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點的經驗值,完全可以讓浪涌刀典突破至第二重后期,甚至按比例反饋到自身境界上,大概也有將近1500點的經驗收獲。
這本身很賺,不過看著反饋信息的內容,楊易隱隱有一些擔憂。
霧海中的魔念支棱起來也就算了,不會真在兩個月后生還吧?
魔念是無意識的,只是依靠著魔修生前的本能在天地間游蕩,一旦生還,生出意識,那棘手程度將會大大上升。
他們這些躲在圣山上的人,只怕不會是對手。
楊易不敢確定魔念是否會生還,因為這很可能只是浪涌刀典給魔念畫的餅……
不過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趁這兩個月的時間,多探尋遺跡中的各處,尋找出口。
實在無法離開,也可以盡量尋找機緣武裝自身。
他定下主意,不再逗留,往金殿那邊趕去,然而到了這里,卻發現只有阮白藏與王越,不見其他人的蹤影。
見楊易疑惑,一身軍伍裝束的王越道出實情:“他們去找牧歸山了,好像這家伙有辦法沖出魔氣霧海……”
楊易看著倚靠在殿門的王越,詫異道:“那你怎么不去看看?”
王越指了指在金殿里面靜坐的阮白藏,眼神堅定道:“阮將軍有所感悟,正在修煉,我要留下來給她護法。”
楊易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抱山拳的影子,沒有多言,讓王越指了一個位置,然后施展身法離去。
順著破損的石階往下,難得見到稀疏的矮樹林,這里是霧海覆蓋的臨界點,一縷縷魔氣從霧海中抽離出來,飄蕩在空氣中。
光是待在這里,就要承受劇烈的魔氣沖擊,化念之下哪怕只存在一瞬,都有可能失去神志,淪為被魔氣同化的行尸走肉。
而就算是化念境界之上,留在此處也需要小心翼翼。
楊易身形飄落到矮樹林中,遙遙見到不遠處黑紫色的霧海像是潮水一般,輕輕來回激蕩。
而公輸衍他們此刻正圍聚在那里。
楊易走上前去,公輸衍見到他,點頭致意,然后又目光落在霧海邊緣的一處位置。
那里,牧歸山面朝霧海,運轉著奇異功法。
周身紫色電弧閃爍,驅散著奔涌而來的魔氣,又有青光蔓延,從被隔絕在外的魔氣中,抽取一絲絲,吸入七竅中……
楊易皺眉,一下就看出,牧歸山正利用青蓮渡厄經煉化魔氣!
而本身所掌握的紫陰雷,又對魔氣有著驅散作用,保證自身不會一次性煉化過量。
兩者搭配之下,此處兇險的環境,反倒成為了牧歸山修煉的溫床。
甚至,楊易還在牧歸山身上見到了真雷寶抄的影子。
有了真雷寶抄的加持,牧歸山的肉身強度更盛,更加無所顧忌。
楊易苦笑,這貨都跑出去將近兩個月了,也該回來了吧?總不能樂不思蜀。
嘩啦啦!
周圍的霧海突然像潮水一般退去。
牧歸山吸收完最后一道魔氣,臉色恢復紅潤。
他睜眼起身,通體舒暢,向眾人抱了抱拳:“雕蟲小技,見笑了。”
嘴上這么說,身體卻格外板正,嘴角掛著傲然的笑意。
焦勝新沉聲質問道:“牧歸山,你修煉的什么邪功?”
凡是跟魔沾邊的,都被世人所不容。
而牧歸山竟然直接煉化魔氣,為己所用,顯然也跟魔沾邊。
其余人的臉上也寫滿了忌憚,不自覺向后退了兩步。
牧歸山神色如常,道:“此功名為青蓮渡厄經,正是當初在山腳下,青冥宗的執劍長老所演示的功法。”
“青蓮渡厄經……倒是聽說過。”
公輸衍接觸的武學不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王爺明鑒,其實這是一門度化魔氣的功法,現在看來,應該是出自青冥宗,并非邪功!”
