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想過,沒電了信號屏蔽應該也解除了。
可惜,路橋的手機早就沒電了,沒辦法開機報警。
攝像頭已經被路橋摧毀了,此時的路橋趴在地面之上。
雖然地上很臟,但這是必然的。
路橋的耳朵緊緊地貼住了地面,聽著腳步聲。
腳下的地面是木板的,當然哪怕是木板的路橋沒有工具也沒辦法鑿出一個大洞。
否則從二樓只要能下到一樓,就有能逃跑的機會。
確實隱約可以聽到腳步聲,那是大海帶著重物回到房間的聲音。
隨后是按下清脆按鈕撥片的聲音,下方的聲音傳來:“我的兔子你還好嗎?”
大海的聲音是正常的,那么顯然掐著嗓子的聲音就是后期處理的。
而此時的大海也發現了什么,整個房間跳閘了。
無奈的大海罵道:“罵的,限電限到我這里來了。”
大海還不覺得這些事情是路橋做的,大海開始嘗試。
很快電力就恢復了,路橋知道來電了是因為頭頂的天花板小黃燈再一次地亮了起來。
“跳閘,電腦沒壞吧。”能聽到大海小聲地抱怨,路橋思考著也算是反客為主了。
來電之后開啟電腦,大海想要打開攝像頭發現無能為力。
斷電之前還有視頻內容保存下來,觀看之后的大海顯然明白了,也來了脾氣。
“兔子,你真是給了我一份大禮。”大海的聲音從兩個方向傳了出來。
下方的大海說話非常的生氣,而上面的喇叭里則是掐著嗓音的聲音。
路橋清楚大海都知道了,當然路橋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此時的大海就在自己下面的位置,也就是一樓的某個次臥有一套電腦設備。
“我的兔子,聽中午的故事之前,我需要給你來上小小的懲罰。”大海的聲音此時帶著脾氣,從喇叭內傳出之后聲音則更加的扭曲了。
顯然大海是看見電腦顯示器上的攝像頭損壞了。
“不出聲是嗎?我的兔子?到時候可別求我。”這也是大海說的最后一句話。
說完之后半天路橋都沒有聽到大海在說什么,但樓下能聽到忙亂的腳步聲。
大海似乎在倒騰什么,路橋警覺地看向四周。
機械液壓的聲音傳來,腳下的地板木地板縫隙內伸出一根根空心長針。
路橋本以為是來扎自己的腳的,但仔細觀察長針的位置,這塊地方的木板間隙上都是磨痕,剛好可以通過孔洞,這意味一件事情,這個刑罰并不是對自己第一次使用,之前的人應該也都嘗試過。
路橋還在好奇會發生什么,之后的路橋就明白了。
白色的濃煙升騰而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路橋能清楚是什么東西,似乎是打蟲藥或者農藥。
之前大海的一頓操作,就是在調配濃度。
濃煙開始滾滾而來,并且藥物是通過蒸發噴出。溫度很高,向上充滿整個二層。
路橋肺部開始難受,身體本能地排斥這些氣體。
咳嗽聲想要忍住,但顯然根本忍不住。
“兔子,你在這里呀,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慢慢享受吧,第一次我會給你體驗半個小時。”
路橋想忍住,但根本沒什么辦法。
咳嗽聲越來越巨大,這樣的房間就算放半個小時估計都能讓路橋半死不活。
咳嗽是本能反應,為了排除肺里的臟東西。
能想到那么變態的辦法,也不愧是大海了。
不知道之前有沒有人砸過攝像頭,至少有個辦法,就算你在房間內不出聲,大海也能逼你咳嗽出聲。
路橋甚至開始思考,之前死掉的幾個作者可能不是單純餓死的,完全是折磨死的。
畢竟現在這個環境下,自己的肺都快壞掉了。
路橋大喊道:“大海!我有哮喘!會死的!”
大海冷笑著,喇叭的聲音再次發出:“兔子,你破壞攝像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死?”
