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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很多讀者在閱讀《楊戩——人生長恨水長東》這本書。
眾人論議聲里,玉帝已催著星官去了。棋不欲再下,只顧點評美酒,連說帶飲,片刻后楊戩便伏案沉沉睡去。
玉帝只當他不勝酒力,拈須微笑,不疑有他,不久萬年陳釀取了回來,他品賞之余,就更顧不得酣醉的司法天神了。
但藉了伏羲水鏡之力,眾人都清楚看到,楊戩伏案時便已遁出元神,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瑤池。
龍四身子一顫,想起那時的事情,輕聲道:“原來他千方百計地離開瑤池,是為了回神殿救我。”
“就是那一日,他耗費法力,助我做好后來還陽的準備。當時我還奇怪,他為何竟是用元神潛回密室的……”
“楊戩對龍四真好,若我是龍四,我也會喜歡他。”
歐陽明月喃喃的道。
眾人默不作聲,看著司法天神輕輕撫上一株玉樹。
玉樹觸手如冰,冷得能凍結這世上所有的溫暖,所有的堅強突然都不復存在,就如這玉樹銀輝,燦爛絢麗的背后,只是死寂和蒼白。
“母不以我為子,妹不以我為兄……天地之間,留我到底何用?”
“既不能像一個凡人那樣享受天倫之樂,也不能象一個妖魔那樣肆意妄為……仙子,我這種人,活著,原本便是一場天大的笑話而已……”
司法天神略帶惆悵的聲音,打碎了隱藏在剔透空靈里的如死寂謐,手按在玉樹之上,臉色白里泛青,目光游離。
酒力陣陣涌將上來,翻騰煩悶的感覺,似乎剎那間便要讓他灰飛煙滅,他卻沒在意這些,多年前那隱晦的碎裂聲破繭而出,悄然響在記憶里,讓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聽著楊戩的真情流露,徐文嘆口氣道:“楊戩活的太苦了。”
眾人或驚或憂或心神不安時,楊戩已在天機冊中尋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擔心,不知自己的功德能否讓一個凡人長生不死。
大約計算一下,唇上便帶了笑,原來他竟也積累了不少,想來是在灌江口處理公務時攢下來的,他從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不想今日到底派上了用場。
嫦娥一陣心神搖曳:“楊戩,為什么我從未發現,你的笑容是如此動人,溫暖而柔和。”
“你自己呢,怕是也不知道,否則又怎會總是眉心不展。”
“可是你的笑容,竟是為了那個你恨之入骨的人而綻。楊戩,值得么,你值得么?”
又找到劉彥昌的姓名,他懶得去算這書生的情形,一個凡人縱然一生與人為善,也最多圖個好來世罷了。
當下松開手,神目中又射出銀芒,將天機冊定在半空,天機冊掙扎了一陣,想是知道他并無惡意,漸漸馴服了下來,溫順地由著他翻到需要的頁數上。
“原來劉彥昌的功德來自于楊戩。”
“二哥真是以德報怨。”
“要是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給劉彥昌這個人渣這么多功德的。”
讀者們議論紛紛,隨后他們繼續閱讀下面的內容。
回到神殿密室,四公主驚問:“你怎么了,臉色好差!”
楊戩疲憊地擺擺手,一下坐在榻上,低聲道:“沒什么,我只是最近有些累,累了……”
四公主不敢再問,她看楊戩神色非比尋常,不僅像是受了傷,更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頹然與倦怠。
她不知何事,也不敢亂說話引起他心事,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一說他最關心的話題,笑問:“沉香最近怎么樣了,法力是不是進步了?”
“還是龍四好,會在楊戩頹然的時候安慰他。”
徐文喃喃的道。
嫦娥卻惘然若失,他在幻境中種種言行,真的只是裝成給王母看的嗎?
畢竟他差一點就抱緊了她,哪怕只是個幻影。破陣而出回到現實后,他和她,還能有那一天么?
