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事情,桑柏回到酒店。
剛一推開門,便見到自家兩個小舅子橫躺在酒店的沙發上,再看看兩人的打扮,桑柏恨不得把眼珠子給挖出來。
這兩貨現在是一個造型,頭上戴著米白色的鴨舌帽,身上是一套灰白色的西裝,依舊是那種大號的感覺,上衣寬大,但褲子卻是緊身的喇叭褲,褲腳直接能蓋住鞋面的那種大,腳上是白色的皮鞋。
外面這一身也算將就能看。
但是內里就不行了,一水兒大花撞色襯衫,而且領口還奇大的那種,直接把西裝的領子完全蓋住了,半邊肩都藏在了大花里。
你說襯衫穿也就穿吧,偏偏還不好好穿,上面松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了灰不溜丟的胸口。
再配上臉茶色的漸變太陽鏡,好家伙!桑柏差點以為屋里來了倆異次元流氓。
“姐夫!”
兩個家伙見桑柏進了門,抬手有氣無力的揮了一下,以示自己的存在。
桑柏道:“喲,今天稀奇啊,這么早就回來了,還有一位呢?”
“郭哥回自己房間去了,今天累死了,幾乎全都是用腳在走路”夏衛國說道。
桑柏沒有搭理兩個小舅子,轉身進了房間開始整里自己留在桌上的東西。
整理的差不多了這才喊了一聲:“咱們后天回了”。
“什么?”
夏衛國、夏衛軍兩個家伙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這么快就回啦?”
桑柏道:“這還快啊,咱們轉眼都來了快兩周了,你們怎么著?還打算在這里長住啊?”
夏衛軍嘟囔道:“我們到是想啊,那也得有錢才成”。
桑柏沒有聽到小舅子的話,進里間,把所有整理好的東西都放到了自己的箱子里,同時張口說道:“回去還有事呢,還得在琛市繞上一趟,剩下的幾冊書還得交給出版社那邊……”。
就在桑柏說話的功夫,郭長友推門進來了。
“你姐夫回來了沒有?”
夏衛國示意了一下,郭長友便進了里間。
“回來啦,事情辦的怎么樣?”郭長友問道。
桑柏放下了手中的活,笑道:“都辦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事情做到了這一步,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如果老天爺不讓桑柏挖美國人、RB人的勺子,桑柏也無所謂了。
但是如果老天爺開臉,那么!哼哼!
“我要回去了,德間那邊通知說機械都組裝完成了,馬上就可以調式運行了”郭長友道。
“那是好事情,咱們在這邊呆的時間也太久了,我也準備回了,剛才還和他們倆個說后天咱們就回琛市了呢”桑柏隨口說道。
郭長友道:“后天就走?你事情辦完了不在這里玩兩天?”
“只要回去的禮物什么都準備好了,我玩不玩無所謂”桑柏說道。
郭長友好奇的望著桑柏問道:“你來過港市?”
桑柏搖了搖頭:“還真沒有來過”。
無論是四十年后,還是現在,桑柏都沒有來過港市,他對于港市沒什么好奇的,在他看來不就是大都市嘛,高樓大廈他那個時代太常見了,不說北上廣琛四個一線,就算是二線城市,商業區那繁華也不差現在的港市多少。
桑柏還是喜歡傳統的東西,像是首都的四合院啊,姑蘇的園林啊,這些反到是能激起桑柏的興致。
“沒來過不玩玩?回去也能和別人吹吹牛什么的,也是個話頭啊”郭長友笑道。
桑柏呵呵笑了兩聲:“還是算了吧,現在差不多要收桃子了,在這里玩上兩天,說不定幾筐桃子沒有了”。
郭長友聽了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說道:“到現在我也就聽你這么說話,在港市玩兩天居然比不上你那幾筐桃子?”
桑柏道:“桃子要是沒了那就是沒了,港市又不會跑,這次看不到下次再來唄”。
郭長友沖著桑柏豎起了大拇指,他是不知道裝幣(逼)這兩個字,要是知道一準覺得眼前叫桑柏的家伙長的和這兩字完美的切合。
“你真可以的,你知道我第一次來港市是什么感覺?”
說到這里郭長友看了一眼桑柏:“臨來的時候連著三天沒有睡好覺,等到了這里那天晚上,我一個人住在那種小酒店,對面除了高樓還是高樓,只能看到人家窗戶,就這么樣還看到了凌晨三四點鐘……”。
現在能來港市,對于國內的人來說那是相當的有面子,不說別的,光是來港市這一趟就能吹噓上好幾年,當有人聽說你來過港市,大多都會投來羨慕的目光,無形中讓你得意好久。
“幾天之后發現也就一般?”桑柏笑道。
郭長友道:“什么叫一般啊,咱們國內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發展成這樣,估計我這輩子是看不到嘍!”
桑柏道:“放心吧,你看的到的,到時候看高樓能看到你吐”。
“但愿吧!”
