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難的？”陶知命看著植野洋介惆悵的臉鄙視道，“開始當然是很難，但你以為隨便哪家新開創的會社都有次元文化這么財大氣粗嗎？有錢都辦不好事的話，你太愧對東大天才這個身份了吧，猛龍桑。”
聽陶知命用小野寺留奈曾經的吹捧調侃，植野洋介無奈地說道：“別挖苦我了，東大的天才這么多，我所知這么厲害的也只有你一個。我說的是實情啊，所以你認真地看了我調研的資料嗎？”
“看了啊，集英社的《少年JUMP》發行量有超過400萬份了，其他成熟的漫畫雜志也都有一兩百萬份，輕也是現在影響力很小的門類。手冢賞、赤冢賞什么的，每年兩次，獎金也有50萬円或者100萬円。一年一簽的排他契約、排行榜……調研做得挺扎實的，這一點還是用心了。干得不錯，猛龍洋介！”
“……所以說了，別挖苦我啊！”
“這句話不是挖苦。”陶知命笑呵呵地說道，“但是，大社有大社的問題，明白嗎？他們正在頂峰，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啊。你看，因為他們的努力，現在不是正有更多的人懷著夢想進入這個行業嗎？那些雜志再厲害，但是創作者更多啊。被拒絕掉的創意和稿件有多少？能夠在我們這里試一試，不也挺好嗎？”
植野洋介皺著眉：“關鍵還是能發行多少份……對他們來說，成名的舞臺更重要……”
“別開玩笑了。”陶知命打斷了他，“吃飯更重要。”
“……喂！但是無法登上那些雜志的漫畫家，當然都是作品有瑕疵的啊！就算其中確實有一些北忽略了潛力的作品，但我們現在連懂漫畫的編輯團隊還沒有組建起來！發行量遠遠不及他們，編輯的能力也比不上，作品的質量也比不上，到底要怎樣打贏嗎？”
陶知命凝視著他：“洋介，這個位置是不是做不好？做不好的話，就放棄社長的位置。”
植野洋介表情一僵，隨后平靜下來：“我知道了。”
“搞清楚，現在直江恭介、增井隆寬、徳田秀典，甚至山本一夫，大家都是還沒有真正認可你的。雖然我信任你，也相信你的潛力，但你可不能這么懦弱、畏手畏腳。”陶知命加重了一點語氣，“你靠著我迅速走到這個位置，但不要忘記如果進入別的會社從新社員做起，究竟要先經歷怎樣的辛苦！”
植野洋介沉默不語。
“這一點小困難，哪怕你放下自尊，放下享受的心態，用一天15小時甚至20小時的時間，都應該想辦法去克服！不是本來就看過很多漫畫嗎？買過那么多，再次仔細地看，學習！那些覺得有潛力的創作者，去拜訪、說服！發行量怎么提高，請教山本君，怎么和書店聯絡！”
陶知命繼續語氣嚴厲：“你搞清楚，我把需要從0開始的事交給你，是為了讓你徹底讓其余的人認可你。從0開始是最容易做出成績的，也是最難的。有向我傾訴困難的時間，不如去想怎么克服這些困難！就算不說我，那個你見過的孫正義君，也是在讀大學的時候就赤手空拳創下了一番事業！”
植野洋介背后冒出冷汗，立刻站了起來：“我明白了！其實，也不純粹是為了傾訴困難，只是覺得……可以向你請教。”
“那就直奔主題。”陶知命嚴肅地說道，“這里是會社，現在我們是同事的身份，并不是同學之間閑聊的時候，溝通要有效率！有這份覺悟嗎？”
“明白了！”植野洋介想了想說道，“招募編輯的事，我也想參與。畢竟你無法長期以現在的關注度幫我打理次元文化，對編輯們，我也需要熟悉。”
陶知命贊許地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對于次元大賞，能不能現在就開始加大宣傳？有報紙或者雜志上刊載的廣告，大家去聯系創作者們的時候，更有說服力。”
“拿出具體的擴大宣傳方案。”
“已經有一些想法的……”
聽著植野洋介開始說正事，陶知命有些欣慰。
這家伙確實還是在努力進化的，之前的傾訴，大概還是因為壓力太大吧。
自己畢竟有多年職場的經驗，但植野洋介卻是正兒八經的新嫩。