他當年遲疑著終是悄悄垂下的雙臂,已經失去了擁抱她的力量啊。
沒人看到,楊戩在離去時唇角上揚,露出難以察覺的微笑。
那并不僅僅是騙過王母的欣喜,還有回思適才幻境中的甜蜜,那些對嫦娥的話,也是他確實想要說的,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卸無可卸的責任。
也許,蛾子,我永遠沒有對你說這些話的機會,那么,至少,在幻境中,以假作真……
將虛迷幻境在密室中放好,簡單地和四公主說了兩句,楊戩回自己屋中打坐,剛卸去鎧甲,忽以衣袖掩唇,雪白的袖口移開時,已被鮮紅浸透。
眾人才知他強抗虛迷幻境,所受的內傷之重,不亞于任何戰創。
“書中的二哥對嫦娥姐姐真是一片真心。”
“過幾天,將這書帶到月宮給嫦娥姐姐看看,不知道她看完這本小說之后會是什么表情?”
楊嬋突發奇想道。
密室中四公主在楊戩坐起時出聲道:“他差一點就殺了你。”
楊戩摸摸后腦:“我知道。”嘆了口氣,“這下沒什么能阻止他破積雷山了。”
四公主大概是在他昏迷時就想好了主意,此時便為他一一道來:“公然阻攔天兵確是不智,但你可以用維護天廷尊嚴為名,事先向王母娘娘請一道懿旨,那樣的話,無論成敗,你都名正言順了。”
三圣母感激地道:“四公主,謝謝你,這個時候還有你陪著他。”
鏡外龍四仍沉浸在憂傷之中,也不知聽見沒有。
楊戩站起身,他自覺好了一些,就要按四公主所說,向王母討旨,四公主卻叫住了他,猶猶豫豫地問:“其實讓沉香破了積雷山不也好嗎?這樣也能名正言順地放三圣母出來。如果一定要改天條,危險太大,也不一定能成功。”
楊戩想也沒想,喝道:“不行!”
四公主一嚇,不敢再說話,楊戩發覺駭到了她,有些歉疚,想解釋,但終是沒說什么,只是嘆道:“你不明白……”
開啟室門而去。
“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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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四,她一心一意為楊戩著想。”
徐文感嘆道。
哮天犬哪里比得上楊戩,雖有楊戩法力護著,受了這一擊,鮮血直噴,只覺得眼前一黑,好一陣才聽見主人在叫他的名字。
恢復意識,只見眾人又逼了過來,他們還不肯放過主人!
哮天犬心酸,主人的事,他不能說,可是他絕不能讓這些人傷了主人,但不說出真相,又有什么辦法阻止?
他只能大叫:“不要殺我的主人!”
側仰頭看見主人微微的不舍,只覺心中一甜,連梅山兄弟也不知主人的秘密,主人只告訴了我。
這樣想著,張開雙臂,再度叫道:“不要殺我的主人!”
“哈哈,我哮天犬對主人就是這么忠誠。”
哮天犬看到這里哈哈大笑道。
楊戩身子顫抖,眼眶已經潤濕,痛楚地閉上了眼,忍住自己的淚水,別過頭去。而這時,懷中的哮天犬卻動了。
一聲微弱的呼喚:“主人……”
楊戩驚喜地轉回頭,不覺綻放出笑容:“你還活著,太好了,好……”
哮天犬咧咧嘴,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第一眼竟是注意到楊戩微微濕潤的眼角:“主人哭了。”
楊戩沒想到他會冒出這句話來,一時有些不知說什么好。
他從不愿在人前失態的,這一次是沒控制住心情,便移開了話題,轉而道:“是我連累了你,你不該受這一拳的。”
哮天犬搖搖頭,輕咳一聲,固執地說:“我看到你為我流淚了,哮天犬已經心滿意足。”
楊戩垂下眼睛,就只要這樣么?
雖然,我只是少少的失態,你這樣就滿足了么?心中正百味交陳時,懷中的身子一抖,哮天犬又沒了動靜。
楊戩乍喜又驚:“哮天犬,哮天犬,你千萬不能死!”
