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5改的第一交雙方見面會，一開就是3天，所有人吃喝都在實驗室，人也是越來越多，到了最后1372廠直接把廠里的技術骨干，一線生產的工人代表都叫到王家山來了，一共40來人。
所有人都在一個會議室里，每個人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1199廠提供的圖紙，大家累就是瞇一會，渴了餓了就去會議室邊上的幾個專門房間里倒水吃飯。
“老周，技術這塊，你得多引導一下廠里后來的技術人員，畢竟你前期參與了直5改的試飛和改進工作。”負責這次1372廠前來技術摸底的副廠長何伯道。
“何廠長你就放心好了，從目前來看1199廠提供的資料相當的詳細，問題不大。”周墨道。
“行，圖紙和工藝資料我都看了，的確做的好，每一個工藝步驟，怎么做，怎么檢驗都是寫得清清楚楚的。”何伯這幾天幾乎沒怎么休息，不停地與前來交流的各組負責人談事情找問題，這些可關系到后面直5改的生產。
技術這塊何伯也是看了1199廠的資料沒有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在生產上何伯就沒這么樂觀了。
之所以擔心生產也是有原因的，從國內第一款直5開始，就反應了國內的工藝水平和工廠的管理上落后，這直接導致了直5的質量多年來一直讓部隊不滿，以前是沒得選，只能湊合，現在是有進口的機會了，直接導致了直6定型后，部隊不要的尷尬境地。
直6的滯銷對1372廠可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現在有一個機會證明1372的品質了，那就是直5改，所以何伯的壓力相當大。
于是他問了一下廠里的負責飛機生產工藝的徐華總工程師。
徐華搖了搖頭。
雖然何伯早已料到有困難，只是沒想到徐華居然都不愿意提起細節說明問題已經大到不能解決了。
此時何伯幾人正打好飯在一個專門吃飯的屋子吃飯，他見幾人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煙，給周墨和徐華一人發一只。
由于會議室里擺放了太多的圖紙，所以前來開會的人吃飯，抽煙都是在專門的房間里，像何伯他們這些管理層，為了方便私下談事，蘇長空還給他們提供了單間。
幾人也沒說話，而是連續了抽了好幾只煙，
“何廠長，你說1199廠這條件真好，一天24小時有廚師給咱們做飯，吃飯的地方還給咱們放了中華煙，我看過了即便是普通的技術吃飯的地方也是紅梅，只不拿走，就放在桌子上隨便你說抽。”周墨見氣氛有點不好就提了一點別的事。
“怎么1199廠這條件好得你都不想回去了！”何伯笑道。
“何廠長，看你說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我是1372廠的人，1199廠再好也是別人，只是1199廠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崛起，我覺得對有能力的工人待遇好也是一個原因。”周墨道。
“老周，你這話里有話啊，不過只要是為了1372廠好的，你盡管說。”何伯一時也什么辦法，于是想聽聽周墨這個與1199廠關系最深的人有什么獨特的看法。
“何廠長，要說想法還真有，我跟1199廠接觸不久，可是他們對技術人員，一線工人的培訓可是說是投入巨大……”
周墨接下來把1199廠搞民品，賺來錢很大一部分用在送年輕工人來秦川工業大學學習，到秦川航空發動機廠，秦川飛機廠去實習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何伯是頻頻點頭。
“難怪，1199廠最近發展的迅速，原來在技術人員和工人的培訓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何伯聽完后也是相當的感慨，可是現在卻有很多問題，
于是他又問，“老周，咱們廠可沒1199廠有錢。”
“何廠長，咱們也可以做民品啊，上次蘇工跟我說過，他們有的是訂單，就是品質要求高，現在的情況是廠里開發的直6沒訂單，靠上面是沒希望了，我看咱們廠也可以向民品發展，再加上有1199廠幫忙，應該能打開局面。”
“老周，1199廠的民品都有那些啊，”徐華知道自己之前都沒敢正面回答何伯的問題，這時要是再不表現一下，那真的回去就要坐板凳了。
“自行車，電風扇，冰箱，小五金，鞋子反正什么都搞。”周墨道。
“那咱們廠沒問題，到時候要是這些產品的質量都不能保證，我這主任也就不當了。”徐華表態道。
“對嘛，做事就要有這樣雄心，不過這做民品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賺到錢，用在咱們廠的人員培訓上。”何伯作為一個廠常務副廠長對事情看得還是很透，民品的事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先定下來，眼前的生產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對徐華說，“我看這樣，老徐每天都跟各組負責人碰頭，把那些不能達到的工藝匯總。”
“好的，何廠長。”徐華道。
“老周，最近工藝解決這事，還得麻煩你去跟1199廠談。”何伯道。
“何廠長，談肯定是可以，可是1199廠的做事風格跟別的廠可不一樣，可能到時候咱們要在一些事情上讓步，我之前跟蘇工聊過，了解到一些1199廠的處事風格，不論是在部里，還是合作伙伴，都要先把利潤這些談好，該你的一分不少，不該你的，你也別想，還有就是產品不可讓一個廠全做。”周墨為難道。
“你說這事我原則是同意的，前幾天部里也發文了，說1199廠自力更生不說，還跟部里簽了上交利潤的協議，這協議真是一個大氣，我敢說國內沒那個廠敢這樣白紙黑字的寫的如此清楚。”何伯道。
“何廠長，這協議是怎么寫的。”周墨好奇問。
“1000萬美元以下上交2成……”何伯不沒把1199廠與部里簽的協議說完，周墨就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么！6000萬美元到1億美元上交5成，這，這1199廠真夠大氣的，是直接抽成嗎？”
“是啊，所以這個協議一出之前還在說部里偏袒1199廠的人一下子就閉嘴了，所以老周你之前說的在直5改的利益上讓步的事，來之前我已經跟廠長商量過了，只要咱們先把訂單要到手，讓步就讓步，之前我還害怕1199廠獅子大張口，現在看了圖紙和生產工藝之后，我反而不怕了。”何伯說到這里有一種得意。
因為這次來與1199廠談，而且要在利益讓步，是何伯一手主導的。
“何廠長為什么不怕了？”周墨道。
“因為直改的性能啊，我相信只要能按1199廠的生產工藝造出直5改，那咱們1372廠未來幾年都有做不完的訂單。”何伯高興道。
周墨和徐華了聽了何伯的分析后也是頻頻點頭。
每個時代都有一些眼光超前的人，只是他們沒有機會來改變這一切罷了，何伯便是一搭上了蘇長空這艘快船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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