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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然相中了一條全黑的獵犬。
就算是桑柏這樣剛學相狗的新手,也看出了這條黑獵犬的不凡,整個毛色又黑又亮,骨架特別結實,無論是你怎么拎它都表現出幾乎于完美的沉穩。
落到地上的時候也不跑也不鬧就這么站在原地,拿著烏溜溜的眼睛望著四周的人,一點也不怕生。
“便宜一點!”黃道然一邊逗著狗一邊說道。
賣狗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見黃道然真心想要,便說道:“我也不和你多要,這個數!”
說著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十?”
“你怎么不去搶”黃道然笑著說道。
漢子道:“搶是犯法,我這是賣東西開價,合適您就拿走,不合適我也不會賣。我跟您這么說吧,光是收這條狗我就花了四十塊,這兩天吃喝拉撒的照料著,不賺十塊錢我圖個什么呀……”。
漢子的話周圍就沒有人信的,到村里收狗花四十,一半都高了,撐死天了二十塊。當然了賣東西話總歸得這么說,沒有誰傻到一開始就把原始的價格給報出來的。
“便宜點,你都說放在手里好些天了,這樣吧我們出二十!”呂慶堯接到了黃道然的暗示蹲下來開始侃價。
中年漢子道:“那可不行,二十?你買這樣的狗?撿也撿不來啊”。
“怎么撿不來,也就是這兩年你們給炒起來了,平常的時候也不比土狗貴多少,無非就是說有老外喜歡這模樣的狗,但是你信不信,以后這幫老外都不會過來……”呂慶堯說道。
中年漢子笑道:“您可真有意思,那金發碧眼的老外敢情還聽您指揮不成?”
呂慶堯道:“不歸我指揮啊,但是我能跟管理他們的人說上話”。
聽到呂慶堯這么說幾個老頭子笑瞇瞇的望向了桑柏。
桑柏挺無語的,現在有點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那也不成,我寧愿自己養著,現在可不光是老外喜歡這狗,四周帶著打獵也是一把好手,沒事出去獵個兔子什么的,也能換點針頭線腦什么的……”。
“那您就帶回去吧!”
黃道然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擺出一副我要走的樣子:“一咬咬定了五十塊,您這生意做的也太霸道了”。
“唉!唉!唉!我也沒說不讓價啊,這樣吧,看您真的誠心買我給個一口價,四十五,一下子讓五塊你看怎么樣?”
中年漢子想了一下,覺得再在這邊蹲上幾天也不是個事情,誰知道那一幫老外什么時候冒頭,萬一要是不冒頭了這狗不得砸自己手里啊。
況且他本人也不太會喂狗,上次進了五只小狗一下子死了四只,最后就一只才賣了十塊錢,弄的他幾條狗虧了差不多五六塊錢。
“我給你加兩塊,二十二!”黃道然說道。
“這不行,太少了,二十二您抱這條走,要不除了條您隨便挑……”中年漢子知道眼前這幾個都是識貨的,不像那幫子外行。
“二十五我就是要這條,另外的狗別說二十二了,五塊我都不帶要的”黃道然一邊說一邊還扭出了肢體語言。
一看老頭的模樣,桑柏就知道老頭又開始玩了,買狗歸買狗,他還把講價當成了一個樂子。
接下來就是黃道然和狗販子糾纏,你來我往的一直纏了十來分鐘,桑柏都快打哈欠的時候,兩人把價格給談好了,二十六塊五毛。
也不知道這兩人怎么有閑心情談出這樣的價格來的。
反正黃道然最賺,既過了侃價的癮,又買回了一條心儀的獵犬。
交了錢,黃道然把小狗裝到了竹籠子里,對滴,一條狗還送一個竹籠子。
剛拎到了手上,就聽到那邊一陣騷動,聽到有人喊了起來。
“洋鬼子來了,洋鬼子來了!”
這一聲吼,頓時就像是在水潭子里扔進了一塊小石頭,整個狗市這邊瞬間熱鬧了起來,喧囂聲一下子比剛才大了幾倍。
桑析好奇啊,站起來想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是不是暴雪和夢工廠的人這是完全不用考慮的。
這邊除了民宿哪里來這么多的老外,這個時代老外連一線城市都沒有太涉足,更別說像沽山縣這樣的小縣城了,三十年后指不定都沒什么外國人過來旅游。
一聽到老外來了,中年販子有點急眼了,沖著黃道然說道:“老師傅,這狗我不賣了,錢我還給你!”
唉唉!
黃道然把狗籠子往身邊一撇:”生意已做完了,你說不賣就不賣了?”
“我反悔了行不行?”中年販子說道。
“不行!”黃道然回答的挺干脆的。
中年販子伸手欲搶,不過手剛伸了一半,便被呂慶堯給按住了:“年青人這樣做生意不上道吧?”
“你管我上不上道,我不賣了,這錢還給你們”。
販子急眼了,這邊說著把錢數了出來,欲往黃道然的口袋里塞。
黃道然左躲右閃的,就像是逗猴一樣。
中年販子塞不進去,直接把錢往黃道然的腳下一摔,然后跨過了自己的攤子直接一步向前,準備把黃道然手中的籠子給搶過去。
桑柏一看一個錯位,橫在了中年販子和黃道然的中間,老爺子這么大年紀了,萬一因為買個狗被小販子給傷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別動手!”