牧歸山并不知曉楊易來自棲霞宗,若知道的話,可能對這話還稍微有些顧忌,不過也只是稍微而已。
畢竟武學本身沒錯,只是朱重海囚禁柳天,戕害同門才遭來了禍患。
而且,以眼下的處境來說,哪還分什么正派不正派?能活著從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加之有執劍長老做過演示,因此大家在聽完牧歸山的解釋后,不再像先前那樣忌憚。
光頭城主有所領悟,道:“牧城主,你是想利用這功法,度化霧海中的魔氣,然后逃出去?”
焦勝新負手而立,不屑道:“這得煉化到什么時候?”
牧歸山嘴角含笑,淡淡地看著他,道:“要全部度化,自然不可能,但通過青蓮渡厄快速修煉,沖擊全念通天境,卻如喝水一般輕松。一旦我的境界有所突破,那所掌握的紫陰雷對魔氣的驅散效果,也會大大增強,屆時,由我打頭陣,就能為大家開辟出一條生路。”
公輸衍點了點頭,琢磨道:“牧城主的這個法子倒是可行,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霧海之中的魔氣的分布并非固定,有時集中,有時分散。若我們在魔氣往一處集中是,從另一個方向破局,那逃生幾率也會大大增加。”
牧歸山笑著附和道:“王爺所言甚是!”
一旁的焦勝新總算聽懂了,也跟著笑起來:“這樣一來,我們大家能探索的區域又增加了,再不濟,可以等幾個月,沿原路返回象山集。”
在遺跡中兩個月,眾人見到過幾次空間不穩定區域生成又湮滅,但位置都在圣山之外,無法靠近探索。
現在有了牧歸山的能力打頭陣,那他們就能擺脫被困的窘境!
其他人也跟著激動起來,恨不得牧歸山馬上突破,多一分逃生的把握。
然而就在眾人激動的時候,牧歸山的聲音淡淡響起:“我是可以帶著大家離開這里,但各位總不能讓我白當這個苦力吧?”
焦勝新聽出了他這話的意思,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牧城主,你這是趁火打劫,我等為你護法,助你突破全念通天境還不夠么?”
默默觀察的楊易也終于明白牧歸山上演這一出的目的,其實他同樣可以動用金陽火的克制效果突破霧海,但霧海中真正棘手的,還不是被稀釋的魔氣,而是那些源源不斷釋放魔氣的殘念。
一旦碰上魔念,那就麻煩了,尤其在不知道魔念的數量、實力,以及行動規律的情況下。
所以,牧歸山所說有一定道理,但公輸衍最后的補充,才更加關鍵,也就是需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如果條件滿足,楊易完全可以自行突破霧海的封鎖。
“牧城主,我們是一個隊伍進入遺跡的,又同患難,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啊。”有散修苦著臉道。
牧歸山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放心,我不過是要點勞力費,王爺一行人自然是不需要談這些的,尋常通竅境,我便只收取一百萬兩一人。”
“至于幾位通天境高手,尤其是焦城主,以及楊兄弟,那價格可就得再議了。”
說到最后,牧歸山玩味地笑了起來,目光落在焦勝新和楊易身上。
公輸衍扇著折扇,默不作聲。
牧歸山的訴求可以理解,但要價有點狠了。
一百萬兩對于通竅境來說,雖不致命,但也是一大塊肉。
而最后的話,明顯是在刻意針對楊易和焦勝新。
他們之間有過爭執和摩擦,這是眾所周知的,所以此刻,牧歸山刻意為難也在意料之中。
所有目光紛紛向焦勝新和楊易投射過去。
焦勝新瞪著牧歸山,漲紅著臉,一言不發。
而楊易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前方剛退回去的霧海,突然道:“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霧海又開始翻涌了!”
牧歸山做什么,他不管。
不過反饋浪涌刀典是他所為,因此造成霧海動蕩,魔念狂化,他得擔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