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玲和小四兒都很開心,只有桑柏很鬧心,因為秦偉光又冒了出來。
兩人又耗了一天,等著五點不到秦偉光撤退,桑柏著手準備做晚飯的食材,等著兒子回來,把剩下的活交給兒子,他自己則是去了民宿那邊一趟。
等回來的時候,全家人都已經到家了,小丫頭在鍋屋那小嘴叭叭的講著今天的事情,光看表情就知道這丫頭今天過的有多開心了。
桑柏拉了個小凳子坐下來,笑瞇瞇的聽著丫頭講。
吃完了飯,桑柏把碗給洗了,然后趿拉著拖鞋慢慢的往村委會那邊去。
到了村委會的辦公室,發現今天來的全都是上了年紀的,除了自己之外最年輕的一個也五十出頭了,讓桑柏沒有想到的是馬伯謙抱著他的小閨女也來了。
自從馬伯謙的小閨女出生以后,全村最女兒奴的已經不是桑柏了,換成了馬伯謙,除了工作的時候,爺倆就像是被雙面膠給粘在了一起一樣,片刻都不帶分開的。
“喲,這小腿兒有勁了”。
桑柏坐到了馬伯謙的身畔,見馬伯謙的小閨女正站在父親的腿上,被父親扶著在那邊一蹦一蹦的,于是笑瞇瞇的來了一句。
“嗯,就是有點鬧人,還整晚整晚的不睡覺……你怎么那么討厭呢,你怎么那么討厭呢”馬伯謙用腦袋頂了一下閨女的小腦門子,然后以一種讓人極為不爽的男低音沖擊著桑柏的耳膜。
桑柏偏了一下頭,一副我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你怎么也準備多種點地?”
隔了一會兒,桑柏見人還沒有到齊的樣子,便和馬伯謙說道。
馬伯謙嗯了一聲,目光依舊是沒有離開他的小棉襖。
“準備種多少?”桑柏問道。
馬伯謙道:“四五畝吧”。
“哦”桑柏也應了一句,然后兩人便又不說話了,馬伯謙逗閨女,桑柏這邊則是歪著腦袋望著馬伯謙的小閨女放空了思想。
“大家都靜一下,咱們現在開始說事兒”。
陳東升來了,先來了個開場白,沒有長篇大套的,也就是把村里現在不想再種地的人家說了一下,順帶著說了一下土地的位置。
原本的水田現在幾乎少了一半,因為發了大水,河面上漲的原故,別說是一半的水田了,連著以前的田梗小路都淹在了河里了,除了要重新規劃田地之外,還得重新把田梗間的小路給修起來。
要不然的話,以現在那條僅供人出入的小梗道,跟本沒有辦法進農機,除非別人家的田里沒有種上莊稼。
陳東升說完了,大家伙便交頭結耳了起來。
桑柏這邊注意到了,劃出來的地有一塊遠離原來的地,也不算多遠吧,反正就是離著現在大家伙擠在一起的田差不多大半里,在農田在土丘子西南邊的那一塊,約有六畝多的樣子,比自己家原來種的面積略大。
桑柏中意這地方,不過依著他的性子也不會上來就說,而是想聽別人怎么想的,他可沒有心思和鄉親們爭哪塊地好,哪怕地差什么的,反正差不多就行唄。
地塊被簡單的標在了墻上的地圖上,說是地圖不過是陳東升手畫的玩意兒,他的水準桑柏就不做評論了,也就是讓大家伙能看的明白。
很快到了認地的時候,大家伙挑自然的想要鄰著自己現在的地,所以鄰近的地很快就被挑完了,桑柏要的那一塊始終沒有人提。
桑柏張口說道:“那這樣吧,我現在的地不要了,給我換成那邊的那一塊”。
陳東升問道:“這一塊?那離村子可是有點遠,而且時不時的還會有野豬,去年的時候種的大蘆棒子最少三分之一被這些東西給禍禍了,而且改成水田還得加上抽水泵”。
“哪兒的地種著不是種,要是別人都不要,就給我”桑柏根本不在意這些,抽水泵?多大點的事兒。
陳東升看了一下四周,見沒什么說話,便把這塊地給標上了,寫上了桑柏的名字。
會開的很和諧,大家盡量的不去和別人搶,一派詳和的氣氛,不得不說柳樹莊的鄉親們在對待分地的事情,遠沒有外面那么激烈。
不到半個鐘頭,會就算是開完了,大家出走了門之后,柳樹莊的田就各有了著落。
桑柏這邊也不無需給誰補嘗,因為他原來的地是靠近村子的,而且桑柏家的田多肥了,不說別的,每年的雞糞肥就能灑上三四公分厚,這樣養出來的田全村可以說都是獨一份的,所以換過來的地別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哪里還談什么補償,沒有讓他從口袋里再給桑柏掏點就不錯了。
今天是拿不成土地的小本本了,所以桑柏和眾人就這么空著手各回各的家了。
一到了家,桑柏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夏雁秋一臉鐵青的坐在堂屋里,趙美玲這邊長噓短嘆的,不住的叨念著:這叫什么事兒。
“怎么啦?”
