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B區32號的報名資料寄到加拿大后,許正道開始馬不停蹄地寫新劇本。他希望早盡快達到修改五部爛片、擊敗十部爛片的目標,希望早日完成二階段,獲得芝麻開門和樹訊未來十年的詳細資料,獲得對抗資本的力量。
許正道的新劇本是吸取了東瀛電影攝影機不要停精華的煎餅俠,是一部結構非常獨特,非常新穎的新版煎餅俠。
原版煎餅俠是導演大鵬,融合自己的經歷創作的,電影中有很多關于吊絲男士的內容,而吊絲男士第一季創作于2012年,現在根本就沒有誕生,大鵬也不知道窩在哪兒呢,不可能照搬原版的故事。
許正道版的煎餅俠是許正道融合自己的經歷創作的,角色完全是他的翻版。比如有一場戲,男主角在夜總會跟一個煤老板談投資的問題,煤老板摟著兩個小姐,教育男主角,你們怎么老是喜歡拍這些陰暗的東西,應該弘揚正能量。你看人家美國,不是這個俠,就是那個俠,多正能量啊!男主角馬上就說,我有那種美國正能量劇本,我有一個煎餅俠的劇本。在夜總會跟煤老板談投資,以及煤老板說的那些話,都是許正道額親身經歷。
許正道版煎餅俠故事大致是這樣的,導演大鵬在北平電影圈打拼了十多年,從最底層的場工一直干到了副導演。他一直希望將“副”字拿掉,成為真正的導演,便拿著自己寫的劇本到處找投資。一個想捧女演員的煤老板投了300萬給他,讓他將煎餅俠拍成電影。
就在在電影開機十天,煤老板的礦除了事故,煤老板被抓。電影資金鏈中斷,男主角只能一邊忽悠劇組原來的演員拍攝,一邊想辦法忽悠投資。在這個過程中,陰差陽錯,鬧出了許多笑話。最終眾人團結一心,終于完成了煎餅俠,并在影院公開放映。
寫完劇本,許正道將蔣天星他們叫出來,找了家燒烤店,坐著矮腳凳,喝著冰鎮啤酒,滋滋有味地吃著。許望秋一邊喝啤酒,一邊將煎餅俠的故事講了出來。
眾人聽完都非常感動,煎餅俠的故事中的很多內容,他們都耳熟能詳,是他們聽過、見過、甚至經歷過的,電影講的是他們身邊的,將得也是他們自己的故事。從某種程度而言,是導演版的喜劇之王。他們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動手開拍。
李乘風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個故事很搞笑,也非常動人。最重要的是電影結構非常獨特,我以前沒見過哪部電影這么拍的,感覺非常新穎,也非常特別,要是拍出來,肯定會大受歡迎的。”
傅炎雙眼發亮:“對啊,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故事拍出來。”
蔣天星也忍不住道:“個故事真的很有意思,拍出來肯定會大獲成功的。這個故事不可能用DV拍,還必須邀請明星。沒三四百萬肯定搞不定,錢是個大問題啊!”
“是啊,錢是最大的問題。”許正道將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干,“現在只能等加拿大奇幻電影節了,等電影在電影節上映后,看能賣多少錢,順便找東亞地區的制片人聊聊,看看能不能拉到投資,如果能拉到投資,那我們就立馬著手這部新片。”
黃浩然微微嘆了口氣:“要是能把版權賣掉就好了。”
“巴喬,你這小子真沒志氣,什么叫能把版權賣掉就好了。我們在加拿大一定能賣到錢,甚至能賣出翻拍版權!”許正道給自己的杯子倒滿酒,將杯子舉到桌子中間,大聲道,“我們可是注定要在電影圈揚名立萬的人,怎么能對自己沒信心呢!來,我們干了!”
