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在聊齋初修真
“我們上次分開的時候，我覺得那小子很投緣，就給他留了兩份傳音符，原以為這輩子不會用上了，沒想到會碰上那小子呼救。”燕赤霞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原因。
“所以你就來了？”
“不止。我們分開后，依靠你給的法門，我很快就感覺自己面臨突破，所以就找了給的地方閉關，卻怎么都抓不住契機。
直到半年多前，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欠了很重的債，必須要還清了才行，否則永遠都不可能突破，卻偏偏找不到自己欠了什么。”燕赤霞語氣低沉。
“直到半個月前，我收到寧采臣的傳音，仿佛一下子開朗起來，也讓我明白了一個問題，想要突破，就必須回到蘭若寺，我的突破契機就在這里，就在寧采臣身上。”
“欠債？”鄧楓想起了原電影劇情，想起了結尾的決戰，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天空，“是欠他的嗎？”
“沒什么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燕赤霞同樣抬頭看了看天，語氣充滿無奈，“這間事的關鍵就是寧采臣，我們需要找到他。我原以為他已經在這里，沒想到會碰到你們。”
“現在聯系也不遲。”鄧楓心里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馬上。”燕赤霞也有相同的感覺，很痛快的取出來傳音符，“寧相公，你在哪里？”
“是燕大俠嗎？我就在郭北鎮！可是我出不去啊！”傳音符中，寧采臣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怎么回事？”燕赤霞表情一變。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整個郭北鎮的人仿佛都瘋了，見人就殺，看見了拿刀就砍，而且是不分敵我一通亂殺，現在大街上都有不少尸體，我在這里已經困了半個月了。”
寧采臣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傳音符中還有隱約的廝殺之聲。
“鄧兄弟，看來我們要去看看了。”燕赤霞表情凝重的扔掉了傳音符。在他扔下的同時，傳音符仿佛是被點著一般，緩緩地變成了紙灰，最終消散在空中。
“非常樂意。”鄧楓取出劍匣背在了身后，同時向妹子們點點頭，示意她們跟上。
郭北鎮。
鄧楓一家五口加上燕赤霞站在街道北頭，表情凝重的看著里面的情況。這些居民雖說沒什么好玩意兒，但以前好歹還有點秩序，現在卻已經無所謂。
大街上人很少，兩人面對面碰上之后，要么不說話，幾乎以開口就會發生沖突，原因可能僅僅是“你瞅啥”和“瞅你咋地”。
最主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整個郭北鎮仿佛彌漫著一眾極為壓抑的氣氛，讓人心中很自然就會產生暴虐的感覺。
“這簡直就是末世之像。”程靈素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燕赤霞表情難看的第一個進了郭北鎮，鄧楓趕緊帶人跟上。
“你們是哪里來的，到老子的地盤干什么？”眾人還沒走幾步，一個手持鋼刀的大漢突然從旁邊店鋪出來，指著鄧楓一行說道。
“你的地盤？老子怎么不知道？”鄧楓這邊還沒說話，旁邊店鋪的另一個大漢拎著一把斧頭出來喊道。
“和老子搶？”鋼刀大漢臉色立刻變得猙獰，“老子宰了你！”
兩人的戰斗完全是菜雞互啄，不到十招，斧頭大漢就被一刀砍掉了腦袋，鋼刀大漢再次來到鄧楓一行身前，但被燕赤霞一道劍氣擊殺。
“他們已經戾氣入體，藥石無救，哪怕是我們不殺，他們也活不過七天。”燕赤霞的表情非常難看。
“寧采臣說過自己躲在哪里嗎？”鄧楓看著燕赤霞問道。
“還沒來得及說完，傳音符就失效了。按說我們距離這么近，就是聊上個把時辰都沒問題。”
“也就是說，傳音想要突破這里，需要極大的額外消耗——靈丫頭，情況怎么樣？”
“公子，不對勁，我們在外面的時候，我好歹還能掃描到鎮上的大致情況，但在我們進來之后，郭北鎮周圍仿佛多了一層護罩，我已經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程靈素臉色凝重的回答。
“夫君，這條街原本是郭北鎮的主街，但現在卻連當初的三成活人都不到。”小龍女很罕見的露出焦急的表情。
“而且死的人都找不到了，不只是尸體，還有靈魂。”燕赤霞表情更加凝重。
“一般而言，像這種兇地，在周圍僻靜的地方有幾個孤魂野鬼屬于正常現象，畢竟這里枉死之人太多，偶爾剩下幾個暫時沒有進入枉死城的鬼魂并不奇怪。
