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自動的手術室下來,昏迷的路橋被送入了休息艙。
等路橋醒來,全身上下前所未有地輕快。
下意識地上手摸自己的臉,感覺到緊致的皮膚,當然也看見了自己光滑的雙手。
路橋按下了出倉按鈕,從休眠倉被彈了出來。
路橋看見了忙碌的眾人,大家似乎都在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沒人在意路橋,甚至跟路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幾個。
此時的路橋才在休眠倉的金屬把手上看見了自己的樣子,仿佛一切回到了二十歲。
身上也換了一套緊身衣工作服,并且武器全部配套完備。
芯片顯示此時的身體年齡為十八歲,一切器官都為優秀,并且系統有一行小字:本次的服務費用和武器提供完全免費,請為了國家而戰。
長嘆了一口氣,國家?確實他們指的是流浪者號,但路橋想的是地球。
走了幾步,路橋從窗戶前看見了什么。
這里已經不是地球了,也不是地球以外的太空。
走了太遠太遠了,面前是巨大的流浪者號飛船。
飛船的樣子可以用可怕來形容,飛船顯然已經不能動了。
各個位置只要有洞口的,此時都伸出了血肉組成的觸手,這些觸手在太空中發紫發黑,蠕動著。
周遭顯然不能有別的飛船,子艦和小飛船都保持著足夠遠的距離。
路橋走在子艦上,哪怕沒事干也在不停地走動著,首先是為了熟悉這具新身體,其次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很忙碌。
研究室此時發出了慘叫,眾人拿著武器沖了過去。
路橋這邊芯片也接到了a級任務,讓自己前往實驗室進行幫助。
實驗室的位置,在眼睛內的標簽上寫明了。
路橋自然也沖了過去,看見房間內全副武裝的白大褂雙眼通紅。另一個實驗者坐倒在地上不斷地向門口爬去,路橋也慌了神。
試驗臺上的肉球正在不斷地扭動,路橋還不知道該怎么做,身后的趕來的船員舉起了槍開槍了。
那是激光槍,不會傷害飛船,射到飛船表面不會有任何問題,但照射到人體,則會透過衣服將內部肉體加熱并且引爆。
一槍爆頭,被感染者此時才算是軟了下來。
船員放下槍松了一口氣,對爬過來的實驗員開口道:“你沒事吧?”
用的是外星語言,但直接被芯片翻譯到了腦海里。
此時的路橋看見了不對勁的地方,害怕仰倒向后爬的實驗員并不是那么簡單。
褲腳上也有血跡,路橋大喊道:“他也有問題!”
此話顯然是說遲了,船員俯身扶起實驗員。
實驗員轉頭就是一口咬在船員脖子上,實驗員的面罩早已經碎裂,可以看見通紅的雙眼。
這群紅眼病狂躁者,不僅僅是被感染了,思維也開始變得陰險狡詐起來,無處不存在計謀。
路橋摸索著后背掏出了槍,絕佳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學著之前船員爆頭的樣子,一槍干掉了咬在一起的兩個人。
兩個尸體向路橋傾倒過來,路橋一腳將兩人踹入了房間內。
側邊就是門的開關,路橋立馬拍下。
門被關上,路橋透過透明的門板看見了房間里的內容。
而此時臺子上的肉球又一次伸出了觸手,開始去接觸地上的尸體補充養分變大。
路橋看見眼前的場景極為震撼,身后其他的同伴也都趕了過了。
眾人詢問路橋狀況,路橋沒敢說話指了指房間內。
路橋怕說出中文會露餡,雖然設備會翻譯。
眾人也只是覺得路橋是被嚇到了,沒有多說。
有人檢查路橋的眼睛,確定沒有問題,隨后開始全副武裝拿著噴火器打開了艙門。
帶著噴火器沖了進去,一頓火焰灼燒之后,實驗室總算安全下來。
清理人員進入清理,新的實驗員進入實驗,從走路的姿勢就看出是嚇壞了十分緊張。
新的實驗再次開始,而路橋眾人的警報再次從芯片內響起,眾人立刻去往下個出事的實驗室。
是二號實驗室,顯然也出來問題。
路橋這才松了一口氣,路橋接下來取樣本的飛船至少有七八架,這也就意味著有七八個實驗室同時正在進行實驗。
這里一排似乎都是實驗室,路橋試著走在走廊上,從透明的觀察窗向里望去。
出問題似乎是常有的事情,發現及時的實驗員,自己就切斷了手術臺,隨后用噴火器對跑出來的肉球軀干部分組織進行滅殺。
這些肉團似乎有自己的思維一樣,他們知道如何偷襲給他們做實驗的實驗人員,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同化實驗人員,殺死實驗人員之后從中獲取養分讓自己長大。
有實驗員捧著鐵盒出來,前往了最前面的房間。
那里是子艦的尾部,有一個圓形的大實驗室。
路橋此時也走入其中,這里的人格外地忙活,路橋退到了一排跟著一群武裝的船員站在了一起。
此時路橋聽到拿著武器的船員在抱怨,就好像聊八卦一樣。
路橋湊近聆聽,對方看了一眼路橋笑著:“怎么?你也想知道?”