聲音帶著嘲笑聲,顯然大海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咳嗽得越來越厲害,肺里已經沒有什么好空氣了。
殺蟲的農藥,讓自己的腦袋都開始暈眩起來。
路橋還有哮喘,此時能感覺到口哨聲出現在自己的喉嚨里。
這種局面,必須自救。
否則,估計這半個小時路橋都撐不下去。
自己確實就像是一個被關在籠子里隨意虐待的兔子,此時只有被蹂躪的份。
路橋想到了什么,之前還有沒喝完的半瓶水。
路橋有想過用衣服做成帶水的口罩,但這樣治標不治本。
想要救自己,顯然就必須從根本解決問題。
路橋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將上衣用礦泉水泡軟之后直接撲在了深處的針孔之上。
濃煙不在猛烈地冒出,濃煙全部都附著在了衣物之上。
為了讓濃煙變小,路橋脫下了褲子又給衣服補了一泡尿。
大海此時不知道上面發生的狀況,開口道:“等等我會送個新攝像頭進去,你給我老老實實安裝好放在桌上對著你自己,否則我會讓你再享受一下一個小時。”
得以喘息的路橋估計繼續假裝咳嗽著,就是為了讓大海覺得自己還在受罰。
路橋其實也不好受,躺在木板上喘著粗氣,口哨聲出現在自己的喉嚨處,哮喘發作了。
沒有藥品,路橋只能硬扛。
路橋清楚必須要讓自己保持清醒,才可以面對接下來突如其來的任何變故。
此時的大海感覺到了什么,抽氣泵的泵頭開始有煙霧噴薄而出。
之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狀況,此時自己所在的房間也開始出現農藥的氣霧。
大海自然準備好了口罩,抬頭看去發現了什么。
針孔處開始從天花板向下滲透煙霧,這也就意味著并沒有完全打出。
大海拿著備用攝像頭緩步上樓,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
路橋聽到了腳步聲,路橋先開了一副,自然也走向了大門。
下方的擋板剛扯開,路橋整個人擋在了擋板的位置喘著粗氣。
路橋開始求饒:“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吧。”
“讓開!”大海大喊道。
路橋起身走到一旁,大海隔著半米遠看著房間內。
見路橋求饒,大海將手里的攝像頭扔入了房間內,隨后關上了蓋板。
路橋看見了攝像頭,是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小攝像頭。
跟之前在天花板上的大家伙不一樣,一看就是應急的東西。
路橋拿著攝像頭走到了桌上,喇叭傳出了大海的聲音,凳子的反面有插座,彎腰下去插上。
有插座了,可惜自己的背包里有充電器但在下面。
路橋聽話地將攝像頭連接好,擺在了桌上。
當然故意將位置靠里,這樣的話攝像頭哪怕轉動也看不見自己用衣服已經破壞了噴灑農藥的裝置。
路橋看著攝像頭開口道:“我需要哮喘藥……咳咳,否則我會死。而且咳嗽得厲害,根本說不了故事。”
“那就看你中午的故事,是一個什么樣的表現了。兔子!”
路橋無奈開口道:“故事已經有了,咳咳。你聽我說……”
路橋一邊說一邊咳嗽,踉踉蹌蹌地又說了一個故事。
大海顯然很滿意的,喇叭再次開口道:“你要是能一直那么聽話就好了。”
其實路橋也有想過,這些故事怕是要發出去拿稿費的。
那么自己只要寫的足夠隱喻,大海估計不懂是不是能拿來傳遞消息。
當然路橋也清楚,真怎么做被發現的下場怕就是死。
路橋還有存稿,大概還有六個小故事的量。
加上已經說出的兩個,湊成八個剛好一本單行本的質量。
路橋清楚順著大海的話,自己最多可以撐三天。
當然路橋因為是存稿,也已經將內容交給了蘇月,就等著蘇月畫出插畫,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自己的文章這個時候真的在網上發布的話,蘇月手里的存稿能證明故事是自己的。
路橋也是希望蘇月能早點發現,最好能順著找到大海的真實身份,并且報警。
總算又熬過了一餐,路橋躺在席子上,這個角度能讓攝像頭看見自己,路橋調整自己的氣息。
哮喘沒有藥物治療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保證自己心情愉悅。
畢竟哮喘算半個情緒病,但這種環境下想要保證自己情緒不出問題也很難。
只能克服,中午吃的是青椒炒肉的蓋飯,還有半瓶水。
路橋看見了水瓶內的水是黃色的,清楚大海此時并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改過了,還在報復自己。
沒有水了,喝自己的尿路橋都未必能接受,更何況大海的。
但路橋也清楚一個事情,這一瓶大海的尿未必是壞東西。
樓下的兩只看門狗,只聽大海的話。
自己想逃跑的話,顯然必須要面對他們。
沒有大海的命令,自己單獨面對肯定會被咬死。
但現在有了這半瓶尿,未必不是一個解決兩只狗的辦法。
這尿里顯然充滿了大海的氣味,涂在自己身上肯定能讓兩只狗產生懷疑。
只要兩只狗能認下自己和大海的味道相似,可能就能躲開這兩只狗的攻擊。
現在最后的問題,也就是這么從房間里出去。
攝像頭的位置現在給了路橋機會,原本在天花板上幾乎沒有死角。
而現在所擺放的位置,確實只能看見一個方向。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有合適的工具撬開窗戶上的木板,自己可以從二樓的窗戶下到一樓。
這就是個監獄,自己一定要越獄。
路橋沒想著去思考新故事,躺在席子上睡了一個下午。
噩夢驚醒,路橋夢見自己逃跑失敗,被兩只狗活活咬死,起身的路橋,坐上了桌子說了第四個故事,當然也是能用的第三個故事。
路橋也清楚,先順從大海再說。
只有對方疏忽了,自己才有機會。
第三個故事說完,路橋詢問道:“我的故事和之前的那些人比,是好是壞?”