“是我的錯!B區32號一定能賣掉,我們一定能成功!干了!”黃浩然拿起杯子和許正道碰了一下,咕嚕咕嚕就灌了起來。
“為了我們的夢想!干了!”李乘風他們也激動地端起杯子。
就在許正道他們憧憬未來之時,娛樂圈發生了一件極為轟動的大事。
將近600位明星的私人電話號碼,在網上被集體曝光,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網絡世界傳播。這份名單不但有陳藝謀、封小剛等名人,就連巴金、池莉等作家也未能幸免。
眾多網友在拿到這些號碼后如獲至寶,興奮之情難以言表,紛紛拿起電話一探究竟。國內眾多明星們開始被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電話、短信騷擾。甚至有不懷好意的人不僅將明星的電話號碼貼在網上,并附有一張經過加工的照片,“包裝”成低俗的網上征友。
至于明星們的電話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可謂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一個“娛記”不慎丟了通訊簿,好事者撿到后公布到網上,在論壇間不斷被轉載,才讓名人們的手機成“手雷”的。還有人說,是央視某些欄目統籌泄露的,因為有些公司藝人的電話從來不向外公布,即使相熟的記者都不知道,只有中央臺和北平臺的一些欄目組才知道。
明星電話大規模泄露,不但在娛樂圈掀起了軒然大波,也引起了法律界的高度關注。互聯網是新興行業,缺乏相應的法律法規。明星們的電話被泄露道網站上,可以起訴網站,但不一定能追究上,因為不是網站故意泄露的,整件事完全是一個新的法律課題。
許正道知道這事后,想知道哪些人的電話泄露了,就在網上翻了翻被泄露的名人電話。他發現有兩個熟人,陳藝謀和田狀狀。陳藝謀的電話并不是他本人的,而是助理龐麗微的。以陳藝謀的影響力,這兩天不知道有多少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估計被騷擾得夠嗆。
第二天上午,許正道哼著小曲,晃晃悠悠來到學校,剛走進在表導樓就遇到了田狀狀。他想起電話號碼泄露的事,趕忙問道:“田老師,最近有好多名人的電話在網上泄露了。我看到有你的號碼,不知道有沒有被騷擾?”
田狀狀滿不在乎地道:“收到了幾個電話和短信。我也不是什么藝謀那樣的大導演,給我打電話的除了文藝片愛好者,還有就是問考研的。他們對我挺客氣的,算不上騷擾。”
許正道微微點頭:“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田狀狀見許正道為自己擔心,心里挺高興:“我能有什么事。對了,現在已經是期末,學校正在搞期末匯報展映。你把B區32號的拷貝準備好,下周在標準放映廳放映。”
許正道呵呵笑道:“在標放放映啊!我有點緊張呢!”
許正道還真不是謙虛,北電學生對師哥師姐的電影從來不會客氣,甚至會更加賣力地吐槽。尤其是文學系和導演系的學生,一個個驕傲得要死,動不動把大師掛在嘴上,批評起別人的作品來,那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北電有個傳統,畢業的師哥師姐會帶著自己還未公映的電影到北電交流,所以標放又有國內最先點映場的稱謂。電影放映后,師弟師妹們就會抓住機會狠狠吐槽他們的作品,師弟師妹們針尖對麥芒的問題經常會引來陣陣掌聲。
由于師弟師妹一點面子不給,經常把話說得很難聽,很多導演面子掛不住,出了學校大門就會說,以后再也不回來了。不過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等他們拍出了自我感覺不錯的作品,又會帶著電影回學校。
這種風氣是從78級開始的,78級是運動后北電招收的第一批學生。那時候剛剛改革開放,海棠國電影非常落后,視聽語言還處在40年代的水平,跟國外電影差距非常大。放國產影片的時候,劇場里經常會爆發出陣陣轟笑,有節奏的鼓掌,甚至是整齊的跺腳。沒有幾個導演能受得住這種可怕的哄笑,即使是最有涵養的人也不能不拍案而起,憤然離席。
有一次,放映的國產電影視聽語言極度程式化,有調皮的學生喊“近景”,結果電影馬上出現近景,然后又喊“中景”,屏幕上果然出現了“中景”,學生喊什么,銀幕上就真的出什么鏡頭。現場學生哄堂大笑,那導演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由于學生們鬧得太厲害,放映被迫停止。學院副書記孫月枝站到銀幕下邊,十分嚴肅地道:“這里是電影學院,不是小鎮上的茶館。你們將來也要拍片子,怎么可以這樣無禮的對待別人的作品?沒有起碼的禮貌,沒有起碼的修養,自己將來還怎么進行創作?”
78級的學生雖然挨了一通罵,但哄笑別人電影的毛病卻沒有改。只要電影不夠好,他們就會起哄,就會報以噓聲。不過他們沒想到,等自己做導演后,帶作品回學校,只要作品不夠好,會被弟師妹們以同樣的方式瘋狂吐槽。
田狀狀見許正道假模假式地說緊張,忍不住罵道:“你緊張個屁!你的電影質量可以,肯定不會被罵。就算真有人罵,你把他們當成屁放就是了。再說了,出來混都是要還的,以前其他導演帶片子回北電的時候,你們這幫小子罵別人罵得可狠了!現在也該輪到你們了!”
許正道笑嘻嘻地道:“要是挨罵了,我就說這部電影是拍給下個世紀觀眾看的。”
田狀狀故意板著臉:“嘿,你這臭小子很欠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