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我們這邊已經處理好了，下午就回學校了，西山機械廠安排了車，要不一起啊。”蘇長空一時沒注意，散會是被劉教授盯上了。
“老家伙，看來是真要給自己找事了，不會真要回學校告發自己逃課吧？”蘇長空有點緊張了。
不過表面還是很鎮定，“莫小聰說他明天回去，劉教授你也知道，他小舅是西山機械廠的副廠長，我們還想吃兩頓好的。”
“行，那小蘇你們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劉教授說完就帶著學生小李離開了。
蘇長空見劉教授離開了，可是對于是不是能糊弄過去，卻沒底。
另一邊，
“劉教授，這個蘇長空恐怕不會只是為了幾頓吃喝吧？”小李見周圍無人便問。
“這是當然，我看他是沖著那500塊錢的獎金來的？”劉教授道。
“對，對，我可沒少聽同學說，蘇長空和袁富貴在學校平時那是相當的闊綽，平時基本不去食堂，只要去了一點就是好幾塊錢的飯菜呢，估計沒少在外面搞外快？”小李道。
劉教授沒有說話，他在想，“要是自己有蘇長空這樣一個學生就好了，只是這個蘇長空看樣子是拉攏不過來了，不過也不能便宜了老袁，小李這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搞外快可是可以做大文章的！”
于是劉教授說，“這幾天你每天都看蘇長空他們到底在不在學校！”
“劉教授，你的意思是？”小李小聲問。
劉教授沒有回答，快步地離開了。
專家組提出的換焦煤，開發新的燒結工藝不僅沒幫到西山機械廠降本，反而是提高成本，西山機械廠自然是不能接受，不過為了自己的名聲，還是熱情的組織了一頓感謝宴，除了吃喝外，茶水費也得給，最高的20塊錢。
可是專家們一走，西山機械廠內部的會議就變成了劍拔弩張，一點也沒有答謝宴的熱情，大家都是板著臉。
西山機械廠出現這一幕的根源就在秦川省經濟試點報名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可基本沒有工廠愿意參加，西山機械廠卻是一個例外，主動報名，不過在正式登記時廠里分成了三派。
所為試點有點大包干的味道，制定一個目標，多出部分廠子就可以按比例截留，同時工廠有更大的自主權，也就不像以前上級下達任務，有點自謀出路的味道。
西山機械廠業務很散，軍口和民品都做，本就經營不佳大家生怕這一試點更沒有上級的訂單了。
廠子里的主要負責人已經在會議室侍了整整一個下午，會議室里已經是煙霧彌漫，兩個副廠長是針鋒相對，廠長卻一直沒有表態。
大家的爭論焦點有兩個，一是成為試點后，廠里就要與上級簽定任務，有獎有罰，而不是現在只管生產不管盈虧。
二是西山機械廠這個戰備工廠是有煉鋼車間的，但是煉鋼由于工藝問題產品含磷超標不說，成本還高，這也是廠里為什么在最后的登記時猶豫的根本原因為怕虧本。
之前煉鋼車間的問題沒有提出來，是因為來廠子一年的副廠長劉陽，這人即有背景，能力也很強，當初西山機械廠報名試點就是劉陽極力爭取的，并保證在最后成為試點前解決煉鋼車間的工藝問題，已達到降低成本。
只是讓劉陽沒想到的是盡管他請了很多專家，煉鋼車間的工藝問題依舊沒有解決，這才有了在成為試點的最后一刻遭到另一個副廠長以成本為由強烈反對，原本就在觀望劉陽的廠長也開始動搖了。
第二天，蘇長空壓根就沒有回學校，莫小聰仗著自己小舅在廠的關系，借了3輛自行車，幾人直接去了西山機械廠的幾個合辦的分廠。
第一站，蘇長空他們一個叫王家山的地方，這個地方距離西山機械廠不遠也就十來公里，由于要送焦炭去西山機械廠，路還可以，只是就是村口的路不怎么好走，可是一到村口，蘇長空立馬嚇了一跳。
只見村口全是人，還打著標語，
“熱烈歡迎秦川工業大學專家指導工作”
“富貴，這寫著咱們學校的名字呢，你們昨天來的時候，聽說是那些專家沒啊！”蘇長空沒敢上前而是遠遠地停下了，生怕鬧出什么妖蛾子。
“昨天沒聽說什么啊，我們還在村里吃了頓飯呢！”袁富貴搖了搖頭，又說，“老莫，你不是對西山機械廠熟悉嗎”
“這里又不是西山機械廠好不！”莫小聰也是撓了撓頭道。
“村里還請你們吃飯了？”蘇長空可是知道莫小聰和袁富貴都是吃貨，一般的飯菜二人還看不上眼，可是今天見這二人對這頓飯評價不錯，蘇長空就懷疑里面有問題了。
“對啊，老王書記可熱情了，八菜一湯，全是難得一見野味，酒雖然沒有牌子，可是絕對是好酒。”袁富貴一提這個都在流口水了。
另一邊，老王書記也在納悶，“這不是昨天來的那兩個人嗎，他們怎么停了下來。”
“爸，趕緊叫奏樂，這幾個人我認識，我去接他們。”王大山道。
“咚咚鏘”
突然間村是鑼鼓喧天，直接把袁富貴嚇得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還好蘇長空眼爭手快。
“走吧，人家在歡迎我們呢！”蘇長空道。
“真的？”袁富貴先是一愣。
隨即見蘇長空點了點頭，“你們昨天到底瞎說了什么？”
袁富貴立馬就高興了起來，都賴得回答蘇長空的話，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老莫，你還行不？”
“行，行，袁專家你看我如何？”莫小聰他們不愧是從小在知識分子的家庭長大對這種場面事情一點不怕，反而是相當的喜歡。
“好了，別臭美了，咱們的熟人來了。”蘇長空走在最前面道。
“熟人！昨天那個喝酒的王書記不算熟人吧？”袁富貴有點蒙。
“蘇長空，袁富貴，莫小聰歡迎三位到王家山來指導工作。”王大山道。
“我去，好你王大山啊，怎么也不早點站出來，讓我們幾個嚇了一跳。”袁富貴一見是熟人立馬沒了一點拘束，還小聲說，“都是自己人，搞這么大陣勢，有點過了！”
“這不我爸覺得專家們就喜歡好這口，有排面，要不我叫他們撤了。”王大山笑道。
“老王，撤什么撤嗎，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不過難得當一回專家，這戲演完全了。”莫小聰笑道。
這幾人笑得開心，可是一邊的蘇長空看過村子里冒起的滾滾黑煙，以及每個村民那黑呼呼的臉，他的心里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