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符城的上空,有一處福地,這里就是蕭家的祖地了。
今天這里格外的熱鬧,閉關了好多年的老東西,全部都圍在一起,在一面巨大的銅鏡前指指點點。
這銅鏡能夠監視整個龍符城的所有人,不管是誰,只要在龍符城就逃不出他的監視。
這東西據說是一位蕭家老祖的夫人留下的東西,時刻監視自家老伴有沒有在城里亂搞。
一直流傳到了現在,成了這福地中的一塊至寶。
今天這些蕭家的老東西們,聚在一起,就是從早到晚都關注著一件事情。
“昊天圖!”
“魔教的現任教主居然敢帶著這東西跑到我們龍符城來,他的師父沒有教過他嗎?”
“看來是上次全州圍剿,對他們留一手的行為太仁慈了。”
“這群人就像是蒼蠅一樣,老子看著就來火……”
“你現在的境界,要是出去,恐怕要被天道壓制的跌落境界,你還是省省吧,阿福不是已經出去了嘛,就交給他吧。”
“他?他不是還在那別院里面逗小姑娘嘛?”
“可亂說不得,讓他家里那娘們聽到還不得翻天了……”
“嘿,你說這些婆娘是怎么想到,煉這么個本命物出來監視全城的?”
一時間,一群修為極高的老東西跑題了。
銅鏡里,錢青石正在飛奔,馬上就要嘴上前面的人了。
就在十秒鐘前,錢青石還以為自己追的是梁國的玄機衛。
但是現在他有些發憷了。
眼前這個人,他有點印象,但是印象不太深。
過了幾息他才想起,這家伙是被自己切飛腦袋,沒死的那個錦衣少年。
今天他停下里,堵在錢青石面前。
和錢青石一樣,最開始他有些震驚。
但是下一秒他就變成了極度的憤怒。
畢竟誰都不可能,在一個割下過自己腦袋的人面前淡定著。
他手中一翻,變出一柄長劍。
舞了個劍花,殺氣騰騰的注視著錢青石。
而后者呢,當然不會慣著他,龍鱗劍加持后的燎原劍氣猛地劈了出去。
“嘭!”
兩道劍氣在兩人中間的空中不斷對撞,發出一聲爆破聲。
然后燎原劍氣的火焰爆炸,一道氣浪橫掃而出。
爆炸后,姜曉就看到錢青石不見了。
“嗯?”
他是土靈根親和的修士,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是風靈根的修士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嘁……還想偷襲!?”
他抬手一道符篆打在地上,整個地面陡然抬高,竟在小巷里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破障符。
套著迷影天羅的錢青石,感覺身上的迷影天羅陡然被抽光了風靈氣。
剛想從一旁溜過去,繼續追的他,只看到對方一劍向他襲來。
“艸!”
下一秒錢青石鎩影閃發動,瞬間消失不見。
這次近距離接觸,錢青石明顯感覺到這位錦衣少年對偷襲的防備手段多了很多,而且下手也更加麻利了。
“他像是突然懂得了,反派死于話多這條真理,現在二話不錯就開干了。”
閃現到另外一條巷子的錢青石拔腿就跑,任務有三個,阻止儀式成功是最簡單的,前面兩個現在看來有些太難了。
“看來最后四十多道劍氣也是留不住了……”
為了這次任務,為了任務獎勵,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會直接用金色劍氣來破壞對方的計劃。
眼中的俞空氣息正在越來越虛弱。
感覺這俞空的位置還在不斷往城南跑,他心中一驚。
難道是這個儀式在移動中就在進行?
牽著他們繞圈子,等儀式一結束,這群人就直接出城?
“媽的梁國的玄機衛怎么會和魔教的人攪在一起……”
錢青石一時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在他極速追趕的時候,姜曉跳上高樓,四下張望,果然看到了正在巷子里跑動的錢青石。
他掐動劍訣,手中長劍離手,猛地向錢青石飛了過去。
劍勢極快,帶著一股破空之聲。
一股惡風從背后襲來,錢青石想都不想,直接天機羅盤注入靈氣,一道金黃色罩子將飛劍攔在了外面。
姜曉大罵:
“狗賊!”
姜曉對于天機羅盤的護罩,那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
果然……是被眼前這個少年撿走了。
他怎么還還找到了使用的方法?上面可以是有禁制的!
他怒火中燒,劍訣連連掐動,只看到飛劍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
仿佛無窮無盡,浩浩蕩蕩如同劍河,向錢青石的背后撞去。
這數量天機羅盤根本就防不住。
錢青石也一肚子火,看到身后飛劍居然分化如此之多,他也不敢托大。
身上靈氣可不夠他再用鎩影閃了。
“找死!”
錢青石停下劍匣劍氣終于再次匯入龍鱗劍中。
姜曉看到這家伙停下,不由得大笑,區區一個筑基境界,看起來火靈氣時隱時沒的修士,身上寶貝倒是不少。
竟然敢停下來與他對抗。
筑基初期對他結晶大圓滿?
“哼……說我找死……劍雨!”
那十六道劍盤旋不斷沖向錢青石。
只見后者臉上絲毫沒有慌亂。
原本黯淡的龍鱗劍霍然騰起金芒,盛放的光芒彷佛天際的驕陽。
重新遇上久違的金色劍氣,龍鱗劍彷佛也在激動的顫抖一般,龍吟不絕,且越發高亢!
