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兩口子并沒有多關心桑嘉這對小兩口,他們白天的時候該上班的時候上班,晚上回來也就是正常的問候幾句,并沒有什么過深的交流。
陸瑤在柳樹莊活的挺開心的,雖然雨一直下,不過桑嘉帶著她看了一下父親變型金剛的收藏,還有漫畫的手辦,陸瑤就撤底忘了外面的雨。
不過兩人終究是學生,在柳樹莊呆了兩天之后便得離開柳樹莊回帝都上學去了。
“這下完嘍!”
桑柏今天并沒有上班去,夏雁秋也沒有去,因為外面的雨太大了,吃完飯站在了屋檐底下,桑柏又感嘆了起來。
夏雁秋起來站到了丈夫的旁邊,望著外面的雨也說道:“這老天爺不知道怎么了,還下的沒完沒了起來了,看來這邊剛旱完馬上就得防澇了”。
“還馬上,根本用不著馬上,看看外面的河水,都快跟那年沖壞小石橋那次差不多高了,如果不是后面擴了河道,又蓋了結實的新橋,怕是這次也塌橋了”桑柏說道。
夏雁秋又道:“這下糧食是徹底完玩哩”。
“這還用說啊,今年夏糧肯定是絕收了,一點不可能性都沒有了”桑柏道。
夏糧絕收的事情,不光是桑柏明白,沽山這邊是凡是種糧食的都知道,原本旱死了,見有點雨水,村里老爺子們還冒雨補程了一些莊稼,現在這雨一下水一泡,補種的那些都已經完蛋了。
“你們兩口子站在門口做什么?”
呂慶堯這時候穿翟蓑衣站到了門口,正準備進院子,看到桑柏兩口子站在屋檐下面,于是張口問道。
“我們還想問您這是干什么呢,這么大的雨不在家里呆著,到處跑什么呢?”桑柏笑著問老頭。
呂慶堯道:“我能有什么事情,這不上兩天剛去了省城看丫頭,在省城帶回了一點東西,給你們送過來嘗嘗”。
呂慶堯一幫老爺子外面租的地黃了,回來村之后,桑柏又把地還給了他們,這讓他們的心里很過意不去,于是時常找個理由過來送些東西。
其實這事對于桑柏來說并不算什么,如果是有人種他才不會把村里的地包下來呢,他要這么多糧倉也沒什么,就算是能賣錢能賣多少?就村里這樣的地,怕是一百年種出來的糧食也賣不到企業一個月的收入,這不是夸張而是事實。
“什么東西啊”桑柏好奇的問道。
老爺子過來把手中的小盒子往兩口子手上一送。
桑柏一看立刻樂了:“怎么現在這東西都有的賣了么?”
盒子里裝的不是別的,就是一些燈籠果,桑柏這邊叫燈籠果,但是學名好像叫菇涼,就是外面有一層像是泡包一樣的皮,里面是很小的紅色果實,也有黃色的,吃起來的味道微微有點酸。
“誰說不是呢,不過人家這不一樣,比野地里的果子大,而且甜,你們倆嘗嘗就知道了”呂慶堯說道。
桑柏兩口子接過了禮物,然后和呂慶堯一起進了屋。
三人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呂小愉姐妹倆在鄴大的學習生活。
“結婚?不知道什么時候呢,現在兩個孩子想考研究生還得讀上兩年,我這抱孫子的想法不知道還得拖幾年”呂慶堯說起這事心中有點小失落。
雖然呂慶堯沒有一些老農的女孩讀書無用論,但是到了他這個年紀,那肯定是想抱孫子的,無論是孫子還是外孫。
“研究生就可以結婚了,不耽誤事”桑柏說道。
以后達到法定的結婚歲數就可以結婚了,但是現在學校還是要求本科生不得結婚,至于什么時候改的,桑柏就不知道了,因為他以前可是個學渣,考的大學都不怎么算數的,說的白一點就是沒有進過好大學。
呂慶堯道:“我也聽說了,但是指望郭家那倆傻小子,我看研究生期間是沒什么希望了”。
現在郭家的兩兄弟和呂家的兩姐妹已經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至于吵吵鬧鬧在他們中間是不可能的,呂家的兩個小姑娘把郭長友家的兩個小子吃的死死的。
至于為什么桑柏會知道人家孩子談戀愛的情況,自己家的反而不是太知道,還不是因為郭長友說的。他這邊那叫一個得意啊。
三人這邊正聊著呢,突然間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扭頭一看發現是陳東升來了。
“您也在啊”。
站在門口把蓑衣一脫,掛在了檐下的鉤子上,陳東升未進門先和呂慶堯這個長輩打了聲招呼。
“這么大的雨你怎么過來了?”呂慶堯問道。
陳東升打趣說道:“我還想問您呢,再說了我們這只隔了一道圍墻,天上下刀子也不影響我過來啊”。
呂慶堯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桑柏則是望著陳東升問道:“過來有事?”
