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米瑞爾做好早飯才叫醒李正。
兩人吃完早飯后立刻前往重力研究所。
因為昨天辦理了重力室的租賃，李正獲得自由進出重力研究所的資格，為了方便他進出，連升降梯也給了他操作權限。
到了昨天那間重力室，只有羅思卡爾在這里等著，豐越應該是還在替李正辦負重裝備的事情，所以暫時沒來。
羅思卡爾原本在控制室內，見李正到來，對他說道：“昨天我檢驗了你的基因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我的基因鏈并非完整的？”李正當即猜到了羅思卡爾想說什么。
羅思卡爾點頭：“沒錯，你的基因鏈并非完整的，也就是說，你現在不是完美基因！不僅如此，我昨晚特意研究了一下，還有一個非常驚人的發現，那就是你的基因鏈完整程度竟然剛好達到了一個平衡點，不但保留了未來的潛力，還將基因修復到了一個異常堅固的地步。”
“這也是你能在重力室中快速適應的最主要原因。”
李正聽得好奇：“外城使用基因藥劑的人很多吧？以前沒人發現過這個所謂的平衡點嗎？”
“沒有。”羅思卡爾說道：“每個種族的基因表現形式都不一樣，以你我舉例，你的基因是螺旋鏈條狀，框架中有整齊羅列的銜接。而我們莫洛蜥族的基因則是點陣圖，由一個個圓點按照某種規律組成，點陣圖越完美越和諧，說明基因越堅固。未來越不容易撼動，更不容易提升實力。”
“嗯嗯。”李正聽得半懂不懂，問道：“我聽說外城曾出現過一種超限型基因藥劑，服用那種藥劑后不管是什么種族，都會增生出大量身體組織變成某種詭異的怪物，那是什么原理？”
“那個？”羅思卡爾表情一凜：“我剛好研究過一個桉例，可以給你講講。”
“嚴格來說，每個種族的基因完美程度是有上限的，最初外城將基因藥劑推演到超神級，也就是剛好踏入初級的門檻時就到了極限。在這個層次的基因圖譜剛好全部補齊，達到了最和諧，最完整，最完美的一步。”
“到了這一步，常規手段繼續提升實力已經變得非常艱難。”
“也是這時候，外城大多數居民選擇了精神力路線，增加戰斗手段，提升戰斗實力。”
“但，也有一部分人不死心，繼續研究基因藥劑，試圖更進一步。”
“然后超限藥劑就被研發出來。”
說到這里，羅思卡爾露出唏噓的表情：“我也不知那藥劑的研發究竟是不是走上了歧路，那些人見基因圖譜再難插入新的片段，竟想出了嫁接的手段，在基因序列外部嫁接其他種族的基因片段，最終導致基因異化，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未知領域的研究，危險與機遇并存。”李正思忖道：“超限藥劑似乎只出了一個初版就被終端沒收銷毀，并非代表了基因嫁接的方式徹底行不通，也許萬族中有些基因的契合度極高，剛好可以嫁接成功呢？”
科研一道就是在無數次失敗中尋求成功，世上許多有用的發明，利民利世的玩意兒都是在某些研發過程中走了彎路，莫名其妙發現……還挺好用。
“是。”羅思卡爾身為一名科研人員，當然明白這樣的道理：“但外城面臨危機，沒有那么多時間讓我們走彎路，我們也沒有那么多的底蘊在無數道彎路中求到正路，所以終端沒收銷毀那些不穩定的東西，我們都是支持的態度。”
“包括那些被處理掉的科學家嗎？”米瑞爾突然開口問道：“如果那些研究出混亂東西的科學家們不被處理掉，以他們求知若渴的本性，一定會繼續暗中研發違禁品吧？”
羅思卡爾多看了米瑞爾一眼，道：“他們沒有被處理……或者直白點說，他們沒有被終端殺死，而是消除了部分相關記憶。在科研行業中，如果有人一覺醒來發現記憶出現了缺失，便會默認自己有項目觸動了底線，不再追究。”
接著，他說出一個令李正身體一震的消息：“我曾在一項名為紅汞計劃的科研名單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記憶中卻沒有相關信息，我也是從那之后轉入重力研究所，換了個研發類型。”
李正疑惑：“你難道就不好奇紅汞計劃究竟研發了什么東西嗎？”
“當然好奇。沒有人會不好奇自己曾經干過些什么事情。”羅思卡爾說道：“可終端既然消除了這部分記憶，說明一定觸動了底線，如果繼續深究，只會得到相同的結果罷了，徒增煩惱。”
想要追究，就一定會重走一遍老路，最后又會被洗去記憶。
不如不追究，還能節省時間節省精力，投入到其他項目中去，搞出成果。
這一刻，李正忽然意識到，外城的頂梁柱或許不止是那些愿意擔著生命危險，進入罪域或是荒野歷練的居民。
還有這些雖然留在外城極少外出，卻能源源不斷產出新型發明，增加外城底蘊的發明家們。
這些發明家當中或許有追名逐利者，但李正相信大多數人應該像羅思卡爾一樣，默默無聞地做著科研項目，一心一意地為科研行業付出。
“閑話就到這吧。”羅思卡爾看看時間，見豐越還沒來，便不再等他：“還是昨天的重力增幅系數嗎？”
“嗯，先熱個身。”李正拍拍米瑞爾抱著自己胳膊的手，給她一個叫她安心的眼神，前往重力發生場。
“十三倍重力增幅不能一次開啟，需要緩慢疊加給你的身體一個適應調整的機會。”羅思卡爾對著通話器說道：“準備好我就開始了。”
李正沒有說話，只是打了個手勢，盤腿坐在地上。
重力增幅開啟，上來就是三倍，李正體內血液流動滯澀了一瞬便恢復正常。
羅思卡爾時刻注意著李正身體上監測到的數據，發現變化不大，便一倍一倍的開始增加。
很快增加到十倍重力，羅思卡爾對照了一下昨天的數據，發現竟然又優化了不少。
這說明李正在十倍重力環境下的“舒適度”提升了。
以戰斗狀態做對比，相當于李正今天能戰勝昨天的自己。
十點五倍，李正還是沒有感到吃力。
接下來是十一倍，十一點五倍，十二倍，逐步遞增。
到了十三倍，李正感到身上突然間像是壓上了一座大山，只是這座山比昨天要輕了一些。
“奇怪？”李正心中暗道：“我昨天出去時的體感絕對不像今天這么輕松，但我也沒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夜里看了眼百花圖。”
“難道百花圖還能增強體質？”
這一點在米瑞爾身上倒是沒有體現出來，她只是精神力方面有些收益。
李正在十三倍重力下適應了兩個小時，感覺又輕松了一些，開始嘗試活動手腳，最后更是嘗試著站起來。
卡卡卡……
全身關節發出異響，那是關節中的縫隙被擠壓縮小后造成兩根骨頭距離過近，每動一下，關節都有輕微的疼痛感。
“十倍之后，重力每提升一點，都是天差地別。”李正雙腿顫抖，既沒能站直身子，也沒有被重力壓回去坐下。
羅思卡爾緊張地關注著李正身上傳來的數據，驚嘆不已：“太強了！他身體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努力做出改變，適應當前重力環境，估計再有八個小時，他就能勉強頂著十三倍重力系數，在里面行走了。”
如此恐怖的進展，比豐越當年強了至少數十倍！
豐越是羅思卡爾接觸的所有人中適應性最強的，當初在十三倍重力下，也適應了足足十天才敢嘗試站立。
而李正……
滿打滿算過去三個小時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