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可不光桑柏聰明,大家伙一聽很快就明白了。
呂慶堯望著桑柏問道:“桑先生的意思是咱們去占了地?”
桑柏道:“就算是窯沒有了,那里不還是有個黏土礦么”。
“可是那礦是國家的啊?”陳立國這邊問完之后一臉不解的撓了一下腦袋瓜子。
陳愛國看了一眼堂哥,嘿嘿傻樂了兩聲:“國家要是要那自然是國家的,萬一國家要是不要呢,那咱們先占了不就是咱們的么?”
“國家怎么可能不要呢?”陳立國還是不明白。
呂慶堯聽到陳立國這還不明白,嘆了口氣說道:“你這輩子是當不上村長了”。
哈哈哈!
旁邊的眾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笑完了,呂慶堯又問桑柏:“但占了這東西有什么用?咱們村子就算是人人都建起了大瓦房那也不需多久啊,最多也就是兩年的功夫而且開個小窯口就能把這磚燒了,燒完了咱們做什么,總不成讓大家拉著磚去街上賣吧?”
“那還不得當成走資派給斃嘍啊!”
立刻有人來了一句。
桑柏心想:嘚!整了半天自己在這邊住了那么久,這些鄉親們還是沒有鬧明白,咱們國家的政策是不會變了,國家的發展已經開始進入快車道了,這些鄉親們的觀念還沒有轉變過來,沒有一點主觀能動性。
不過這也不能怨鄉親們,只是國家的這種大變革太快了,如果桑柏不是站在四十年后的高度看這個時代,估計他也和鄉親們一樣。
“萬一這磚就讓賣了呢,不光是讓賣磚了,還允許大家開公司,做生意了呢?”桑柏反問道。
“這哪可能,好不容易消滅了資本家,這才多少年又把資本家給弄出來了?”陳顯福一直搖頭。
桑柏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道:你是不知道,不光是資本家回來了,幾十年后這幫家伙還能大言不慚的的媒體上大提什么九九六,甚至是九九七,完全不拿國家的法律當回事。
其無恥的嘴臉立刻就讓一幫人重新認識到,老祖宗們把這幫貨色排在四民之末,不得科舉不得做官不是沒有道理的。
官媒不是說了嘛,只有時代的某某,沒有某某的時代。
這話扯的有點遠,現在的桑柏就是想著柳樹莊的鄉親們能在大家都還不重視這東西的時候把這一黏土礦給摟進懷里。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一會兒,聊的也不著邊際,你指望一幫子字都不識幾個的村民能聊出什么超前的遠景來,那也是你想的太多了,他們的注意力到現在為止就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
說的再明白一點,桑柏這邊讓大家可以吃飽飯不再餓肚子,現在十個有九個村民都滿意這樣的生活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他們真沒有能力去展望什么的。
呂慶堯也不知道為什么桑柏要讓大家把那磚廠給占下來,不過呂慶堯知道自己論文化那肯定是比不上桑柏的,沒文化自然就沒眼光,肯定就是沒有人家讀過書的桑先生看的遠。
這一點這個時代比較好的是,大家都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不像以后,一個村子商量點事,是人是狗都得汪上兩句,誰也不服誰的,反正老子天下第一,你不聽我的我就操了窩子,把這事給攪黃了。
現在沒這說話,大家對于桑柏這個'讀書人'兼著'高人弟子'還是滿信服的,更別說剛讓他們吃飽飯,不再半年瓜菜半年粥過日子了。
“吵吵什么,桑先生既然這么說了,那咱們明兒就去把這礦給占了,按著先生說的,咱們先是自己燒磚自己用,看看風頭如果能賣出去自然更好,不過……”呂慶堯又頓了一下。
桑柏知道這怕是要自己上場了,于是問道:“不過怎么樣?”
“不過咱們要怎么賣?誰挑這個頭?”呂慶堯望著桑柏問道。
問完之后呂慶堯這才發覺自己這話有歧異,猛一聽好像是要讓桑柏挑頭似的。
于是立刻說道:“桑先生,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指咱們推個人出來,年紀大的不怕死的……”。
“別!”
這話弄的桑柏哭笑不得,呂慶堯這是準備背鍋俠了,以他的設計那肯定是找個年紀大的,反正都這歲數了也沒有幾年活頭了,算是為自家的兒孫們謀個生活也不吃虧。
但桑柏知道啊,國家的政策可能有些小波動但是大體是不會變了,不光是不會變,發展的腳步更是越來越快。
這個時代是百廢待興,也是風起云涌的時代,可以說是一時多少豪杰都在四十年后灰飛煙滅了,但是你不能否認這些人的膽大。
“全村的利益自然是全村人的事,我的建議是咱們村子自己建個公司,現在咱們是這么說,那就是這個公司全村人都有份,掙到了錢了,大家就分錢,遇上事了他們就一起擔……”。
桑柏這一頓說,直接就是相當于成立了一個村企業,只是這個企業小的有點可憐。
“桑先生說的對!大家都獲益自然就得共命運!”季維根嗯了一聲之后,給了桑柏很有力的支持。
“等我有空去縣里找人問一下,看看現在村里能不能辦企業,如果能的話要什么手續,不能的話咱們也偷偷的干起來,那就是偷偷的進槍,打槍滴不要!”桑柏說道。
“對!”
