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卸了下來,司機讓桑柏把單子一簽,逃似的逃離了養牛場。
桑柏沖著李廣問道:“你一個人可以照應那么多的馬?”
“沒有問題,這點馬不算事情,您放心好了”李廣說道。
李廣有點憨,和桑柏說話的時候臉上都不帶什么笑容,就像是不怎么會笑似的,目光也堅定,和桑柏對視的時候不游離,這樣的人一般來說都是能踏實做事的,不會耍什么滑頭。
當然了這是一般,這世上的人千姿百態的,什么樣的人都有,所以桑柏只能說對于李廣最初的印象很好。
當然要是活干的不好,桑柏也不會遷就,到時候換個人就行了。
“那行,我先帶你這邊看看,暫時這里就你一個人”。
李廣問道:“馬放在哪里,夸特和阿拉伯好一些,但是這些純血馬比較嬌氣,皮膚也薄受不得蚊子也容易生病,一定要有馬房的”。
“馬房我這邊沒有,那邊一排房子你看哪個適合關它們就將就著吧”。
桑柏伸手指了一下那邊的兩棟長條型的房子,這是桑柏準備用來關羊的,不過現在看來,這些羊兒似乎半放養活的也很好,至于冬天那再說冬天的話,暫時拿來關個馬,實在不行再說。
“好的”李廣回道。
桑柏這邊準備帶著李廣先去看一下這里的情況,不過李廣非要把馬安排好,于是桑柏這邊站在樹蔭底下看著李廣忙活。
李廣活干的不錯,至少熟練很快就把十二匹安排的井井有條的,分成了三個小群,讓它們在草地上啃著過腰的青草。
“走吧!”
忙活完了李廣來到了桑柏面來,簡單的一句之后便等著桑柏帶他去熟悉一下情況。
桑柏帶著他先來到了供電間,然后告訴他哪里是總閘,哪里是分閘,哪個開關控制那個地方。
這邊的電都是從老窯口那里接過來的,幾臺漩渦發電機帶這兒那真是綽綽有余。
帶他看完了配電間,然后帶著他去了宿舍,這兒的宿舍條件也不錯,雖然比不上民宿,但是也干凈敞亮,里面床桌子什么的都有,甚至還有一個小電磁爐,衛生間里馬桶還有電熱水器也都全,說的直白一點一個宿舍就是一個單室套。
像是這樣的宿舍這邊一共有六個,原本桑柏是想準備雇人來給自己放羊放牛的,但這段時間桑柏發現有大牯牛就行了,有那錢不如給大牯牛發工資呢,不需要什么人放于是也就沒有雇人。
到了屋里試了一下,發現里面的東西都是好的,桑柏這邊示意李廣自己喜歡住哪間就住哪間,要是有媳婦的話也可以帶過來一起住。
不過這個憨憨說自己沒有媳婦,桑柏只得作罷。
接下來的就是牛棚,羊圈什么的,最后想帶他看看自家的牛羊群,可惜的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果是以前站在這邊可以看到,但是現在草長的太高了,桑柏這邊下空間水下的有點多,所以草都長到了齊腰,羊群是看不見了,牛群還得仔細找才能發現。
“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了,那現在咱們談談工資吧”桑柏說道。
李廣說道:“工資的情況來之前郭總和我說了一下,他說讓我隨您說”。
“……”桑柏有點撓頭了。
“那你以前是多少?”桑柏問道。
“三千二”李廣道。
“要不先這樣?”桑柏覺得這工資不算高,如果這位的確能管好這里,桑柏也不介意多開一下。
李廣道:“嗯,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平常不怎么花錢”。
這話說的,讓桑柏不知道怎么接了,這位還真就是個憨憨啊,哪有和老板這么談工資的,不怎么花錢?那你的意思是這錢還能再少拿點嘍?
不過桑柏可沒有興趣去摳這點錢,桑柏用人一向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得讓員工們生活無憂,那才能安心干活,也才能珍惜公司給的工作機會。員工們整天苦哈哈的還給你賣命干活,你是腦子里裝的是便便么,是什么讓你這么自信的?