郭長友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桑柏的肩膀:“我就喜歡你這種自信,也不知道怎么滴,我感覺你是真相信咱們國內能得快趕上人家似的”。
“這么大的國家,能人輩出,只要是走的路子對了,趕上這些地方有什么奇怪的”桑柏道。
桑柏與現在人的不同就是,他親眼看過幾十年后國家的強大,而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敢想,要知道這時候中國的人均GDP才多少?連外匯都是可憐巴巴的六十九億美元,還不到四十年后杰克馬的一半身家呢。
郭長友道:“行了,咱們不聊這個話題,我想問一下,你真的覺得方便面能成?”
“我不是說了么,這個時代你賣什么只要賣對了路子都能發財,方便面你做好了那就是四十年的生意”桑柏說道。
郭長友道:“為什么是四十年的生意?”
桑柏也不好給他解釋四十年后外賣的興起,方便面的市場開始急劇萎縮,這也是時代發展的必然性。
“你還想賺多久,一門生意讓你躺賺四十年還不行?”桑柏笑道。
“也是喔”郭長友笑道。
桑柏見這樣,便問道:“你準備做?”
郭長友道:“咱們在琛市停留的時候不是帶你見過那幾個朋友嘛,他們這次也跟著我賺了幾個錢,想投資一點生意,不能老給我打下手啊,人家那邊也是有追求……”。
聽郭長友說,桑柏明白了,以前郭長友做業務時候的朋友現在有錢了,就想著自己搗鼓點生意,賣文化衫這種事情一來是現在跟風的太多,利潤不如以前了。二來呢他們也覺得倒爺有點上不來臺面。
再看郭長友這邊玩的風聲水起的,于是也想搞點實業干干。
對于投資實業,桑柏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不過桑柏又想了一下:“那德間那邊怎么說?”
“德間那邊沒有問題啊,他們一起搞,德間這邊從RB進設備,他們負責管理還有方便面口味的開發”。
聽到郭長友這么說,桑柏點了點頭。
又不是桑柏的產業,桑柏自然不會多問,于是說道:“這產業肯定值得投入的,只要是做好了,回報不會差,只是一定要注意口味,符合咱們中國人的口味,拿什么RB的啊,港式的過來都不成,無論天南地北,你都要照顧到,聽著這事好簡單,其實并不容易,用心了投入到了點上,想不發財都難”。
“那行,等他們這邊有了眉目,或者出了樣品送你嘗嘗”郭長友道。
“我又不是專家,這東西你最好弄個多少份,放到不同的地區讓大眾評判”桑柏說道。
“這個主意不錯”郭長友拍了一下腿說道。
桑柏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對于郭長友、德間這兩人的生意桑柏并沒有興趣操閑心,有些東西他覺得點到就行了,至于怎么操作那是他們的事情,桑柏也不善于攪和這個,他要是有這本事不如自己開公司摟錢了。
“走吧,出去吃飯去”。
兩人聊了一會兒,看了一下表發現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郭長友提議去吃飯。
體會了一下港市特色,也就是大排檔,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郭長友回房間睡覺,桑柏這邊也準備睡下了。
“姐夫,睡了沒有?”
桑柏才剛躺到床上,便聽到小舅子夏衛軍站在門口叫自己了。
“沒有!”
桑柏坐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夏衛國、夏衛軍兩人推開門,伸著腦袋一左一右坐到了桑柏的床沿邊上。
“你倆不睡覺做什么?”
桑柏問道。
夏衛國道:“姐夫,我和老二商量了一下,我們不想回去了,我們想在琛市那邊跟著郭哥學習怎么做生意”。
桑柏想都沒想,張口問道:“你覺得人家郭長友欠你什么?”
“……”
夏衛國和夏衛軍愣住了,他倆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夏衛軍道:“姐夫,他和你不是朋友么?”
“他和我是朋友,和你們也是朋友?”桑柏反問道。
夏衛國道:“我倆有力氣,也能吃苦”。
“這世上有力氣能吃苦的多了,人家郭長友為什么要找你們倆個,你們可比別人麻煩多了,因為你們是我的小舅子,而且我還在廠里有股份,你們換位思考一下,你要處于郭長友的位置,希望你們的股東往公司里扔倆人么?……”桑柏一點不客氣,直接把兩小子說的啞口無言。
“這……”。
“你們倆學做生意我不反對,但是你們倆現在連工人的活都干不好,你告訴我你想自己做生意當老板?你們看郭長友現在意氣風發的,但是你們沒有見過人家因為一單生意零下五度蹲在角落等人給村會的時候……”桑柏說道。
做業務什么人都遇的到,沒個好脾性你創業做老板?吃屎都趕不用熱乎的。
就自家兩個小舅子的脾性,桑柏根本不認為他們倆可以做生意,至少是現在不行,都還跳脫的連領導都能直接上手揍,哪里是吃得虧咽得氣的創業人脾性。
“你們要是想做生意,那就好好的在家里干兩年活,我看到你們認真把簡單的活做好,才能有臉向郭長友開口,甚至我指給你們一門生意做做,但現在你們倆這樣子,你們要是有本事自己和人說,我是不會提的”桑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