生是分不開關系的,要不然的話,或許他現在的實力和蘇青鱗差不了多少。
不過他也沒想說讓殷長生給蘇青鱗定制一套功法,雖然兩人是朋友,但好像也沒好到那種地步...吧。
再說了,就目前來看,他還真強求不了殷長生。
“原來是這樣子,你先歇著吧,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翻的一團亂麻。”殷白起身開始干活,對于半妖、人、妖之間的關系,他覺得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
至少天塌下來有他爹扛著,以殷長生展現出來的冰上一角,殷白覺得他可能繼承不了他爹的遺產了。
按照這種情況換算,他爹能把他送走。
“啊啾,那小子指定又說我壞話,不過這執念不是說把狐貍養大嘛,這都這么大了,這執念怎么還沒完成。”殷長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眼瞅著就十八了。
這殷白的長相可比殷長生俊多了,人家好歹也是有一半的狐妖血脈,長相肯定差不了。
殷長生也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是差了什么,他尋思不會是得讓殷白獨擋一面才行吧?
隨手獻祭了一摞東西,把卡池全都抽光,獲得一堆的功法之后,殷長生隨手扔卡庫里不管。
在殷長生全面接管了碧落圣地之后,他發現虛空獻祭技能又能夠十連抽了,而且抽的還不少,似乎是這歷年圣地的各種功法,不止是這個圣地,甚至是碧落仙君弄死的上一位地仙他也能抽到。
這功法如今也沒什么用,權當做是壓箱底用了。
“得想個辦法把這貨趕出去歷練歷練,這才出去多久就回來了,完全沒什么變化啊。”殷長生尋摸著這事。
不過乍一想,這殷白身上的氣運還真就跟個災星一樣,去了一趟隔壁,青丘圣地都被打沒了。
沒錯,青丘圣地沒了,只剩下一片廢墟。
想要重建的話至少也得在那個地方的福地定數重新出現之后才有可能恢復,要不然恐怕會淪為一片死地。
沒了福地鎮壓,那一地會日益惡化,甚至就算有地仙重臨也得調理不久時間才行。
“說起來那青丘狐仙也是夠果斷的,福地說不要就不要,當場轉修人仙。”殷長生忍不住嘖嘖稱奇,青丘狐仙因為福地破碎從地仙轉修人仙,這可以說是從頭再來,而且凝聚再次凝聚道天所需要的資源可是不少。
“有天陽神君在,轉修人仙確實也是一個好辦法,兩人強強聯合估計著青丘福地的事不會在重蹈覆轍了。”對于這事,殷長生保持了觀望態度。
或者說所有人都保持了觀望態度,真要有下一步,至少也得等有人登臨地仙,以福地鎮壓一地之后再說。
這事就包在了血河老魔身上了,畢竟所有事都是他挑起的,定數也會落在他身上。
別看他現在躲在某處修養,拖得越久,冥冥之中的定數就會越恐怖,到時候直接被動推著他去完成。
或許是培養一個地仙,或許是上手就涼了,這一身傳承送給了某個幸運兒,再或者慘一點成了隨身老爺爺最后被對方所征服。
這事誰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的,但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血河老魔把這事包在身上了,不管他愿不愿意。
就算他自己知道了這事,估計也只會咬著牙選擇養一個地仙去填定數,要不然真就只剩下后面兩種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