“那行,你先忙著,這個是大門的鑰匙,這是其它門的鑰匙,上面都是標簽的”桑柏把手中的鑰匙交了李廣。
去了一趟辦公室,桑柏的手中多了一個信封。
“這是你的安家費,三千塊,拿著買點生活用品什么的,你這邊就帶個小包,別小看這里的天氣,冬天也是非常冷的”桑柏說道。
李廣沒有想到自己活還沒有干呢,先拿了三千的安家費,接過了信封之后,憋了半天才來了一句謝謝。
桑柏是發現了,這位李廣不是太善于言詞,也不會那種拍馬屁的功夫,甚至沒有那個意識,讓桑柏覺得這錢給的都有點多余。
又囑咐了兩句,桑柏騎著摩托車回家了。
到了家里,有事沒事的給郭長友撥個電話,終于在下午的時候把電話給打通了。
“我說你是不是神精病啊,給我弄十來匹馬過來?”桑柏質問道。
郭長友老臉皮厚的哪里會在意:“我這邊實在是養不下了,某一天沒事的時候正好就想到你那地方不是很空嗎,于是想把馬送到你那邊去,周國華劉玉安他們一聽覺得我這主意好,于是……”。
這話桑柏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他相信一定是三人合計好的,不過他還真拿這幾個貨沒有辦法,老是老朋友了這點小事鬧翻?那不是扯淡么。
“我說好好的馬你干什么送給我,你們不是喜歡沒事跑上兩圈賽一賽么?怎么現在又不喜歡跑了?”桑柏問道。
作為一個假港市人,郭長友、周國華和劉玉安等人都沾上了賽馬這個愛好,說是愛好其實在桑柏看就是堆錢,曾經還拉著桑柏入伙,但是桑柏一聽說一匹馬少也要幾十萬,多的上百萬立刻沒有興趣了。
用桑柏的話有這錢不如建兩所希望小學呢,把錢花在孩子身上不比花在馬身上強多了,不過他自己不玩,也不會攔著人家郭長友等人玩,道德綁架這事桑柏哪一輩子都不想干。
“我跟你說實話吧,這些馬不行跑不好,所以我們就把它們淘汰給你了,無論是殺肉還是自己留著玩都隨你”郭長友說道。
郭長友喜歡玩馬,也有錢,不過入一新行總要是交總學費的,給桑柏送來的這些馬就是如此,買來的時候少說也是三四十萬的,但是買來之后發現除了漂亮啥也不是,想原價賣出去都不可能呢了。
況且國內還算是疫區只進不能出,只好砸在手里了。
養著吧還又花錢,草料人工什么的一年下來就是一筆不小的錢,所以干脆淘汰給桑柏,自己這邊只留下好馬。
“我覺得挺漂亮的啊”桑柏說道。
這十二匹馬都挺漂亮的,雖然高低有點落差,但是一匹匹都挺神駿的,比這邊的馬身形要好看多了。
“我們就被坑在漂亮上了,這些澳大利亞人都忒不是東西了,一個個說血統說成績都能給你說出花了,拿到手一看什么玩意兒。你覺得漂亮就行,不過我和你先說一下,那兩匹純血的公馬不要騎,就算是要騎你也得騸了它們先,公馬的性子暴,別把你給摔哪里去了,剩下的馬都可以騎,四匹阿拉伯中的公馬也都是騸過的……”。
“我知道了,沒事我騎它們做什么”桑柏說道。
“那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郭長友笑道。
“別,你那邊還送來一個人呢”桑柏說道。
“你說那個,那個……”
很明顯,郭長友記不得李廣的名字了。
“李廣”
“哦,對!是李廣,這人性子有點倔,不過活干的還不錯的”。
“不會又是你們淘汰下來的吧?”桑柏問道。
郭長友道:“這還真不是,這人啊愛馬成癡,不過也就是因為愛馬成癡,在人際關系上就差了一點,和同事的關系處的比較僵,要不是這樣我舍得把這樣的人給你,我跟你說他一人頂上一個半人干活”。
“行了,我信你才出鬼了呢”桑柏說道。
其實這點上郭長友還真的不是坑桑柏,郭長友幾人現在在粵省搞了個馬廄,或者說叫馬房,請的是外國人來管理的,而這小子是個刺頭,所以惹的馬廄的洋經理很不爽,于是鬧著說不是他走,就是這小子走。
郭長友這些人又覺得洋鬼子這邊管馬管的好也專業,于是就只能把李廣給打發了,原本要開掉,但是現在覺得送桑柏那里也不錯,這樣就給打發過來了。
要是桑柏真的是有心追問到底,一準兒會覺得郭長友這仨人有點太迷信洋人了,不過也沒有辦法,現在社會上的風氣就是如此,論起祟洋媚外,以后會有個統計,八十年代人那是達到了最頂峰,到了零零后,這些孩子就沒有那種洋貨就是特別好的情結了。
像是桑柏就沒有,因為他記事的時候,小家電什么的都已經是國產一統天下了,不會像郭長友這些人一樣覺得外國貨就一定好。
有些東西從小的認知會伴著人的一生。
弄清楚了這事,桑柏也不糾結了,不就是吃點草么,老子這邊有的是草!養著就養著吧,要不然還真能殺了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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