桑柏奇怪了,自己這才出去多久啊,怎么回來之后家里的氣氛都不對了呢。
夏雁秋說道:“孟茜的弟弟打傷了人”。
“哦,那你們這是做什么?”
桑柏心道:這關我們什么事,打傷了人?打死了人也有法律管呢。
趙美玲道:“打傷了你三姨家的小姨弟”。
這下桑柏這才有點驚奇的表情:“他們倆怎么湊在了一起,八竿子打不著吧?”
“兩孩子在一個學校”夏雁秋抬頭望了自家丈夫一眼。
桑柏這才想起來,孟茜最小的弟弟和夏雁秋三姨家的孩子差不多大,兩人現在都在上高中”。
“這是因為什么啊,因為女孩?”
桑柏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子那肯定是不能因為學習打架,要是有這份心氣一個個的都是清華北大的料子,桑柏也是過來人,除了這個那就只能因為女孩了,雄性動物的本能會驅駛著他們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想到這兒,桑柏心中還感嘆了一下:啊,多好的青春!
“不是,一點小的口角,最后兩人就打了起來”趙美玲說道。
夏雁秋道:“孟茜的弟弟的學校里有些張揚,小姨弟有點看不過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最后今個下午來了個大暴發,小姨弟哪是孟茜弟弟的對手,直接被那孩子拿了椅子砸在了胸口上,斷了兩根肋骨”。
桑柏都不用想,兩個都差不多大,但體格子差的太遠了,三姨家的小姨弟就是縣城的孩子,父母都是有文化的,平常肩不扛手不提的能有多大力氣,孟茜家的弟弟那從小可是種地長大的,孟茜沒有工作那會兒,家里連頭牛都買不起的人家,你說練不出一把子氣力才出鬼了呢。
要不怎么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沒武力值啊。
“該怎么辦怎么辦唄,看把你們給愁的”桑柏說道。
“衛國這邊偏了心!”夏雁秋咬著牙說道。
桑柏一聽愣了一下,剛想說什么不過一想便有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家小舅子可不是被人家趕出廠子那會兒,現在全縣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首富,擺平這點小事的手腕還沒有?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手腕,張個嘴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這事真的太普遍了,都不算什么了,沒看以后暴出來的,殺了人被判了刑,一天牢沒坐最后還干了代表的,老母親上告了三十年最后才那個啥,還有某小果,那罪行,嘖嘖!
不過這事夏衛國辦的,操蛋都不足以形容了,前面還得加上真特么的才成。
“那打電話給你們是什么意思?”桑柏問道。
“三姨打電話過來罵了我媽”夏雁秋說道。
桑柏無話可說,三姨別說打電話過來罵了,就打兩下丈母娘也沒有處叫屈去。這叫什么事兒嫡親的姨弟和小舅子打架,小舅子這邊沒事,姨弟這頓打白挨了。
擱三姨一家都是文化人,要是桑柏直接操棍子打上門去了。
但桑柏作為女婿不能拍手叫好,說這事干的漂亮,被罵的可是他丈母娘,不過這事也沒法罵三姨,誰攤上這事不生氣,親姐妹啊,手足情深就這下場?
“媽,三姨也是一時著急”桑柏過來幫著丈母娘捋了捋后背順了順氣。
趙美玲這邊哪里可能順的過氣來。
桑柏一看,嘚,于是又問道:“衛國怎么說?”
“他繞了半天也不知道說個什么”夏雁秋恨恨的說道。
以前夏雁秋不爽的時候兩個弟弟照打,但現在都多大了,打上門去?他夏衛國丟的起這個人,夏雁秋還得要臉呢。
“這事你要和衛軍說,別人都趕不上”桑柏說道。
桑柏沒法往上沖,都隔著呢,三姨不是他的三姨,要是桑柏的三姨到好說了,孟茜的弟弟和桑柏也差著遠了,小舅子的小舅子,都不能算是啥正經親戚了。桑柏也犯不著。
“那不是給別人看了笑話?”趙美玲說道。
桑柏心道:還看笑話哪?已經是笑話了好不好!
桑柏沒說話,但夏雁秋把這話完完整整給說了出來:“已經是笑話啦,還要什么臉面”。
說完拿起了手邊的電話,給衛軍撥了起來。
夏衛軍正和一個小演員在娛樂彼此呢,聽到大哥大響了,摸起來沒好氣的來了一句喂。這時候被打斷誰不生氣?
但一聽姐姐的聲音頓時慫了,兩一聽這事直接傻眼了:“什么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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