路橋下意識地點了點腦袋,隨后頭部的芯片接收到了一份文件。
“你自己看吧,這是母艦倉庫的黑匣子。”武裝的船員說完就跟另一位繼續抱怨八卦了。
路橋在腦海內打開了文件,一大堆的資料涌入腦海之中。
畫面開始,有紅紅的文字標識寫著:高層絕密資料,不允許私自傳播。
看樣子高層的資料,早就在底層泛濫了。
母艦巨大的底層,最底部的就是加工廠。
這里將收集過來各個星球的物資進行消毒,然后轉入加工車間進行再利用。
一般被識別過的物品,都可以自動被分理機器人帶去對應的傳送帶。
但也有例外,一些從來沒見過的物品,會被工作人員帶去一旁的實驗室進行研究,并給出標定積分價值。
分理的場地就像是個垃圾場,什么樣的垃圾都有。
當然垃圾都是堆疊在一起的,也沒人在意。分揀人員帶著手套和防護用具,比較專業。
畫面內,全副武裝的分揀人員看見了一個人形的,并將其帶入了分揀出。并沒有放上臺面進行研究,而是帶入了員工休息室。
畫面在這里停頓,一個小窗口出現了幾個小時前的畫面。
畫面被放大了好幾倍,正好是人形的重要部位。
此時不遠處外星文字被翻譯為釣魚誘餌的小鐵罐中,一只紅色的蟲子爬了出來剛好鉆入其中。
路橋看到這里倒吸了一口氣,畫面跳轉到員工休息區的門口。
開了門的分揀人員氣喘吁吁的將娃娃放回了分揀出,擦著額頭上的汗厲害。
接下來就是一個攝像頭能拍攝到的畫面,這些畫面都標有時間點。
似乎是之后七天內所有能拍攝到這位員工的視頻畫面,視頻顯然是有人專門制作的,特別將這位被感染的人員標紅。
能看見起初還好,但之后這位工作人員越來越虛弱。
然后進入了醫護室自檢,從醫護室幾乎是跪著爬了出來,有人好心攙扶,虛弱的員工瞬間雙眼開始通紅爆發出力量將攙扶者抓傷。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一個人被感染之后,感染源在身體內繁殖了七天,之后的畫面就是互相感染的畫面。
第一位被感染的員工開始嘔吐不止,嘔吐出來的肉球開始吸附在皮膚上,然后慢慢變大。
從寄生到成為一個整體,開始反過來吸收狂躁者。
也是畫了一個星期,一切都聯系起來了。
當然也有狂躁者還在一線進行物品生產,口水汗液和血液故意摻入食品當中向外傳播。
一切的事情就這樣水落石出了,可如何解決問題卻無從知曉。
路橋此時也懂了為什么來地球的飛船不消滅怪物,而是提取樣本之后就離開。
關鍵的是干掉這些病毒,而不是一個勁地對抗和消滅。如果他們的宿主是人類,那么物理手段顯然是沒辦法完全消滅了。
“看完了吧,這事情你怎么覺得?這人真該死!”一旁的士兵詢問道。
路橋不敢說話怕露餡,只能捂著嘴巴假裝干嘔然后跑開。
兩位嘲笑著:“著都能看吐,太弱了吧。”
殊不知路橋只是找了個借口跑開,此時跑出去不久警報再次響起。
這一次血紅的a級任務出現,顯然事態更嚴重了。
路橋想過遠離,卻發現系統提示只能前往現場,如果后退芯片會鎖定并且爆炸。
好家伙,還有這種強行的事情。
而且哪怕是原地等待都不行,無奈路橋只能用最慢的速度前往。
身邊有船員追了過來,路橋只能假裝扭傷了腳跟上。
過了一個拐角,才發現原來狂暴者真的感染了士兵沖出了實驗室。
此時三五成群在走廊,一邊防御一邊準備進攻。
到了范圍內,總算沒了退后的限制。
路橋只能躲在角落的位置,看著一位位船員沖了上去。
路橋拔出了手里的槍,但不敢上前。
爆炸和慘叫聲此起彼伏,路橋壯著膽子身后已經沒有人再前來了。
轉頭舉槍的路橋看見的并不是兩邊對射的畫面,而是一群狂躁者已經來到路橋面前。
路橋這才明白拐角的走道里發生了什么。
船員們確實攻擊狂暴者的腦袋,但狂暴者只攻擊船員的四肢。
讓其失去戰斗能力,隨后上前咬傷同化。
路橋剛想開槍,槍被狂暴者甩到了一邊。
狂暴者已經近身了,沒有超路橋開槍,只是撲上來咬了一口。
狂暴者們清楚,健全的人類被感染才能將優勢最大化。
路橋的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咬痕,路橋感覺頭暈目眩。
耳邊出現了一個聲音:“加入我們!現在就加入我們。”
腦袋里的芯片明白身體數據產生了異常,打算自爆,但隨后芯片就損壞了。
這些寄生蟲知道第一步最該干的就是什么,控制大腦的同時干掉芯片。
路橋的雙眼開始泛紅,意識逐漸模糊。
眼前的一切回到了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時候,路橋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就是說什么也無法從這個狀態脫離出去。
