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香在懷，被她主動投懷送抱，林義深吸口氣，聞著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感受著她身軀抑制不住的顫抖，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
只能輕柔的撫摸著她的后背，企圖讓她將心情平復下來。
他每天都在想著怎么騙她給自己當媳婦，怎么讓她喜歡自己，可當他發現懷里的這只小狐妖已經開始喜歡自己之后，他卻莫名的開始害怕，開始退縮。
可害怕什么？
又退縮什么？
這個問題琢磨了好長時間，林義才終于想明白答案。
或許是因為太過喜歡，所以就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開始擔心一些有的沒的。
或許是考慮的太深，所以才徒增這些負擔。
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她是妖，傳說中的妖，而妖的壽命……
“本來我也不想說這些的，但有些話總歸是要說的。”
“可我不想聽。”少女將腦袋抵住他的胸膛，用胳膊環抱著他的后背，輕聲問道：“你不想騙我了嗎？”
“誰說的，我想騙你。”林義抱著她緊緊胳膊，深吸口氣，感受著她身上暖暖的味道，又重復道：“我想騙你，真的很想。”
“可，可你剛才說你不打算騙我給你當媳婦，還要幫我回家，還說你配不上我，可我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
你還說我被別人撿到會過很好的生活，可我不想跟別人過那樣的生活，我就想像現在這樣。”
少女的聲音悶悶的，也很小聲，林義靜靜的聽著，聞著她的長發輕嗅一下，淡淡的香氣縈繞。
“你憨憨的這么可愛，我怎么舍得不喜歡你，就算覺得配不上你，我也要繼續騙你，騙你給我當女朋友，當媳婦。”
“可是你剛才說的話讓我覺得難受，我，我還以為你不想騙我了。”
聞言，林義突然樂了起來，用力抱了抱她，問道：“怎么，你還希望我騙你不成？”
“我沒有。”小白在他衣服上蹭蹭眼淚，聽著耳邊傳來的心跳，莫名覺得安心下來，又輕輕閉上眼睛，小聲嘟囔道：“你想騙就騙吧。”
“騙你是一方面，但還有另一方面，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并不是最重要的，或許應該說只是一部分而已。”
說到這，林義突然斂住表情，沉默一下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來著。”
“什么問題？”
“其實也沒什么。”
林義略微平復一下心情，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們狐妖的壽命是多少年？”
這個問題才是他害怕退縮的關鍵，雖然有時會刻意遺忘她的身份，但潛意識卻一直在提醒。
懷里的這個女孩是只狐妖，妖的壽命是多長？
幾百年亦或是幾千年？
他不知道，他一直沒有問過，也一直不敢去問。
他怕得到的答案真的會是幾千年，那自己和她的壽命也相差的太過懸殊。
聽到這個問題，小白不由一怔，沉默半晌，才輕聲道：“八百年。”
“八百年嗎？”
林義嘴里喃喃著重復一遍，又突然笑了笑，用手撫摸著她的后背。
“和我想的差不多，不過比我預想的要少上一些，我還以為你能活好幾千年來著。”
說到這，他停頓一下，問道：“你知道我們人類能活多少年嗎？”
小白悶著頭不說話，只是用胳膊環抱著他的腰。
見她不回答，林義揉揉她的腦袋，笑道：“人類的壽命很短的，不像你能活八百年，幾十年之后我就會化作一抔黃土，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輪回，有沒有轉世投胎什么的，但就算真的....”
“我可以把.......”聽到此處，小白忍不住出聲。
“先聽我說。”
林義嘆了口氣，抱著她又緊了緊，“人活八十年，妖壽八百載。
八百年，真的是好長的時間。
數千年前有一個名為周的王朝，它的國祚就是八百年，是我們歷史中建國時間最長的朝代，而其他的朝代大多數也只是兩三百年。
一個王朝兩三百年，十幾代人，會涌現立下豐功偉業的帝王，為國征戰的名將，青史留名的賢臣，但這個王朝從建立到崩塌也只是三百年，而你擁有的卻是八百年。”
“八百年。”林義仰頭輕嘆，看著天花板說道：“在八百年這樣的時間單位里，我這區區的幾十年壽命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只是你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我可以把.....”小白再次出聲。
“你等會兒再說。”
說著，林義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長發，“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我可以把...”少女嘴唇翕動，想重新說完剛才被打斷的話。
“先回答你喜不喜歡我的問題。”
少女側著臉貼在他的懷里，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聽著他的心跳聲，砰砰的，感覺很亂，就和自己的心一樣亂。
“喜歡。”猶豫許久，她才終于出聲，又動動胳膊將他抱得緊上一些，小聲重復道：“我喜歡你。”
“我知道。”林義輕輕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又不瞎，早就看出你對我有好感，只是因為你總想著回青丘，還有害羞什么的，或許還有些別的什么原因，所以一直不敢說而已。”
他整理著思緒，停頓片刻繼續道：“可當你說出來之后，我很高興，但心里又很慌，很害怕。
我是人類，而你是狐妖，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可以陪伴你，一直陪伴你，但我的壽命也就剩幾十年。
有句話叫做生死間有大恐怖，確實，我害怕死亡，但我現在更害怕的是，我死了之后，你該怎么辦？”
“我可以把....”
“不是說好的，先聽我說嗎？”
感受到自己的上衣再次變得溫熱起來，林義知道這丫頭又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有些心疼的用手輕拍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這種事我也想過，本來打算就這么放手的，以后就想著怎么幫你回青丘，但又覺得不甘心，特別舍不得。
可是等我死了之后，你還有幾百年的壽命，這么長的時間你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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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乎乎的，憨憨的，什么都不懂，還這么可愛，把你交給誰照顧我都不放心，而且這個世上也沒有人類能活的和你一樣久。
然后我轉念一想，要不還是想著怎么送你回青丘吧，起碼那里有你的小鈺姐姐，有你的同族，到時候你直接找一個同族，他們和你的壽命一樣長，這樣就不用考慮這些有的沒的。”
“雖然這樣會顯得我很矯情，我也不想讓你去找同族什么的，但更不想讓你以后孤獨。”
林義用力抱著她，長長嘆了口氣。
孤獨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東西，更何況還是長達幾百年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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