大家伙一聽立刻都樂了起來。
呂慶堯這時向周圍問道:“誰還有意見?”
看周圍沒有人說話,繼續說道:“那這事咱就先定下來,明天幾個人跟我去看看老窯,這次仔細看一下,大家伙有空也跟著去拾掇一下,等著秋收完了咱們就動起來,爭取下雪之前先燒上一窯,大家伙好些年沒干了,手肯定生了,等著磚出來檢查一下成色再調整”。
“行!”
技術上的事情桑柏就插不上嘴了,他也沒見過燒磚的,后世就算是看也都是水泥磚還有爐渣磚,連紅磚國家都禁止生產了,更別說什么青磚了。
反正大家商量了有半個鐘頭,便散會了,各回各家,各自準備做晚飯去。
回到了自家的小殘院,桑柏開始燒晚飯,原本的大鍋是毀了,現在桑柏只能用縣里救災隊伍給帶過來的鋁鍋。
這個時代大家伙稱這種鍋為鋼精鍋,看著這玩意桑柏愣是就想不通,鋁和鋼精能有什么聯系。
對于用鋁鍋,桑柏心中非常抵觸,因為他來的那個時代幾乎沒人用鋁鍋了,都是用方鑄鐵鍋,要不就是304不銹鋼鍋具,這讓他心中有點懷疑鋁鍋這玩意不健康。
懷疑歸懷疑,但是飯還得燒,就算是人不吃,家里的那些豬鵝什么的也得吃啊。
于是乎桑柏就燒了兩鍋的豬食,倒進了門口的豬食槽里。
望著搶食的豬桑柏感嘆的說道:“現在全村都沒有房子住了,你們這幾個狗東西居然還有屋,這上哪說理去!”
幾個豬也不搭理自家的主人,哼哧哼哧的埋胖猛吃,瞧這些豬的模樣,桑柏心中頓時美滋滋的,想著到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宰上一頭。
喂完了豬,自己進了空間開始用帶過來的鍋具燒菜,沒有煤氣啥的,那就是桃樹枝,給自己做了鍋米飯,放涼了之后加上肉沫小菜炒飯,人一半熊一半,剩下的渣子勻給貍花,反正大家都混了個肚兒飽,至于不飽的秋收那就吃桃吧。
又在村里折騰了幾天,桑柏帶上了食物,天還沒亮踩著自己的自行車往縣城去。
到了縣城,趕到了汽車站,已經是中午的十一點五十了,正好到夏雁秋午間吃飯休息的時間。
又給了大爺兩三粒桃,大爺幫著桑柏把夏雁秋給叫了出來。
“你來了?”夏雁秋看到桑柏眼睛先是一亮,不過很快便想去掩飾。
桑柏多人精啊,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眼前的姑娘也沒有談過啊。
眼前的姑娘不光是沒有談過,連看電視上人談戀愛都沒有幾回。和夏雁秋一比,桑柏光看的那些個偶像劇,婆媳劇就已經能把他打造成情圣級別。
有門了!桑柏心中一喜。
“是不是有點想我啊?”
桑柏笑嘻嘻不像好東西。
夏雁秋的臉色頓時一冷,這時代的姑娘還接受不了這種調戲。
桑柏裝作沒有看到,直接說道:“我們村發生地震了,家里的房子被震塌了,這些日子我在家里……”。
聽到桑柏這么一說,夏雁秋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受災嚴重么,要是嚴重的話你就別送這些東西了,攢點錢建房子吧。哦,不對!你家住村里?”
“嗯啊,我是住村里,確切的說我是個農民。不會因為我是農民就不能追求你了吧?”桑柏笑瞇瞇的說道。
夏雁秋說道:“誰不是農民,往上數兩三代幾家不是農民?我可沒有說這話”。
桑柏笑道:“算是我的不對,喏,這是我新學的兩樣菜,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這是清蒸魚,我昨天特意去撈的,還有粉蒸排骨,不是本地菜,但是我以前吃著好吃,就學了做給你嘗嘗……”。
“下次還是別這么麻煩了”夏雁秋十分不好意思。
原本兩三天前桑柏就該出現了,但是人沒有來,這讓夏雁秋時不時的在心底琢磨,這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的時候事情就這么有意思,一個常來的人要是常來的話,反而就習慣了,但是突然間有一次該出現的點沒出現,心中就會琢磨這人為什么不來了呢。
像是這次,夏雁秋就在心里偷偷的琢磨,這人為什么不來了呢,是出了什么事么?又或者是不再追求自己了?
也不光是夏雁秋,她的那些個同事也不時不時的提上一嗓子,只不過這幫姑娘是想著桑柏做的菜,這年頭隔三差五的吃上一頓肉,那就是四十年后隔三差五去五星酒店的餐廳搓上一頓那感受。
你說這些姑娘能不目盼心思的想著桑柏過來么。
“有什么麻煩的,再說了你喜歡我就開心”桑柏笑瞇瞇。話卻說的讓人感覺真摯而富有情感。
“喲,你可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