“你確實不太一樣,當然你搞破壞的能力也不一樣。他們大多數都是聽話的多,當然,兩三個故事之后沒了靈感的也不少。當然大部分時間也都是拿著紙筆在本子上寫靈感,所以這一點你很奇怪。你說的故事都是現編的,就好像睡一覺,夢里就有人給你說故事了一樣,我也很期待,希望你能打破紀錄。”
“紀錄是什么?”路橋追問道。
“你也明白,你之前肯定不止一個人被關在這里,最厲害的人連續給了我兩天六個故事,之后就給不出來了。”
“我能問幾個問題嗎?”路橋詢問道。
“你問,我不一定回答。”
“大海肯定不是你的真名對吧?可能只是另一個之前被關在這里人的名字?”路橋詢問道。
“我說的不一定都是假話,大海確有其人,孩子也確實自閉,當然大海的解決辦法不是出去求人,而是自己寫故事。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故事還沒有流傳出去。只有他和孩子看過,所以那成了我的第一本書。”
路橋倒吸一口涼氣,誰能想到這個大海已經不是真正的大海了。
“目的呢?一個個故事拿出來騙取稿費?”路橋再度追問道。
此時喇叭里傳出了咯咯的笑聲:“告訴你也無妨,你給我的稿子,我會翻譯成其他文字保存著。我手頭現在已經有上百個童話故事了,你應該是我這一次行動的最后一個目標。等把你榨干之后,我會想辦法離開這里。可能是丹麥、可能是冰島、法國也有可能,之后我會改頭換面,然后成為一個兒童文學大家。當然未來如果有人說我抄襲,或者說故事雷同,那都是后話了。對了,我只認故事。你的故事很不錯,所以獎勵你一點東西。”
喇叭內此時又傳出了蘇月的聲音:“大海,路橋現在怎么樣了?”
“我兒子由路橋開導之后開心多了,我想再兩三天就能好起來了。真的謝謝你老公了,你老公似乎也得到了靈感,這些天拿著紙幣在寫新故事。”
“是嗎?那我就不打擾了,是這樣的,有時候寫著寫著就忘我了。替我跟你孩子問聲好。”蘇月說完掛了電話。
路橋有些絕望,這哪是什么獎勵?只有無盡的絕望!
到底是自己故事先被榨干,還是蘇月先反應過來有問題,報警來救自己。
還是自己到死的那天都不知道結局?
路橋思考著,自己存稿也就七八個故事,自己如果沒故事了,一輪又一輪地懲罰自己也扛不住。更何況這個大海的目的再明確不過了,自己是這最后一票。
晚飯似乎是故意控制,沒有給路橋水,但食物還算是豐盛,兩葷一素的套飯,估計大海跟路橋吃的也是一樣的。
大海似乎在刻意地告訴路橋,只要能給予好故事就會給優待一樣。
這樣激勵路橋給出好故事的同時,也能讓路橋有所期盼。
當然路橋也能感覺到估計的在控制水的攝入,似乎就是想讓自己吃飽,但讓自己不至于吃飽了閑著,有空干壞事。
當然路橋想的遠遠不止于此,畢竟逃出去才是路橋最想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