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屋的二樓客廳,暖氣依然給的很足。
整個屋子里雖然暖烘烘的,但氣壓卻冷到讓人窒息。
地上還有幾粒花生正在滴溜溜的往前滾。
林義有些懵懵的看著那幾粒花生滾到自己腳邊,又抬頭看看自己的親爹。
他臉上的表情極度復雜,惆悵,震驚,不解,悲憤,還帶著幾分懷疑人生的迷茫。
轉頭再看看自己的親媽。
她臉上的表情也同樣是極度復雜,與林裕國同出一轍,不愧是夫妻。
下意識啃了一口手中的蘋果,嚼上兩下,又囫圇的咽下去,林義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什么,媽,我剛才可能沒說清楚,你不要.....”
“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又是無兒無女,又是沒有再嫁的,你爸還經常去人家里,呵....”
于淑慧冷冷一笑,隨即扭頭看向林裕國,深吸口氣,心平氣和的問道,“老林,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認不認識一個什么中年寡婦?”
“你這話問的。”林裕國苦著張臉,繼續解釋道:“我真的不認識什么中年寡婦,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在說什么,你能不能....”
“爸,你真的認識,我小的時候你還帶我去過人家里幾次。”
聞言,林裕國的呼吸又是一促,顫著聲問道:“你他媽的放過我行嗎?”
“林裕國,你要點臉行嗎?”于淑慧眼神中帶著極度的失望和震驚,又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將自己丈夫上下打量一番,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本來還覺得沒什么,可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就總覺得可疑,他到底在隱瞞什么?
而且……
別人干這種事起碼都知道背著人,可這貨竟然還帶著兒子去。
“不是,我怎么就不要臉,這小子明顯就是在誣陷,這你都聽不出來么?”
“行。”于淑慧點頭,又把目光轉向林義,問道:“兒子,媽問你一句,你想好了再說,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在誣陷你爸?”
“是真的沒錯,可這不是你想的....”
“林裕國,你聽到沒有,你還在這給我狡辯!”
“媳婦,我是真的不認識....”
“別叫我媳婦!誰是你媳婦?咱明天就去民政局,你去跟你那個中年寡婦過日子去吧,你管她叫媳婦去。”見這個人還在這否認,于淑慧氣不打一處來。
“爸,媽,你們能不能消停會兒,聽我說成嗎?”
林義苦著張臉,又扭頭看看身側一臉懵逼的少女,自己就是想給她找個收養人,然后等到人口普查的時候上個戶口,可怎么就這么難?
“來,你說,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特么就....”說到這,林裕國停頓一下,臉上帶著幾分決絕,咬牙切齒道:“我特么就打死你!”
“林裕國,你在這吆五喝六的給誰看,我就站在這,你今天敢打我兒子一下試試?”
“說的好像你兒子不是我兒子一樣。”
“呵,現在是你兒子沒錯,但明天可不一定還是你兒子,你到時候就去跟你那個寡婦生兒子去吧。”于淑慧冷笑。
聞言,林裕國一股邪火直往上竄,反駁道:“就算再怎么樣,他也是我兒子,而且我跟你說,兒子跟不跟你還不一定。”
“你放屁,我兒子是我生的,他不跟我跟誰?”
“爸媽,你們聽我說行嗎?”
“你閉嘴,這兒沒你事。”
看到倆人吵吵起來,整個家里雞飛狗跳的,林義既急切又無可奈何,想阻止又插不上話,只能拉著仍舊一臉懵懵的少女躲得遠遠的。
就很費解。
不就是想找個收養人嗎,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見倆人吵吵的愈演愈烈,林義又一次忍不住出聲道:“你們能不能先等會兒,聽我把話說完再吵也不遲,而且怎么就沒我的事兒,我跟誰不跟誰是需要看我個人意愿的,你們倆擱這爭來爭去的,沒有用知道嗎?”
聽到這話,林裕國倆人口中的話不由一頓,隨即將目光轉向林義,道:“你想跟誰?”
見倆人終于消停下來,林義不由松了口氣,這才道:“這個事兒待會再說,媽,你和我爸相處這么些年,你是真的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嗎?”
“對,我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林裕國也趕緊出聲附和。
“行,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認不認識一個什么中年寡婦。”
“我真的不認識。”林裕國繼續搖頭。
“你要是說你確實認識,這事還沒什么,你越說你不認識,我就越覺得氣,你到底在這隱瞞什么?”于淑慧相信自己丈夫的為人,可越是相信就越覺得生氣。
隨便想想就知道,他就算是真的認識什么寡婦也絕不可能是那種關系,可這人越是否認,就越覺得他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可我是真的不認識。”林裕國表情苦澀,他是真的沒想起來認識個什么寡婦。
他現在就覺得肯定是林義這個坑爹的貨存心要搞自己。
“爸,你仔細想想,十幾年前,我那會兒還在上幼兒園,你帶著我去過一個小村里,是一個特別遠,特別偏僻的小村,然后進村以后,你帶著我七拐八拐的走進一間小屋子。
我記得那個屋子里很黑,里面有一個女人坐在一個大床上,那個床特別奇怪,是圓形的,好像還是石頭做的,我當時還挺害怕的,你和我說這人是個寡婦,很可憐,你不用害怕什么的。”
說到這,林義略微回憶一下,又道:“我記得當時咱們回來的時候,我還問過你寡婦是什么意思,你說...”
“我說..就是死了丈夫的意思?”林裕國的眉頭皺起,下意識問道。
“對,爸,你想起來沒有?”
“沒有,但你剛才說的那一幕我有點印象,我也記得我好像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但我是真沒想起來有個什么寡婦。”
林裕國使勁回憶片刻,眼神中帶著幾分懷疑,問道:“你確定我真的帶你去過什么村里,還見過什么寡婦?”
他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出現了什么問題,隱約間有點印象,但又完全回憶不起來。
如果真的沒有什么寡婦的話,那自己為什么會想起來曾經回答過這么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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