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接到了郭長友的電話。
“你說什么?”
郭長友道:“你的小舅子打電話過來問我有沒有興趣收購他的養殖場”。
“他居然要把養殖場賣給你?”桑柏這下有點想不明白了。他原本以為自家的小舅子會打電話給夏雁秋求救,因為無論是怎么看這都是最貼近正常思維的結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打電話把場子賣給郭長友。
郭長友道:“是啊,我聽了之后也愣了一下,我問他你問過你姐夫了沒有?他說沒有說過,但是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把廠子要賣給我,說這場子也只有我這邊能護住他的那些個工人”。
郭長友這時候覺得自己有的時候是小看了夏衛國了,這時候他還能想到他的工人。這腦回路讓他有點不太能理解。
桑柏說道:“你打算收么?”
郭長友道:“我自然是打算收的,不管怎么樣場子現在都是我最急需的,如果他的場子被我拿下來的對版,我這邊又會有幾十家店開起來了……”。
“那行吧,你收吧”桑柏說道。
郭長友問道:“要不還是以前那樣操作吧”。
郭長友想完全收購夏衛國現在的場子,但是他還得考慮一下桑柏的意見,至于他剛剛在股市上打了一仗,為什么還會有錢這事,那就很容易解釋了,股市這邊如果他不死,那肯定就是死的別人了。
有了桑柏的資金打底,郭長友又如何肯放過那些準備落井下石的人,股市的贏家就是如此通吃,郭長友這邊不光是把自己的股票收回來了,把一些原本三心二意的股東給趕出了董事會,還小賺上了一筆。
現在他還了桑柏的錢,還有資金來收購郭長友的廠子,證明這小子從這次動蕩中獲了利。如果換成前些日子那肯定不成的,郭長友的口袋比他夏衛國的都干凈,現在嘛,郭老板挺過來了,一下子又才大氣粗了起來。
“算了”桑柏說道:“他這么決定必然有他的理由”。
“那我可收購了啊,不過我先要說明,正規收購,這錢也到不了他的手中,光是他欠下的債務,他的場子固定資產差不多就見底了。咱們在商言商,給他一千萬都無所謂,但是這時候咱們有一說一”郭長友說道。
桑柏道:“我知道了,我多會說過讓你益價收購這事兒了,這時候你要敢這么干股價還要不要了,行了,你按著正常的方式來”。
桑柏這邊放下了電話,沒有一會兒夏雁秋打了過來。
“桑柏,我弟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我弟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媽還有侄子他們我不能不管……”夏雁秋說道。
桑柏笑道:“誰讓你不管了,還有我和你說一聲你弟弟這邊準備把場子給賣掉了。賣給郭長友”。
夏雁秋那邊聽了也是一愣:“為什么啊,這場子盤下來……算了,我明白了,別人盤下來也不一定贏利,也只有郭長友盤下來第一時間賺錢”。
桑柏道:“嗯,是這個道理,這時候你弟弟看的到是很清楚”。
“把場子賣了還了債他還能有多少錢?”夏雁秋問道。
桑柏道:“以郭長友的估計衛國那邊可沒多少錢可剩了,因為他這邊賒給別人的貨太多了,而且欠銀行的錢也不少,這兩邊一還完,能剩個百把十萬都是好的”。
夏雁秋這邊突然間問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幾個人的騙子?”