短短時間里要成為合格的社長，確實夠為難他的了。
聽他說完了自己的想法，陶知命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肯定地說道：“可以。”
“真的嗎？”植野洋介有點驚喜，“讓你那樣做，也可以？”
“當然。”陶知命點頭嚴肅說道，“這是個很好的創意，而且對WanderDance也有宣傳作用，借助熱點的事件，并且對競爭對手有打擾的作用。這說明你學會思考怎么用好可能調動的資源了，我的影響力，當然也是資源的一種。嗯，我再來優化一下。”
“這么厲害嗎？”植野洋介開心了。
陶知命立刻又說道：“但還是那句話，認真想好怎么做，成功了的話，下次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失敗了的話，就做個部長吧，我請個壯漢來管理你！”
“……”植野洋介呆呆地問，“什么好玩的地方？”
陶知命呵呵一笑：“不愧是你啊……別盯著會社里的少女們，注意你的身份。只要你足夠出色，外面的世界你難以想象啊洋介。”
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植野洋介一時浮想聯翩。
又是進一步的考驗嗎？這該死的考驗……
他給自己鼓了鼓勁，進入了工作的狀態。
次元文化的傳單攻勢不僅在往大學和高中里撒，也撒在東京的很多角落。
剛剛上任《少年JUMP》總編輯的后藤廣喜看著助手送來的這份傳單不由得皺起了眉：“什么啊這是？”
“一家新的會社。”助手指著上面說道，“要創辦漫畫雜志，還設置了金額高達200萬円的賞金，主題是愛、夢、青春。”
“200萬円？開什么玩笑？”后藤廣喜眉頭一直皺著，“雜志叫什么？”
“還沒創刊，叫ics次元》。”
“你是不是很悠閑？”后藤廣喜古怪地看著他，“還沒創刊的雜志，你拿給我看什么？盯著《少年Sunday》不行嗎？”
“……不是的。”助手無奈地說道，“您可能沒關注，這個次元文化的會長，是之前新聞里的陶大郎。您不是還讓編輯們與作者商量，能不能夠以他的題材創作都市戀愛漫畫嗎？”
“什么？”后藤廣喜想了想拍了拍腦袋，“我想起來了，當時確實看過新聞報道。所以他是會長又怎么了？”
“錢啊！錢！”助手提醒道，“那家伙可是能夠拿出20億円投資的新富豪。他們這次發傳單的陣勢，就跟那個陶會長之前向上田大小姐示愛一樣，非常宏大啊。那家伙是很會搞宣傳的家伙，雖然還沒創刊，但如果創刊號發行量就有幾十萬份的話，也不容小覷啊！”
“那家伙懂什么漫畫？”后藤廣喜不以為意，“要關注，也得等他們真正拿出作品來，才看看他們的實力。”
“……總之告訴您這個動態，也是我的工作。”助手沒所謂了，其實他也只是盡責任，覺得以那個陶大郎的財力，也許會構成威脅。見總編輯不是特別在意，他就說道，“社長辦公室讓我轉告，下午四點開會。”
“又開會！”后藤廣喜很煩，“這一期的雜志我還沒有審閱呢！”
“特別交待了，有重要人事安排！與我們雜志有關。”
“什么？”后藤廣喜這下重視了，“需要我親自參加的，與我們雜志有關的人事安排？”
“沒錯。”助手確認。
“……我知道了。”
這個消息讓后藤廣喜的心里隱隱地擔憂起來，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變動。
工作照常進行，到了下午四點，他剛來到會議室，就看到里面已經坐了一個神色興奮、身材很扎實的年輕人。
“您就是《少年JUMP》的總編輯嗎？和車田君熟悉嗎？”年輕人忍不住開口了。
后藤廣喜覺得很疑惑：“你是誰啊？”
語氣也不是很客氣。
“我叫火納江陽水！”年輕人興致勃勃又很中二地退開了一步擺開了一個架勢，“天馬流星拳——”
后藤廣喜呆了：這是個傻子吧？
不過他那架勢，出拳的樣子很有力道的感覺。
