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雨落經過一整天的探索,早已筋疲力盡。
失去刀法專精后,身手大不如前,但是戰力評分竟然沒有降低多少,導致她探索時要時刻保持百分百的專注,這對她的精神方面負擔極重。
強撐著最后一點精神與從小養成的習慣,勉強用清水擦拭干凈身體,胡亂裹上一件廉價的和服,躺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
很快她便迷迷糊糊的睡去,恍惚間,外面傳來一些動靜,她瞬間驚醒過來。
“誰?”
她沒敢大聲,只是在住所內昏暗的燈光下,側耳聽著,住所外似乎刮過了一陣微風。
“錯覺?”
猿飛雨落以為自己緊張過度,誤把夢中發生的事當做了現實。
正要再次躺下,住所大門被人敲響。
“誰在外面?是李正先生嗎?”猿飛雨落輕聲走到門后,單手握住剛招來的太刀。
游蕩怪不可能這么有禮貌的敲門,整個995頻道只有她和李正兩名玩家,但她不排除有其他人誤入這里。
“是我,開門!”李正的聲音隔著門板,聽得不太真切。
猿飛雨落緊張地抓緊和服衣領:“這么晚了,李正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嗎?”
她咬著下嘴唇,本以為李正作為矩陣第一高手,應該有著身為高手的驕傲,不會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前面幾天不來騷擾自己,只是作作樣子。
“開門跟你說。”李正本可以在區域頻道里把事情跟猿飛雨落說清楚,但是區域戰力榜要早上才刷新,誰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其他人潛伏進來。
猿飛雨落又被御坂土衛門“背叛”,為了與他斷絕聯系,連私信都關得死死,任何人信息都不接。
“有……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可以嗎?”猿飛雨落聲音中出現一絲顫抖,如果李正繼續堅持,她今晚在劫難逃。
“明天?等明天再說就來不及了!”李正再次拍門:“快點出來!”
有什么事是今晚必須要做的嗎?
除了男女之間那些事,猿飛雨落想不到其它的。
用力咬著下唇,握緊太刀的手緊了又緊,心里掙扎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氣。
李正到底是矩陣戰力第一人,即便是從了他又能怎樣呢?
自己又不吃虧。
猿飛雨落這樣開解自己,心一橫把門打開。
李正看到猿飛雨落衣衫不整的樣子,微微一愣,撇過頭去:“把衣服穿好,跟我來。”
說完轉身就走。
猿飛雨落再三猶豫,走出住所,收起膠囊跟上,心臟怦怦狂跳,忐忑不安。
“就這吧。”李正四處看看,周圍一片空曠,地勢很好,滿意至極。
膠囊住所展開,李正開門帶著小櫻進去:“給你開了權限,進來吧。”
猿飛雨落知道這是跟自己說的,低著頭跟了上去。
“那兒是洗手間,一會兒進去好好洗洗,挺大個人了,也不講究衛生,身上多大個味兒啊,自己聞不到嗎?”李正略帶嫌棄地說著,卻沒停下腳步,轉而帶著猿飛雨落往房間邊緣走去。
來到進門后最右邊,一條樓梯出現在面前。
兩人拾階而上,以“之”字形連拐兩個彎后,李正才停下,帶著猿飛雨落走到平臺上。
她這才意識到,李正的膠囊住所竟然經過上下層改造!
這住所空間得多大啊……
得殺多少人,融掉多少身份卡,才能打造出這么龐大的空間?
猿飛雨落抬頭一看,這一層空無一物,金屬地面光滑的像是能照出人的倒影。
她下意識捏緊了雙腿間的裙擺,防止金屬地面照得她走光。
畢竟……她這件和服下面,沒有其他衣物。
一想到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猿飛雨落滿臉通紅,又羞又怒,卻不敢言語。
“今晚你就住在這,有被子的話自己拿出來墊著,沒被子可以去交易大廳里買,買不到就換幾件厚實衣裳,當褥子用也不錯。”李正轉身看著她,眉間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似乎是有些不悅,語氣嚴厲:
“其他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一概不準去,不準碰,明白嗎?”
“明……明白了。”猿飛雨落慌亂點頭。
“明白就好。”李正起身下樓,經過她身邊時,依然不放心,再三告誡:“這是三樓,二樓是我跟小櫻住的地方,洗漱間在一樓。”
“你在這只能住一晚,晚上不管發生任何事,聽到任何動靜,可以看,可以聽,但不許問,不許插手,更不許添亂和自作主張。”
“你哥哥給的東西,只夠我保你一條命的,希望你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說完,李正頭也不回的下樓,忙自己的事去了。
“保我一命?”猿飛雨落看著李正下樓的背影,愣在那里。
什么保我一命?
今晚有人要害我?
是誰?
御坂土衛門?
還是……
猿飛雨落思緒急轉,忽然捕捉到李正這段話中另一個重點。
“我哥哥?!”
猿飛雨落的眼中露出驚恐之色,這個龍國人為什么知道自己家里最隱秘的事情?
誰告訴他的?
御坂土衛門嗎?
那么御坂土衛門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他妹妹的身份了?
那豈不是說……自己利用師妹身份接近御坂土衛門,試圖勾引他讓他犯下禁忌之錯后再坦白,折磨御坂家的計劃,也早已曝光?
可是……
為什么呢?
為什么會這樣呢?
御坂土衛門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什么還……
猿飛雨落想起那次柳生劍神的兒子調戲自己時,御坂土衛門挺身而出的樣子。
現在回想,當時御坂土衛門看著自己的眼神,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感。
而是保護自己家人時,才會出現的堅定與憤怒,還有深深的……愧疚。
莫名的,猿飛雨落心口一疼,腦子里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團亂麻。
她想不通,御坂家把自己母親害成那樣,現在又來自己面前惺惺作態干什么?
淚水模糊了眼眶,依稀間,猿飛雨落似乎又回到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
無處可去的自己坐在門檻前,身后是自己的母親被一個油膩的中年男子一臉淫笑地拖進玄關,母親手中握著一卷鈔票,溫柔地對自己說。
“雨落,轉過頭去,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