但現在一個都沒了。不光是死人的靈魂，這些活人的神魂之力同樣在流失，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化作活死人，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公子、燕大俠，寧采臣還在客棧，只是里面的情況有些不對勁。”程靈素突然開口說道。
“走！”燕赤霞言簡意賅。
客棧周圍原本是整個郭北鎮最繁華的地方，現在卻連一絲人氣都沒有，倒是那位老板，仍然淡定的站在柜臺內。
“幾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吶？”老板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沒有絲毫的血色，嘴唇卻紅的仿佛是抹了鮮血。
眼睛只有眼白，沒有黑眼珠，撥著算盤的雙手同樣是詭異的雪白色，卻偏偏布滿了烏黑的紋路，整個人雖然說著人話，卻已經沒有絲毫生氣。
除了他之外，大堂內還站著兩個店小二，三個人鄧楓都認識，但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
“這就是完全失去神魂的行尸走肉，只是還沒變成徹底的干尸，但也就是幾天的事情。”燕赤霞語氣沉重的解釋。
“外面的好歹還算活人，這里卻只有行尸走肉，看來，這座客棧就是整個郭北鎮問題的核心所在了。”
“鬼丫頭，上次買補給品是你來的，還記的多長時間嗎？”鄧楓轉頭看向小昭問道。
“13天前，還不到半個月。”小昭也沒了搞怪的心情，此刻同樣表情凝重嗎，“公子，我上次就是和這位掌柜當面交易的。”
燕赤霞沒有說話，三道劍氣貫穿了三人腦袋，三具行尸走肉一聲不吭倒在地上。
“救命啊，人頭，是人頭啊！”后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是寧采臣！”燕赤霞表情猛變，第一個沖進了后院，就看到寧采臣從廚房沖出來，嚎叫著沖向前堂，一下子與燕赤霞撞在了一起。
“寧相公，究竟怎么回事？”燕赤霞一把拉住他問道，但寧采臣已經完全嚇蒙了，根本不知道回答。
“啪！”小昭上去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醒醒！”
“啊——”寧采臣茫然看著前面，目光無神的從鄧楓一家臉上掠過，直到看見燕赤霞才有了一點神采，“燕大俠，救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小昭氣的又揚起了巴掌。
“廚房，廚房里全是人頭啊！”眼看馬上又要挨打，寧采臣總算恢復了正常。
“人頭？”燕赤霞表情巨變，沖進廚房就掀開了還冒著熱氣的蒸籠，又一把揭開了蒸籠布。
“這是什么意思？”程靈素驚訝的看向了蒸籠，哪怕以她的見多識廣，仍然差點吐出來。
蒸籠的篦子上，整整齊齊擺放的全是滴著鮮血的人頭！
“這是大廚，剩下的幾個是幫工，還有幾個我不認識。”小昭的心理素質好了很多，還有心思辨認。
“看來，半個鎮上的人都在這里了。”燕赤霞一掌打翻了十多層的蒸屜，人頭在廚房中滾了一地。“人頭血饅頭，鄧兄弟，你看看水缸里怎么樣？”
“鮮紅如血。”鄧楓一掌掀開了水缸木蓋，看著里面的情況說道。
“很好，這是陰間開了血宴，下了聘禮，就是不知道要迎娶誰。”燕赤霞表情非常難看。
“聘禮？”寧采臣聽到這里突然反應過來，“是小倩，他們要把小倩搶回去！”
“小倩？”鄧楓很奇怪，“寧相公，如果我記得沒錯，那位叫小倩的女鬼已經被超度三年了吧？”
“沒有！”寧采臣急忙說道，“半個月前，小倩突然找到了我，她說三年前剛被超度會地府，就被一個叫黑山老妖的魔頭抓去做了小妾，她好不容易逃出來，但沒用，黑山老妖一定會派人抓她回去的。”
“燕大哥，我記得你三年前說過，如果樹妖再想給后面的主子上供女鬼，就該輪到聶小倩了。”鄧楓轉頭看向燕赤霞說道。
“看來，當時樹妖應該已經上報過，聶小倩身上被下了禁制，只要她入了地府，就一定會被捉住。”燕赤霞語氣低沉的回答，“也不知道其他超度的鬼魂怎么樣了。”
“燕大哥，我們已經盡力了。”鄧楓只好安慰一句。
“那個女鬼呢？”小昭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在這兒！”寧采臣急忙從懷里取出一個瓷壇，正是聶小倩的骨灰壇。
“寧相公，看你的打扮，應該還沒中舉吧？”鄧楓真的是非常無語，這得心多大，才能隨身帶著別人的骨灰壇啊！
“小生無能，兩次秋闈均未考中。”寧采臣也很無奈。
“你不是無能，你是......”小昭不屑的開口諷刺，卻被鄧楓按住搖了搖頭，也就不說了。
聶小倩整個鬼體幾乎被怨氣、死氣覆蓋，誰粘上誰倒霉，哪怕寧采臣氣運深厚也一樣，偏偏他還隨身帶著人家的骨灰壇，幾乎是把霉運套在了自己腦袋上，要是考得上才真的奇怪了。
這還是他氣運深厚、祥云籠罩才行，要是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就因為倒霉而不知道橫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當然，這些鄧楓沒興趣給他講，說不定還會被狗咬呂洞賓，讓他按照原著的命運來就行了；小昭也明白了鄧楓的意思，當場閉口不言。
