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出一個盛唐  第四百七十四章 福建王氏

類別: 歷史 | 五代十國 | 茍出一個盛唐 | 蒼穹之魚   作者:蒼穹之魚  書名:茍出一個盛唐  更新時間:2021-09-26
 
在李曄預測中,收復嶺南是遲早的事。

湖南、江西、荊南這三個龐然大物泰山壓頂一般,劉能有幾根蔥?

歷史上劉氏兄弟能在南面成事,主要是北面混戰,諸方牽制。

馬殷曾派遣偏師進攻嶺南,從梧州進攻封州,被嶺南大將蘇章擊敗,歷史上的馬殷心思和主力都在北面與楊吳爭奪岳鄂、江西,讓劉逃過一劫。

令李曄沒想到的是,譚全播能這么快收復嶺南。

幾場大戰,避實擊虛,順勢而為,簡直是教科書一般的存在。

劉敗的不冤枉,歸根結底,還是其政治上的失敗,導致人心離散。

當年馬殷被楊師厚在成都城下暴擊,仍然有大將為其死戰,不惜以命報之,為了對付馬殷,李曄前后起了五路大軍二十余萬眾,才把馬殷拿下。

而劉戰敗后,嶺南紛紛投降,可見其不得人心。

至于劉氏全族被誅,李曄心中只是一聲嘆息。

依稀記得南漢劉之后,接下來的幾位也不是什么好鳥,一個比一個荒淫無道。

“封譚全播為上將軍,邕州都督,節制嶺南東道軍務,王師范為廣州知州,嶺南招撫使,其他一應人等,憑功封賞。”

劉在嶺南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也知道文武分權,以文士治理地方。

譚全播勢如破竹,也是這些地方文人刺史們的功勞。

現在除了閩地、浙東一隅之地,大半個江山都捏在手中。

錢镠先不說,王審知跟馬殷勢力很像,祖籍光州固始,乃秦國名將王翦之后,瑯琊王氏遺支。

兄弟三人,長兄王潮,次兄王審邽,唯王審知喜讀書,周禮之書無不皆覽,韜鈴之術尤所精致,深通文武之道,少年時便聞名地方,時人稱兄弟三人為“三龍”。

唐末群賊并起,壽州屠戶王緒起事,攻陷固始,招募兄弟三人,為牙校。

當時秦宗權肆虐淮西,王緒不敢為之爭,渡江南下,過洪州、贛州而入閩地,連陷長汀、漳州等地,裹挾部眾數萬人,在閩地漸漸坐大。

不過安穩下來之后,王緒便開始猜忌有才能的將領,以各種借口殺之,王審知三兄弟懼,游說前鋒諸將,挑選數十名壯士,埋伏竹林,擒獲王緒,王緒自盡,諸將擁戴王潮為首。

兄弟三人同心協力,積極整頓隊伍,與士卒同甘共苦,對百姓也招懷離散,嚴明軍紀,閩地很多州縣主動請求王氏兄弟留下來。

景福二年,王氏兄弟攻克福州,擊敗董昌,閩地州縣紛紛歸附。

乾寧四年,王潮病重,傳位于王審知,王審知讓位與次兄王審邽,王審邽堅辭不受,王審知遂進福建節度留后。

此后,王審知勵精為理,強者抑而弱者撫,老者安而少者懷,使之以時,齊之以禮。

吏民悅服,人心歸向。

閩地大治,江南江北士人多逃入閩地逼亂。

除此之外,王審知還積極發展海外貿易,招攬海外商賈。

當初朱溫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進逼關中,天下藩鎮都在觀望,王審知依舊遣使進貢。

大唐振興之后,主動派長子王延翰入長安。

盡管王審知起身草莽,但一個臣子該有的禮儀都做到了。

收復嶺南之后,李曄特意派右拾遺翁承贊前往福州,封王審知為檢校太保,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以安其心。