“我拿我的狗!”中年販子盯著桑柏:“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不要管閑事”。
“嘿,今天這閑事我還就真管了”桑柏笑瞇瞇的說道。
中年販子喊了一聲:“有人搶我的狗!”
這于突然旁邊站出了兩三個人,都是三十來歲的樣子,一個個橫目斜眼的,一副渾不吝的模樣。
“喲,長見識了!”呂慶堯笑了。
“怎么,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中年販子冷笑了一聲。
說完伸手又想去抓黃道然手上的狗籠子。
見黃道然躲。
中年販子說道:“別給臉不要臉啊!”
說著伸出手指沖著黃道然的臉上指了過去。
呂慶堯一把抓過了這位的指手,這么一撇,唳聽到咯嚓一聲脫了位。
只見中年漢子瞬間捂著手蹲了下去。
“狗日的,什么東西都能沖老子吠了”。
呂慶堯不光是撇了這人的手指,還沖著臉一腳就踹了下去。
不光把中年漢子踹了一個大馬趴,而且臉上那鞋底印子清楚的跟拓上去的一樣。
別說是桑柏了,周圍所有人都被呂慶堯這一手給弄愣住了。
呂慶堯一邊說一邊捋袖子:“這特么的顧長林管的什么雞叭毛的鎮子,居然光天化日的還有人搶東西,我看他的鄉長干的是太舒服……”。
顧長林三個字出來,一下子讓周圍的幾個人不敢有下面的動作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混混對上鄉長,鄉長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哭出節奏感來。
有一個機靈的,往后退了兩步之后轉頭便跑掉了。
“二爺,可能叫人去了”桑柏說道。
呂慶堯道:“逢大集他敢叫人打群架,那顧長林就真坐不住位子了,那人搬靠山去了”。
中年販子被這一腳給踹的愣了神,一時間連手指脫了位都忘記了,這么回望著呂慶堯一時間竟傻了。
桑柏這時也在心中暗贊呂二爺神威,這哪里像是快七十歲的人啊,直接就是街頭老霸王啊。
桑柏此刻都想在街霸中設個隱藏人物,就以呂二爺的形像為準,必殺技大腳丫子踹臉!
“誰在這里鬧事啊!”
果然沒有一會兒,一個肚大腰圓,幾乎看到脖了的胖子出現了,臉喝的跟猴腚似的,一邊走一邊剔著牙,一副港片大反派的架式。
胖子這邊話沒說完,一眼看到呂慶堯,瞬間臉色就變了。
“哎喲,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柳樹莊的呂爺嘛,您說您來逛狗市也不過來通知我一聲……”胖子腆著臉就過來了。
“二姐夫!”
販子叫了一句。
果然!
只是桑柏沒有想到,一個管狗市的家里親戚就能這么橫,真是一點小權力都不放過啊。
管狗市的肯定橫不過柳樹莊的村長,別說是他一個管事的,鎮長呂慶堯懟也就懟了,誰讓柳樹莊有錢呢,還是省經濟發展模范村,像是這樣的名頭好些個。
省里面大領導面前都是掛了號的,時不時就有省市人下來參觀的,哪里是一個管狗市的二流子式的人惹的起的。
“原來是你啊!你這小舅子不上路子,我們村的人買了一條狗,錢都給了,狗也拿了,這人突然說不賣了,硬要把狗拿過去,我就想問問什么時候咱們沽山有這樣做生意的了?”
“還有這事?”
胖子臉上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樣,然后又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走過來踹了小舅子一腳:“你這是做生意?越活越回去了……”。
一陣啰嗦之后,胖子直接把剩下的兩個籠子連籠子帶狗都交到了呂慶堯和最近的馬伯謙手中。
“是我們不對,我們認,這些算我們賠償的,如果您有什么不滿意的,我改日讓這狗東西登門給您磕頭認錯……”胖子笑瞇瞇的。
桑柏一看這胖子,頓時覺得不簡單,認慫認的這么干脆的人,那就是笑面虎啊,甚至可能是一條毒蛇啊。
一但落了難這些人才是踩你最狠的。
只不過桑柏不在意,他也不覺得柳樹莊會淪落到這樣的人來禍害。
不是有句話說的霸氣么:只要老子不死,你們都特么的是弟弟!
呂慶堯也不客氣,直接拎著狗籠子轉頭就走。
“您慢走啊!”
等著走遠了,旁邊的人才問:“劉二哥,這是誰啊!”
“誰?你們出來混不知道哪些人你們得罪不起啊,你們特么的怎么不找單彬的麻煩!”胖子轉頭瞪了一眼周圍的人。
單彬是單王村的新村長,很有兩把刷子,為人也強勢。
“柳樹莊的呂慶堯,沖著縣長拍桌子的那位……”。
“原來是他啊,怪不得”。
桑柏迎面遇到了那群人。
桑柏道:“最貴的狗才十塊,你們居然一百塊買,真夠可以的,錢多啊!”
說完桑柏便走了。
剩下這幫子人開始逛狗市,開價就是十塊,不賣走人!頓時狗市一陣哀號。獵犬的價格開始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