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
剛下火車，小陳程看著早餐鋪就挪不動腳了。
陳華嘆了口氣，說道：“剛才在火車上不是問了你嗎？”
“剛才不餓，現在餓了。”
“那就買一點帶走，等下坐船的時候吃吧，人家過河船就是專門來接火車的，可不會等著你吃早餐，如果錯過了時間，可就得等下午還能過河了。”陳華解釋道。
小陳程點了點頭，說道：“嗯，買來坐船吃。”
來到早餐鋪，小陳程墊著腳尖往蒸籠里面看了看，說道：“我要兩個大包子，十個大饅頭。”
“好吶，包子要什么餡的？”老板娘高興的問道，一次要這么多，在這時代可是大主顧。
陳華皺眉問道：“你要這么多吃的完嗎？”
“包子船上吃，饅頭回去吃，裹著魚子醬和豬肉罐頭吃，給爺爺奶奶他們嘗嘗吶。”小陳程解釋了一下，然后對老板娘問道：“包子都有啥餡的啊？”
“有素菜包、肉包、白糖包和紅糖包，菜包三分，其余的四分，都是個頂個的大包子，小幺妹吃兩個保證管飽，饅頭五分錢兩個。”老板娘笑著介紹道。
包子饅頭的個頭確實很大，別說小陳程了，陳華覺得自己吃兩個作為早餐也都勉強夠了，這還是這時代的飯量，要是等以后油水足了，一個都管飽了。
山城人主食雖然是大米，可是早餐卻喜歡吃面食，包子饅頭、小面什么的也很是流行。
得益于國家糧價的穩定，四十年后山城還有一塊錢一大碗的面條，和一塊錢吃撐的饅頭。
“我要兩個白糖包。”
陳華付了三毛錢，提著十個饅頭走在前面，小陳程提著兩個大包子，一甩一甩的在后面跟著。
上船后，船老板看見是陳華，欣喜的喊道：“嘿，陳老板，你怎么回來了？”
“那邊入冬了，閑著沒事兒回來看看。”陳華笑著解釋道。
船老板一愣，驚訝道：“這才九月那邊就入冬了？”
小陳程咬了一口包子，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下雪了吶。”
“以前只聽大家說那邊苦寒，沒想到這么竟然這么冷啊！”船老板感嘆道。
小陳程撇了撇嘴，說道：“那邊冷是很冷，才不苦吶，那邊的人都不用干多少活路，還有吃不完的肉，就是玉米餅子吃久了有點膩人。”
船老板又是一愣，看向陳華問道：“那邊還真的有吃不完的肉啊？”
“差不多吧，那邊地廣人稀，雖然一年只能種一季莊稼，可是土地很肥，種什么都能長得很好，加上可以隨便開荒，所以吃喝倒是不愁的。”陳華笑著解釋道。
船老板砸吧了一下嘴，念叨道：“怪不得許哥去了那邊就不回來了，還把老婆孩子都叫了過去，張偉那家伙倒是有眼光。”
陳華笑了笑，沒再多說，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以后的發展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農歷九月下旬，江水已經開始變得清澈而平緩，兩岸一片秋色。
上岸后，已經能見到一些人在挖紅薯了。
紅薯可以從九月下旬開始收，先收一部分來喂豬，等到十月再全部收完存放，家豬的育肥就全靠紅薯了。
早一點收，就能早一點育肥，這樣過年的時候才能多一點豬肉。
只是現在大家紅薯種的并不多，而是大多還是和花椒一起套種的。
絕大多數的土地都種的甘蔗，此時的甘蔗也已經長成，不過收割還得等一個月。
山城這邊雖然很少下雪，可是植物同樣也有休眠期的，十月入冬后收割正好是甘蔗的休眠期，這時候的甘蔗就會停止生長，這樣收割后，第二年開春就又會發芽出來。
所以陳華他們這邊的甘蔗種一次可以管三年。
江岸陡峭而長，爬上江岸父女二人都累得夠嗆，不得不坐下休息一下再走，小陳程看著茂盛的甘蔗，舔著嘴唇說道：“我渴了，包子干的很。”
陳華扯了扯嘴角，說道：“等下路過前面小賣部買點水吧。”
“我想吃甘蔗。”
“主人家不在不好下手啊，被人看見了，說出去就不好了，你不想被別人叫小偷吧？”
小陳程想了想，說道：“那我喊一聲試試？”
不等陳華回答，小陳程就扯著嗓子喊上了。
“有沒有人啊？我要掰甘蔗吃了。”
“現在吃甘蔗怕是早了一點哦！”一個中年人扛著鋤頭，打著光腳板從甘蔗林中的小道走了出來。
看了看陳華父女二人，中年人咧嘴笑道：“小幺妹倒是個懂事的，掰根甘蔗還問一下，不像那些屁娃兒一樣闖進去就動手，也不分一下新篼子老篼子。”
“讓你見笑了，小家伙剛剛吃了兩個大包子，又爬上來，被干著了。”陳華笑道。
“客氣了。”中年人擺了擺手，然后朝旁邊指了指，笑道：“去那塊套種了紅苕的地里掰一根吧，齊根掰，葉子什么的都全部拿回來。”
小陳程有些好奇的問道：“一根甘蔗才那么點葉子，你也要帶回去嗎？”
“那么點葉子倒是無所謂要不要，可是卻不能留在地里，不然讓人家看見了，那想要掰甘蔗的人就多了。”中年人解釋道。
陳華愣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中年人兩眼。
這是破窗效應的道理啊！
“多謝了，哥子先抽根煙，咱們聊聊。”陳華遞了一支煙給中年人，然后去地里掰了一根甘蔗回來，把中間的一段折給了小陳程。
中年人接過煙，放下鋤頭后在一邊的石頭上面坐了下來，看了看煙驚訝道：“嚯，還是帶嘴的，看著好高級啊！”
小陳程撕扯了一下甘蔗皮，得意的說道：“我爸爸叫陳華吶。”
“陳華？”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后驚訝道：“原來你是陳華？
嘿，那就怪不得了，你怎么回來了？
不是說你去東北那邊了嗎？”
“那邊貓冬了，沒什么事做就回來看看。”陳華笑著解釋道。
“呵呵，也對，來費對你來說倒是不算什么，別人想每年來回就不行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