火納江陽水原地出了幾拳，又擺了個紫龍的架勢，然后興致勃勃地問道：“聽說動畫也要播出了，什么時候啊？”
后藤廣喜伸出手指著他看著屋子里的另外一人：“這家伙什么情況？”
“是個非常喜歡漫畫的年輕人。后藤君，等社長向你說明吧。”
等社長來的時間里，后藤廣喜對這個狂熱的漫畫粉感到不勝其擾，但火納江陽水偏偏臉皮很厚。
隨后來的社長宣布的消息讓后藤廣喜不禁拍桌子站了起來：“什么？讓他到《少年JUMP》擔任編輯。”
“就這么決定了。”社長對另一人說道，“先帶赤巖君去熟悉一下吧。”
火納江陽水姿態倒是很正，鞠躬之后卻說道：“社長大人，還是請叫我火納江陽水吧！”
“是是，火納江君。”社長笑瞇瞇地。
等兩人離開了，后藤廣喜忍不住說道：“社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隨隨便便安排一個沒有經過考核的人進入編輯部？”
“……后藤君，是個對漫畫十分有熱情的年輕人不是嗎？”
“明明像個傻子！”后藤廣喜瘋了，“對漫畫有熱情，不見得能擔任編輯的工作啊！”
“你是總編輯不是嗎？如果他無法勝任，我也對別人可以交代了。”
“這到底是……”
社長嘆道：“總之，先讓他試試吧。這是……三菱財團赤巖家主的請托，這個赤巖陽水，是赤巖家主的親孫子，赤巖家少主。”
“……”后藤廣喜脹紅了臉，“亂搞嗎這不是？”
“說不定是個有潛力的人呢？”社長也很無奈，“如果他發現編輯的工作其實很無趣，大概也會喪失熱情。別怪我，這是會長大人親自交待的。”
“……開什么玩笑。”后藤廣喜看著無奈的社長，只感覺麻煩。
剛剛就任總編輯，事情一大堆呢，還得去管這個傻子嗎？
入江雄太現在也像傻子一樣，看著陶知命說道：“什么？角……角色扮演？”
“這是工作！”陶知命嚴肅地說道，“不能拒絕！”
“……”入江雄太很尷尬，“好吧……但是……”
“就把這個當做WanderDance試驗場地和設備的一場活動，而且有宣傳效果。”陶知命吩咐道，“關于服裝和現場的道具，洋介已經聯系人在準備了。”
“太羞恥了……”入江雄太長嘆一聲，“真的要這樣嗎？”
“不覺得很好玩嗎？”陶知命樂呵呵地說道，“好了，沒事的時候，回去好好看看漫畫，無論如何，要演出氣質啊！”
陶知命看著已經有模有樣的舞廳，滿意地點了點頭：“跟我去過的舞廳相比，這里已經要好很多了。”
雖然因為材料和設備的原因，這里與自己印象中后來的迪廳還想去甚遠。但在同時代的舞廳中，仍然顯得設計感更足。
入江雄太實在不清楚那樣的活動會有多大的效果，但……反正老板覺得好的，一定沒錯就是了。
三天之后，坂井泉水上班路上，終于見到了陶知命所說的那個活動的廣告。
她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眼神，低頭加快腳步。
還好自己只用唱一首歌，不用像鈴一樣。要不然現在照片被掛在那么高高的地方，簡直要尷尬死。
但是，當天晚上的人肯定比之前在北海道還要多吧？
而且會有記者……真正的音樂記者。
坂井泉水已經開始緊張了。
練習……只能多多練習……
上班路上，后藤廣喜也見到了那些廣告，然后不禁有些懵。
這……怎么看著像是為《少年JUMP》做廣告？
巨大的廣告牌上，星野鈴扮演成了《圣斗士星矢》里紗織的樣子，氣質絕倫。
而她的面前，是陶知命穿著天馬座圣衣的COS照，和她遙遙相望。
在陶知命后面，還有四個圣斗士的剪影，明顯也是真人扮演的。
陶知命和星野鈴之間的留白處，是廣告的信息：
愛·夢·青春
ics次元》發布會
9.25，WanderDance盛裝演歌
地址和電話赫然在列。
這當然是那個次元文化舉辦的活動，后藤廣喜是真的懵了。
這算不算侵權？
一路往會社去的路上，廣告不少，又像那個陶大郎上次搞起來的陣勢了。
后藤廣喜喃喃自語著：“這算侵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