路橋感覺到了無比的幸福和快樂,快樂和幸福的有些虛假,此時的路橋只能相信著一切都是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自己還在吃大飯。
就當路橋的感覺完全消失之前,走道上氣體開始噴薄而出。
瞬間的路橋感覺到了一陣惡心,意識立刻被拉回了現實。
路橋俯身難受惡心,一股小肉球被吐了出來,而肉球隨后開始逐漸萎縮和碳化成飛灰。
路橋這才反應過來,寄生蟲的滅殺藥劑被制造出來了。
芯片已經損壞,此時功能還能運轉。路橋看見閃爍的畫面,讓自己看向窗外。
吃力地爬了起來,看見一枚導彈飛射向母艦。
那是流浪者的母艦,很快發射了導彈還擊。
兩枚導彈接觸之后爆裂而開,爆炸的威力波及了母艦。
藥粉也同時波及而上,能看見裸露在母船外面的紅色觸手扭曲抽動著然后被碳化。
這種感染還是連鎖的,碳化的粉塵在太空中碰觸到其他軀干,軀干也開始發黑碳化。
母艦得救了,此時閃爍的標簽顯示在路橋的眼前。一閃一閃,因為芯片被進入身體的寄生蟲損壞導致接觸不良了。
內容是子艦馬上回歸母艦,之后逃往七十億光年外的航域。完全放棄和這里建立連接的上百個星球。
原因是這些寄生蟲在每個星球的傳染方式都不盡相同,有的星球已經發生了變異。
本次制造的藥物,只對母艦和提取地的寄生蟲有效。
路橋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地球嗎?
而這群流浪者號外星人則打算逃離,也就意味著不管地球了。
不管其他星球,同時也因為麻煩放棄了地球。
路橋瞬間明白過來,芯片此時時好時壞,電流刺激著腦袋疼得路橋捂住了腦袋。
路橋張口含了一口還在噴灑的煙霧,之后用舌頭抵住上顎。
路橋動了起來,走向了飛船。
上了飛船,設定目標地球,下一路橋剛設定完航線,耳后一聲小爆炸聲音響起,震蕩整個腦袋。
芯片徹底報廢了,但飛船也隨之啟動了。
飛船飛向地球,路橋用鼻孔呼吸,嘴里一直含著一口氣。
路橋的目標是地球,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
目標正是當時起飛的位置,此時飛射而去,而此時巨大的肉球已經覆蓋了整個一環。
路橋栽倒在地,飛船立刻被肉球的藤蔓所包裹。
整個飛船開始變形,肉球的藤蔓觸碰到的物體都會被碾壓擠壓。
路橋打開了艙門,鉆出了飛船。
使得飛船嚴重變形成了一個鐵球,路橋站在其上搖搖晃晃。
有觸手發現了路橋,顯然想要來感染路橋。
路橋一頭栽倒下去用盡全身力氣咬在了肉球之上。
嘴里的氣體跑了一半,但另一半通過自己的牙齒咬開的間隙跑到了肉球內部。
不成功便成仁!
路橋冒著必死的決心,隨后自己掉落而下。
周遭的肉球開始分解灰化,粉末隨風飄散。
不遠處被當成養分的狂暴者被飛灰觸碰,隨后起身開始狂吐不止。吐出來的肉球枯萎再度灰化,狂躁者重新恢復了意識捂著腦袋不知所措。
路橋興奮的大喊道:“我拯救地球了!”
(后記)
維度之間。
路橋恍然大悟摘下了真理之鏡,才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眾人:“這老人,前不久我們才放回去。所以這個故事,是最近才發生的?”
眾人點著腦袋,顯然都認同了路橋的說法。
“這些寄生蟲我都覺得惡心!”克蘇魯調侃道。
阿努比斯解釋道:“不是克蘇魯取下了他的芯片給瑪格麗特研究,那么他也完不成這個壯舉不是?”
路橋思索著:“他腦袋里的芯片壞了,但我們是不是應該再讓他來一次?取出壞掉的芯片?”
瓦力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卡奧斯跟瓦力解釋著上一次的故事,當然卡奧斯也只是觀察者的身份偷偷看著,那一次并沒有跟路橋等人一起參與。
克蘇魯打開次元裂縫,上一次拉出的老頭這一次確實個年輕人。
當然年輕人就是上一次的老人,只不過被高科技替換了器官并且重新修繕了面部。
年輕人還有當年老人的幾分面貌,此時的年輕人也警覺地開口道:“是你們!”
路橋連忙解釋:“我們是來幫你取出壞掉的芯片的,沒有惡意,謝謝你拯救了世界,雖然那只是你的維度。”
克蘇魯的觸手拍了拍年輕人的后腦,一塊完全腐蝕的芯片被取了出來。
瑪格麗特上前接過,開始研究起來。
路橋詢問道:“話說我們還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我?仲南山,你們叫我南山就成了。”南山笑著摸著自己的后腦勺。
“上次的涼茶很好喝,這次有沒有別的?調一杯給我們吧?”阿努比斯招呼道。
南山笑著:“上次是苦的,這一次甜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