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只需要講幾節課,這個工作時間確實很輕松,唯一讓馬哨猶豫的是通勤時間有點長——幾千個小時。
現在又沒有飛機,從北美內陸往返英國著實不易,大量的時間都要耗在趕路上,盡管乘車坐船時也可以干很多事情,比如看書寫書什么的,但終究還是會有不小的浪費。
所以在答應之前,馬哨稍微討價還價了一下,然后才成為劍橋大學的物理教授。
劍橋大學物理系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還專門搞了個入職儀式。
馬哨在儀式上發表了一段演講,內容主要是一些概括性的論述,當然也有比較具體的。
比如對洛希極限的計算。
他前幾天剛看了法國科學家愛德華·洛希寫的一些文章,意識到洛希可能正在嘗試計算洛希極限,但還沒有算出來,于是果斷截胡,直接在這場演講中給出了計算過程和結果。
盡管這一成果不能與熱力學兩大定律相提并論,但其精妙的物理思想與深厚的數學功底,再加上馬哨的講臺發揮能力,還是讓在場的物理學家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然,馬哨也給了洛希一個安慰獎,表示自己是“受他啟發”、“做了一點微小的后續工作”。
洛希人在家中坐,“獎”從天上來,不知是何感想。
再比如,馬哨提議劍橋大學建設一座實驗室。
這個時代的大學普遍缺少像樣的實驗室,劍橋大學也不例外。
馬哨知道這是個問題,以后的物理學對實驗的要求會越來越高,故而有此一提。
但也只是隨口一提,畢竟短時間建不成,想出成果就更遠了。
入職儀式結束之后,馬哨就去拜訪了阿爾伯特親王向他推薦的氣象專家——海軍中將羅伯特·費茲羅伊。
跟他同行的還有達爾文。
之所以叫上達爾文,是因為他和費茲羅伊將軍是多年的朋友。
當年達爾文乘坐貝格爾號在世界各地進行科學考察的時候,船長就是費茲羅伊。
三人會面之后,一番交流。
在短暫的接觸中,馬哨很快發現了一個事實,即費茲羅伊將軍雖然是個氣象專家,但卻也是個堪稱狂熱的基督徒。
當達爾文稍稍提及他正在創作的《物種起源》時,費茲羅伊毫不客氣地批評了老朋友,讓達爾文識趣地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此時沒有人會想到,未來當達爾文出版這本書的時候,費茲羅伊竟精神崩潰,直接自殺了。
撇去宗教話題之后,聊得還算愉快。
費茲羅伊將軍:“我已經了解過你的天氣預報計劃,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棒的設想,能夠便利人們的生活,也很有軍事意義。”
天氣和軍事本就有緊密相關,對海軍來說尤其如此。
費茲羅伊作為高層軍官兼氣象專家,由他主持氣象辦公室確實再合適不過。
他話鋒一轉:“不過也有一些問題,比如氣象儀器,我認為目前的氣象儀器還不能滿足天氣預報的需求。”
馬哨笑了笑:“費茲羅伊將軍,可能有點冒犯,但我還是要說,您的消息稍微落后了一點,氣象儀器現在已經不再是問題,更先進的氣壓計、濕度計、風速計、雨量計……都被發明出來了。”
費茲羅伊一怔:“誰發明的?什么時候?”
“我,上個月。”馬哨說,然后從提箱里拿出帶來的幾個儀器,“我帶了一部分,費茲羅伊將軍,你可以看一下。”
費茲羅伊接過儀器,稍一檢查,身為氣象專家的眼光就讓他意識到馬哨所言不虛,這些氣象儀器都不是他過去使用的類型,變得更先進、更高效了。
看了看手中的儀器,又看了看坐在面前的馬哨,費茲羅伊將軍感到深深的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馬哨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就是對過去的儀器做了點微小的改進,但有了這些,再配合電報以及必要的人員,天氣預報的需求應該可以滿足了。”
達爾文笑著說:“船長,馬哨爵士就是這樣的天才,不可思議的創造對他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我想你以后慢慢會適應的。”
費茲羅伊仍感到驚嘆,看著馬哨說道:“坦白說,我此前對你在其它領域的成就頗感懷疑……直到現在,你來到了我熟悉的領域。”
誠如馬哨所言,天氣預報的條件已經具備,氣象辦公室的成立也是順理成章。
費茲羅伊擔任氣象辦公室的主任,開始組織發布天氣預報。軍事相關的自是由他全權操辦,而面向民眾的天氣信息,則由馬哨這邊負責發布。
氣象儀器當然不是白出的,這些先進儀器換來的是氣象辦公室的獨家報道權。
馬哨為此專門收購了倫敦一家成立不到兩年的便士報,這家跟風成立的便士報經營不善,已經瀕臨倒閉,收購花不了幾個錢,但該有的配置都有,人員、設備一應俱全。
買下這家報紙之后,馬哨將其改名為《每日郵報》,調整了其經營策略,并將獨家的天氣預報信息作為報紙特色。
許多人為了獲悉天氣信息,紛紛開始長期訂購《每日郵報》,讓這家奄奄一息的報紙起死回生。
隨后馬哨更是邀來狄更斯,請他在《每日郵報》上連載——以阿帕奇為背景的。
作為頂流中的頂流,狄更斯的稿費相當昂貴,事實上馬哨一次性支付了兩千英鎊給他,后續預計還要再支付八千英鎊左右。
但與帶來的收益相比,這一萬英鎊完全可以忽略。
這部讓《每日郵報》直接起飛,迅速火爆起來,并且使英國人對阿帕奇有了更多的了解和好感。
可以預見的是,借助狄更斯的巨大影響力,由此產生的輿論與政治導向,會逐漸傳導至整個世界……
或許未來有一天,人們會像同情猶太人那樣深深地同情印第安人,哪怕彼時的印第安人早已擺脫了可憐的處境。
天氣預報項目的成功,讓馬哨收獲了費茲羅伊將軍的友誼,和英國軍方正式搭上了線。
如絕大多數人一樣,費茲羅伊佩服馬哨超凡的創造力,希望他能為自己搞出點牛逼的東西。
對于一個將軍來說,這樣的東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馬哨爵士,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改進一下我們的武器——就像改進氣象儀器那樣?”他提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