“多謝鄧大俠。”寧采臣還以為是鄧楓照顧他的面子才攔住小昭，一臉感激的道謝。
“多謝各位相助！”已經從骨灰壇中出來并且凝成鬼體的聶小倩屈身就是一個萬福禮。
“燕大哥，我們需要先從這里出去，否則就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這里天時地利都不在我們。”鄧楓皺著眉頭后退兩步，離聶小倩遠點之后才開口說道。
“可是，郭北鎮還有很多人.....”燕赤霞還沒說話，寧采臣急急叫了出來。
“他們已經沒救了！”鄧楓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走！先離開這兒！”燕赤霞多年行走江湖，也不作什么小女兒態，很干脆的擺手走人。
一行人大踏步從后院進入前堂，又穿過前堂大門，卻詭異的回到了后院。
“有點意思，這是鬼打墻？”鄧楓前后打量了一遍一模一樣的環境，笑著問道。
“是鬼門關，過得去就活，過不去就死！”燕赤霞一邊說話，一邊取出了一張符箓，又咬破手指在符箓上一陣刻畫，這才一把將符箓扔到了眼前的大門上，“波若波羅密！”
“轟”的一聲，眼前好像炸開了一層玻璃，明明還是那個后門，看清來卻仿佛清楚了很多。
燕赤霞到了前門又如法炮制，這才回到了街上，大家趕緊快步前進，很快到了郭北鎮北頭。
“鄧兄弟，你用全力攻擊眼前的空中。”燕赤霞斜上指著天空，向鄧楓說道。
“放心吧，燕大哥！”
鄧楓之前就已經掃描過，眼前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天空，神識中實際上覆蓋著一層黑氣彌漫的護罩，護罩上還時不時有黑色的紋路流動。
這些紋路有著非常明顯的規律，就像漁網一般，在不同的節點相交，最終形成一張恐怖的大網。
“喝！”一聲低吼，鄧楓灌注了一成法力的劍氣呼嘯而出，準確的從一條時隱時現的紋路上劃過，原本灰暗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陽光照射進來。
“走！”燕赤霞一聲斷喝，第一個抓著寧采臣沖了出去，其他人立刻跟上，鄧楓斷后，等到他跳出裂縫時，護罩的“墻壁”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待他一出來，原本的“裂縫”很快消失，仿佛從不存在。
“鄧兄弟好劍法、好眼力！”燕赤霞贊賞的向鄧楓點點頭。
“燕大俠，這里面是怎么回事？”程靈素好奇的問道。
此刻，整個金華府的地界都是陽光明媚，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偏偏郭北鎮內陰風彌漫，天色灰暗，仿佛是陰沉沉就要下雨一般。
不僅如此，從外面看過去，郭北鎮里并沒有什么問題，除了街上什么人都看不見之外，至少表面上一切正常，但如果進去之后，情況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這里面已經和地府連通，早已不是人間界了。”燕赤霞表情非常難看，“幸虧我們跑得快，你們再用神識感知一下，有什么收獲？”
“護罩一直在擴大，雖然很緩慢，但一個時辰怎么說也會擴張一步。”小昭驚訝的說道。
“而且會越來越快，除非我們能夠解決擴張的源頭。”燕赤霞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
“黑山老妖？”鄧楓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部被人編寫好的“固定劇情”。
“應該是了。”
“我們現在恐怕不行，正好這段時間修行遇到了不少問題，若是能夠解決，我們一家的實力能夠提升不少。”鄧楓最看重的還是自身實力，其他的其實無所謂。
“沒問題，我行走江湖多年，實力方面不敢說，至少見識比你們強多了。”燕赤霞很干脆的答道，“等你們完成了實力整合，我們再去解決黑山老妖也不遲。
我現在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我的突破契機就是在這里，與他不共戴天，要么他死我突破，要么我就要身死道消。”
“發生不明原因時空禁制，刀王隊無法返回空間，持續時間不詳，請刀王隊盡快予以解決。在禁制起效期間流失的時間不計入兌換時間，不計算超額扣除。”
燕赤霞話音一落，刀王隊所有成員耳中想起了主神的聲音，所有人齊齊變色，互相對望了一眼。
“燕大哥，我們商量一下。”鄧楓不待燕赤霞說話就拉著妹子們到了一邊。
“公子，看來燕赤霞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我們除非幫他完成任務，否則就要困在這里了。”程靈素焦急的說道。
“如果干掉他呢？”小昭的方法明顯暴力的多。
“無法推斷，而且燕赤霞應該只是氣運之子其中的一個，《聊齋》世界情況太雜了，就算我們干掉他，誰也不敢保證就沒事了。”鄧楓對此也很無奈。
“那就幫他好了。”小龍女向鄧楓點點頭。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