桑柏道:“我沒有提過么?上次老太太過生日的時候,我在酒席上提了的,最后還鬧的不愉快……”。
夏雁秋不說話了,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有今天的下場也怨不得別人”。
夏雁秋這才想起來,自己在丈夫還真的提過,當時候夏衛國并沒有搭里姐夫,當成沒有聽到,夏雁秋自己還因為這個事情生了一晚上弟弟的氣。
“但愿他能吃一欠長一智吧”桑柏說道。
夏雁秋又問道:”你那邊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桑柏說道:“差不多了,后天我就可以回去了”。
兩口子聊子一會兒,夏雁秋邊邊掛了電話,桑柏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自家的媳婦這還是太關切小舅子了,不過也可以理解,怎么說都是親姐弟,打斷了腿還連著筋呢。
“那我不和你說了”夏雁秋這邊掛了電話。
夏衛國這邊則是一掃前幾日的頹廢,給所有欠著錢的人打了一個電話,親自向他們說明明天早上九點到場子的辦公室,他準備給出還賬的方案來了。
大家伙一聽他要還賬,立刻全都來了精神。
夏衛國這邊也不想和這些人多扯什么,打完了電話之后,給了司機一宅遣散費,自己開著車子回家。
到了家門口,堵著要債的人還在,看到夏衛國回來了,立刻又圍了上來。
夏衛國這下一點也不怕了,從車里走了出來說道:“各位,各位,我在電話里已經說過了,明天早上九點,在養殖場的辦公室,我這邊給出還款的方案,你們要是不相信呢就在這里圍著,要是相信我夏衛國呢,就回去踏實的睡個覺,等明天早上九點到場子里聽我說”。
“夏總,不是我信不過你,實在是等著錢過年啊”一個小老板苦著臉說道。
夏衛國笑了笑:“那你們就在這邊等吧”。
夏衛國鉆進了車子里,聽到他這么一說堵在門口的人雖然沒有散去,但是大家也不再激奮了,老實的分開了一條道讓夏衛國的車子進院子。
孟茜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見夏衛國回來了,立刻迎了上去,迎上去了之后就這么望著從車里走下來的丈夫,眼睛中有點小激動。不過可能有時間兩口子沒有見面了,孟茜看起來有點局促。
夏衛國這邊望著妻子臉上的表情十分慚愧,想說什么,但是卻發覺有什么東西堵住了脖子似的,好半天這才來了一句:“我回來了”。
孟茜點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聽到妻子這么說,夏衛國臉上的慚愧表情就更重了,伸出手攥住孟茜的手,孟茜這邊下意識的一驚想掙脫,不過夏衛國握的很緊,掙了兩下孟茜也沒有掙開只能任由丈夫握著。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東西被一些東西蒙住了眼睛,如果你要是樂意跟我過下去的話,咱們剩下的時間好好過”夏衛國說道。
孟茜道:“我是你妻子,無論怎么樣我們都在一起,什么都比不上你回來了更重要”。
夏衛國一聽伸手把媳婦抱在了懷里。
兩口子抱在一起,兩個孩子這時正好出來,望著抱在一起的父母兩個小娃先是捂住了眼睛,但是很快從手指縫里偷看了起來。
夏衛國這邊剛想說點什么,但是突然間耳邊傳來了大舅子的聲音。
“衛國,你準備怎么還債?”
“我把場子抵壓給了長友哥”夏衛國說道。
好久了,長友哥這個詞從長友哥變成了郭長友,然后又到了長友哥,說明了夏衛國心境的改變,也是夏衛國成長的歷程。
“場子給了人家,那我們還能和他做生意么?”大舅子這邊精神一振。
在這位大舅子看來,跟著郭長友比夏衛國更有前途,因為郭長友的家業更大。他就從來沒有想過郭長友人家為什么要和你做生意,是嫌自己賺的錢太多了想找別人來花一花?
夏衛國看了一眼自家的大舅子,他太明白自家大舅子的性格了,與他的那些個朋友一樣都是沒什么本事,但是偏偏又感覺良好的人。總覺得自己是懷材不遇,給個機然就風云化龍。
一想到這兒,夏衛國又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然后笑了笑,因為他覺得自己以前也是那樣的人。總覺得自己本事大的很呢,但是經歷了這一次之后,他明白了,自己真沒什么大本事,離了姐夫和他朋友的幫助,別說是做生意了連個人也分清,看不清好壞了,這還有什么好說的。
妻子的話讓夏衛國覺得暖心,他也決定踏實下來過日子,所以他并沒有過多關切自家大舅子的想法,而是攬著妻子往屋里走。
“衛國,你說我的那些個欠賬你幫我平掉唄?”大舅子追了上來。
夏衛國聽了樂了:“大哥,這事我可辦不了,財務那邊也過不去”。
“財務還不是你說了算?”大舅子緊追了一句,十幾萬的賬要是平了,他不就省還了十幾萬了。
“我現在說了不算了,人家的會計已經進駐了“夏衛國說道。
就在夏衛國說話的功夫,大舅子的手機響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大舅子這邊便跑過來沖著夏衛國這邊大聲嚷嚷了起來:”衛國,這賬可不對!“
原本大舅子這邊以為是十幾萬,但是人家那邊清出了六十幾萬的賬,這下子可把大舅子給急壞了。
“我管不了!”
大舅子急了:“夏衛國,這賬你得管”。
突然間衛國也沒有了,成了夏衛國。
夏衛國早就看明白了,這些日子下來想看不明白也不成啊,人在谷底的時候才容易反醒自己身邊的人和事,頂峰的時候能反醒的那都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自然是這里風光獨好,老子一覽眾山小。
“我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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