姜曉怔怔望著那已經被包圍在金光里的少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錢青石銀色法袍獵獵作響,整個人竟也彷佛變了模樣,無形的氣勢洶涌灑開,只讓人覺得銳意沖天,劍氣如海,彷佛是傳說中的上古劍神。
錢青石為了節約,沒有將劍氣斬出,而是讓他凝實在龍鱗劍上。
“燎原劍勢……”
將龍鱗劍舉在身前緩緩攪動,使用出祝融劍典里第一式。
一道道奇異的火焰燃燒聲響起,仿佛是無形噴濺的灼熱巖漿,伴著金光撒向四周。
這鬼使神差的一招敷一出手,就見漫天金色劍影,仿佛傳說中的佛光乍現。
在這小巷里的天地間,整片空地剎那間被灼熱的金色火光包圍,幕天席地。
龍鱗狂嘯聲中,帶著金色劍氣,燎原劍意,暴漲劍氣如同滔天巨浪。
一下將那十六柄飛劍淹沒。
姜曉心膽俱裂,向后飛竄,同時手中剛煉制不久的保命法寶一個金色大鈡陡然出現,將他裹在鐘內。
錢青石手持龍鱗劍,在金光組成的滂沱劍氣里疾沖而去。
龍吟所到之處房倒屋塌。
只見一道金色光柱撞在金色大鈡上,大鈡不斷崩解出星星點點點的金色碎塊,像是下一刻就要瓦解。
一道道熱浪從金色光柱四散而出,本來濕潤的空氣被一掃而空。
那熱浪像是一條火龍盤旋而起,從下到上。
四周卷起狂風。
飛沙走石。
片刻之后,金光中碎裂之聲暴起,城南所有的人都看到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一個巨大的金鐘被金光如同削冰切雪般,生生在半空破開成了兩半。
那金鐘切口像是被火焰融化一般燒的通紅,掉落對面引起沖天大火,不知上面被什么樣的高溫燒灼過。
切開金鐘后,金光終于用完所有能量,如同長鯨吸水般,多數收斂進了龍鱗劍中,剩余金色劍氣仿如金色細雨倒沖上天空,隨后才消散不見。
而在錢青石身前,一個少年捂住胸口,渾身浴血,口中念念有詞,一道血影猛地撲了上來,而他卻嘔出數口血污。
“凝血晶璧!”
那血影一下撞在錢青石身前,仿佛硫酸反應般,灼燒著,一塊憑空產生的數米晶壁,懸浮在身前,堪堪擋住那血影。
緊接著,錦衣少年渾身血光一閃,化作一團血污,不要命的逃向城門處,沿途發出刺耳慘嚎。
“嘶……”
福地中的幾個老頭統統倒吸一口涼氣,眾人面面相覷,這是誰家的徒弟?
蕭家四房那小子居然有這么厲害的一個朋友?
“把四房的蕭元州請過來!”
反應快的已經在吩咐了……
金色劍氣用燎原劍式通過龍鱗加持用出來,居然猛成這般。
錢青石也有些發懵,剛才直接被劍氣帶著沖天而起,簡直像個戰神一般。
就連神性中的三個劍圣虛影都開像是被刺激到,蠢蠢欲動。
說到底還是這金色劍氣太猛了。
用對的方法,威力簡直就像是無上限的疊加。
四十劍氣光榮減一。
可惜還是被那小子用血遁跑了。
他落地之后金光終于消散,站在一片廢墟上,錢青石有些頭疼。
“要陪慘了。”
拿出天機羅盤,他感受到俞空居然在城墻上。
錢青石轉身連忙跑了過去。
四周的人越來越多,都看到剛才一個銀袍少年一劍斬飛一個會血遁的人。
眾人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敢在城里這么打,蕭家的人居然沒出面?
這可是個新鮮事!
只見那面的城墻上,俞空身上的黑白相間的袍子早就不見了。
氣息飛快的在消散,看樣子是馬上就要死掉了。
錢青石東張西望,沒有看到人,望著上面的俞空,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被什么東西掛在上面。
看著周圍聚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他摸出通碧葫蘆直接升了上去。
來到了俞空的身邊。
這人竟然被數根手臂粗的暗紅色的金屬棍子釘在城墻上。
根本不敢動它,一動保證直接死掉。
他看了錢青石一眼,張了張嘴:
“殺……了……我!”
“求……求……你!”
那聲音根本就不像是人能發出的,錢青石聽得頭皮發麻,看樣子他已經完成儀式,只是暫時還沒死,按照計劃,他應該是必死之人。
錢青石嘆了口氣,下一刻,他抬手一劍,龍鱗貫穿俞空的額頭,俞空抽搐了幾下,長長的出了最后一口氣,帶著解脫的笑容逝去了。
取下尸體,錢青石再次發動天機羅盤,果然兩里范圍內,沒有任何的阻攔,這家伙應該是直接逃走了。
站在城墻下,錢青石有些懊惱,一拳砸在墻上。
遠方傳來馬蹄聲,城防軍姍姍來遲。
等錢青石看清楚,領頭的居然是個老頭子,他穿著個草鞋,笑瞇瞇的說道:
“你就是時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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