李太白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其實閩道比蜀道更艱難,武夷山脈完美的遮擋了閩地,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中土人以為閩地是個島,因為陸路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只能走海路。

就連錢糧廣盛的錢镠都對閩地沒有興趣。

而盡管王審知對大唐政治上放低姿態,但軍事上從未妥協,當初唐軍收復江西,信州作亂,王審知還出兵聲援過亂軍。

可見王審知此人對大唐的警惕并未降低,割據之心不減。

不過這也正常,閩地是他們兄弟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拱手讓人,基本不可能。

維持現在的關系也還能接受。

任何事情都要講究性價比,收復嶺南,是收取湖廣糧倉,開通海上商道。

現在死磕閩地沒有意義。

而且唐軍攻下湖南之后,錢镠、王審知抱團取暖,雙方聯盟異常緊密。

歷史上錢镠扛住了最強盛的楊行密時代,成為五代最長壽的藩鎮。

如果與其動手,就是傾國之戰。

要動員的兵力和錢糧就不是五六萬大軍的用度了。

將領們倒是一力主戰,文臣們強烈建議息兵罷役。

韋昭度言辭最為懇切:……士馬疲于甲胄,舟車倦于轉輸,爭鋒天下,非一朝一夕之事,今得蜀得湘得嶺南,連年大戰,國人疲憊,府庫無存,巨寇在東而未除,盜賊在內而未靖,愿陛下稍抑雄心,養將士子民之心力,以待天時。

李曄其實也沒想打。

原因很簡單,打閩浙不是一場小仗。

一連串的勝利讓將領們意猶未盡。

眼下汴梁隨時有自爆的可能,精力還是要集中在中原,做好準備。

汴州傳來的消息,朱友貞的偽朝廷烏煙瘴氣,趙巖、張漢鼎、張漢杰等人把持朝政賣官鬻爵還不算,把手伸進了軍中,加強自身實力,一如當年唐廷的宰相們引藩鎮為外援一樣。

朱友貞仁厚軟弱,不能禁止,只能流連于宮闈之間。

與之相比,李存勖在北地勵精圖治,連平時喜歡聽的戲曲都戒了,一心撲在軍政之上。

對魏博虎視眈眈。

李克用、朱溫都是唐末一時之雄,生得兒子卻截然相反。

想到這里,李曄不禁想起自己的幾個兒子。

二手兒子李祤、李祎,一個送到西域,一個送到云南,其他子嗣也進了武營或者輔軍充任輔軍曹吏。

人只有經歷實事才能得到歷練。

李唐宗室經過一系列的磨難之后,優勝劣汰,剩下的幾個還行,如覃王李嗣周鎮守潼關,延王李戒丕戍守奉天,有一定的兵權,當初經歷了苦難,知道大唐有今日來之不易,也學李曄把子嗣送進武營,并按照李曄的要求,去處所有特權,與普通孩子一般對待。

能不能成材姑且不論,至少從武營出來,不會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蛀蟲。

宗人府只能保證他們將來衣食無憂,但想要花天酒地,顯然不可能。

“對了,李裕最近在干什么?”李曄忽然想到不成器的長子。

自從他貶為庶人之后,與皇后的關系也是一落千丈。

“回、回稟陛下,自成庶人以來,經常出入平康坊……”趙義存支支吾吾的。

李曄嘆氣,還真是天性難改,現在又變本加厲了。

府中有姬妾二三十人,還要到平康坊逍遙快活……

“他哪來的錢?”

趙義存吞吞吐吐不敢說。

李曄一見他樣子就知道個七七八八,宗人府能保證他的日常開銷,但不能保證他奢侈無度。

不用說,肯定是皇后或者平原接濟他。

李曄一直不愿說,李裕成今天的樣子,皇后其實也有責任。

慈母多敗兒。

“給他在宣教司謀個差事吧。”酒色傷身,還傷志氣。

終歸是父子一場,李曄也不愿看他年紀輕輕就此沉淪。

不能做太子,總要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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