情緒激動,再顧不上自己,楊戩盤膝坐下,便要運功助哮天犬調理。
但他傷得如此沉重,自顧尚且不暇,又如何去救治旁人?法力渙散,強提數次也未凝聚得成。
“看得我眼淚汪汪的,這本小說太虐了。”
“二哥和哮天犬太慘了。”
“二哥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要給哮天犬療傷,真的是重情重義。”
讀者們議論紛紛,隨后他們繼續閱讀下面的內容。
待那青臉瘦子一回屋,楊戩俯身從狗嘴下搶過那狗盆,那狗立刻就叫嚷起來。楊戩快步向哮天犬走去,卻被那青臉瘦子追出來抓住了肩膀。
“你這賊,要不要臉,居然搶狗的東西。”
楊戩護著狗盆,對瘦子懇求道:“我兄弟都快餓死了。求求你大哥,就施舍這一口粥給我兄弟吧……”
不待楊戩說完,那瘦子就劈落楊戩手中的狗盆,肉粥撒在沙石地上,那瘦子上前還在狼籍上踩了幾腳。
“你還以為你是誰?想搶狗食,你現在還不如一條狗呢。”
楊戩怒指著瘦子,“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瘦子臉上的橫肉跳了一下,“怎么著,你還要打架?”
他忽然一拳擊在楊戩胸前,楊戩身體本就虛弱,突然受襲踉踉蹌蹌向后退去。
那瘦子跟著抬腿一腳,踹在楊戩腰上。那一腳力量甚大,楊戩被踢的摔倒在沙地之上。
瘦子還不解氣,沖上來對著楊戩一陣亂踢。哮天犬勉力爬過來要保護主人,卻被瘦子一腳踢的滾出去好遠。
最后,青臉瘦子盡情毆打羞辱主仆一番,將他二人都丟出院外,才得意洋洋的回屋。
讀者們看到這里,心疼起楊戩來,他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卻為了讓哮天犬有一口吃的,被人肆意毆打。
蒼白的臉孔,模糊的五官,唯有那鮮紅的嘴唇一張一闔,吐著毒蛇般的嘶鳴。
“嘻嘻,英雄一世又如何,最后成了雞鳴狗盜之流,天界笑話!”
“你六親不認,貪戀權勢,兄弟們原想跟著你圖個進身,卻不料是這等卑鄙小人!”
“天上的月亮,可是你想摘就能摘的?仙子和豬都能結拜,偏偏正眼也不會賞你一個。”
“舅舅,我的好舅舅,逼妹殺甥的好舅舅!”
“沉香。”
楊戩一怔,但他沒有停下腳步,眼前的邪魅瞬間又幻化成了女子的輪廓,她的手伸向楊戩,泣道:“二哥,華山下好冷好黑,蓮兒知錯了,你放我出來吧!”
楊戩咬咬牙,從她身邊走過,邪魅在他身后指著他,尖聲慘笑道:“我的好二哥,你好狠的心腸!你折磨了我二十又一年,你可知道,我在華山下,也足足詛咒了你二十又一年啊!”
“哈哈,二哥,你算算有多少個白天和黑夜。我的好二哥,你可遭到報應了嗎?”
楊戩的心一陣抽搐,他腳下的無間道,受冰火相逼,越來越窄。
“真是奇怪,為何這本小說這么虐我卻能看的津津有味?”
徐文疑惑的道。
死物。
憎恨私情通婚的背后,織女法力奇強的孩子,自己這天生的神目,等等,等等,歸根結底,也只因為那兩個字。
統率三界的三界之主,令三界之主言聽計從的王母娘娘,原來根本不是生人。
他們只是用來封印神力的法器,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確保他或她的自身,不被毀損。
這二人與三界根本已是一體也正是因此,才會有封神之戰。
以前以為,只是為了三界一勞永逸的平衡,現在才知道,更是伏羲女媧,為了自己親手創造的法器,能安然地統治三界,安然地保護好他或她自身的存在。
楊戩突然便有了想笑的沖動。
三千年的悲傷,竟只是緣于這樣一個荒誕的真相。
所有的算計與籌謀,都要付諸徒勞了嗎?他也好,老君也罷,再多的權柄,在這個真相面前,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沒想到真相這么殘酷。”
徐文感嘆道。
“這個設定很有意思呀。”
王母娘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