陳東升道:“還真有事,市里發了通知讓每個村子派人去守壩護堤,我這邊過來和您合計一下,到底是派誰去合適”。
“外面的河抗不住了?”呂慶堯問道。
陳東升道:“抗的住才是怪事呢,誰能想到這雨一下就是這么多天,咱們村這河水都到這里了,市里能好的了?”
這事大家還都知道,看新聞就知道了,現在沽山市區那邊很多地方都泡了水了,很多地方的人出行都笑稱不騎車了得改坐船。
“也對,現在可不光是市里,整個江南這一塊都不好受,不說大江水位了,就算是小溝小河的也滿了……我在網上看到那些個圖片都有點嚇人”呂慶堯說道。
現在村里通了網,雖然年紀大,但是呂慶堯這些老人一半都會上網,不過老人家上網就是瞎看,主要是新聞什么的,玩游戲?這幫老爺子還不怎么會呢。
“每到這個時候,一幫網上的人就會說德國人的下水道了”呂慶堯接著說道。
說德國人下水道弄的好的,那肯定是沒有去過德國,像是呂慶堯這些老爺子是去過的,而且還有一年正好趕上了德國發大水,那城里淹的和國內是一模一樣,所以他們這些老爺子不會相信網上那些德吹們的話。
對于老爺子們來說,發這樣的非傻即壞,說他們傻那是因為他們自己都沒有去過,怎么就能相信德國那邊的下水道做的好呢?說壞吧,那就是真的壞了,拿了境外敵對份子的錢來抬德貶中。
隨著財富的增加,桑柏自然不可能像是以前一樣,他以前是底層的視角看這個世界,現在不一樣了,他明白西方勢力一直在以這種方式入侵國內,以公知帶頭,各種假事實假消息為主,丑化國內抬舉國外。
但這時候這些思想還是能騙到一部分人的,不過以前桑柏在某幾年也是相信這些東西的,屬于眼界問題。
桑柏并不是說在西方生活就不好,就一定怎么樣怎么樣,只是說一門心思就這么說不是太客觀,比如說現在去美國的熱潮依舊是沒有退,很多人想著一到了美國美好的生活就一定會像你招手。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美國人也不是躺著就有錢拿的,你要是沒錢去了那邊還得打工,攢錢買房子什么的都不能少。
說實話,美國那邊你只要不是住在黑人區、拉丁區,而且肯吃苦日子也的確比國內會過的輕松一些,但是絕對不是說每個到了美國的人生活就會好起來,美國就沒有窮人,沒有像一些網上描繪的那么好。
除非你是帶著錢去美國的,那不用說,只要有錢美國你過的一定好,資本主義社會嘛。
“您還關心這個?”桑柏笑道。
“我是老黨員了……”呂慶堯說道。
陳東升笑道:“老爺子還時不時的上去和人吵架呢,最后自己被氣的半死!”
這話說的是過年前后的事情,老爺子是去過國外的,知道那邊其實跟咱們差不多,國外有國外的問題,國內也有國內的問題,所以他看不了一些在網上胡扯的,然后跟人家理論,那些人說了非傻即壞,哪里會和老頭理論,說了沒幾句什么五毛之類的帽子扣上來了,當然也少不了言語上的漫罵,可把老頭給氣壞了。
桑柏想起這事就樂,網上的東西你得分辨,就像是后面的某音,桑柏以前玩的時候就會發現,同樣的推洗發水的賬號,同一種洗發水有人夸好的,也有人說里面含的物質對發質不好的,這么一想你就明白了,肯定是有賬號被充值了,最大的可能是這個被海某絲充了值,而那個被阿什么夫充了值。
桑柏曾經看過一個講歷史的,說是印第安是殷商后裔,印第安不是印第安,而是殷地安,是印第人為了記念殷朝而這么自稱的。
聽到這個歷史學者啊,桑柏差點沒有樂尿了,印第安是西方殖民者給這些人起的,還扯上什么殷商,就這么二貨到沒有一點歷史知識的事居然也有人信。
總之網上的事情你要是真較真那就傻了。
“你們這聊著聊著又跑偏了,說看河壩的人選,你們怎么又扯到上網去了”夏雁秋說道。
陳東升笑道:“還是嫂子說的對,咱們提正事,派人去守河壩的事情”。
桑柏想了一下:“算我一個吧”。
“您去?”
桑柏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去?”
“能去,能去”陳東升笑道。
夏雁秋是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想法,笑道:“他就是沒有干過這事想去體驗一下”。
桑柏笑笑不說話算是默認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