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兩銀子啊,你們就給我退了!?”
“七品靈材啊!干點什么不好,你們就送人了!?”
孔寒安靠在墻上,捂著心口,指著牛斗馬勉黑白無常,聲音顫抖。
他感覺這一覺起來,就沒有好事。
先被顧強那老貨嚇了一跳,而后又發現不能給他提升修為,頂多陽氣勉強蹭進去一些,幫他緩解一點疲勞。
好不容易用所謂的“極限突破流”把顧強忽悠過去,又聽到了手下們關于昨晚之事的匯報。
心塞啊!
馬勉和白無常陪著笑:“大人,我們這不是給您爭面子么?他一個小小的郡校尉……”
孔寒安只覺四肢無力,不想再聽他們說下去了。
“夠了!面子?面子是個什么東西?銀子、房子、車子、妻子、孩子,要這些就不能要面子!”
孔寒安說完頓了頓,感覺這么說有點不太好,話鋒一轉,語重心長的說到。
“你們想想,幾百兩銀子,我可以給牛馬買多少草料,又能買多少紙錢?那錢可以給你發工資啊!還有那個七品靈材,要是運用得當,可以給你們提高多少修為?”
工資?什么是工資?
俺們冥界的牛馬不吃草啊。
牛斗迷惑的眨了眨眼,話要出口,被馬勉一腳踩斷。
“大人教育的是,以后我們會注意的。”
黎三聞言愣了愣,決定還是先聽故事,夜叉族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大人心煩了。
“聽個屁的故事,顧強趕緊回冥界判案,嚴常安,陰風山的戰利品你還沒整理完呢!厲無咎牛斗守家,有人拜訪好生接待,送錢就收,黎三馬勉跟我去東岳廟一趟,我有事找大帝。”
孔寒安心情煩躁,自從起床開始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他沒心情和黎三講故事。
大帝之前不是說晉級了去找他么,他正好去找大帝問問,要幾個攻擊技能。
大人心情不佳,幾個妖魔鬼怪對視一眼,聽憑吩咐辦事去了。
可當孔寒安滿懷期待的趕到東岳廟,卻沒見到迎接的陳道首,東岳廟反而廟門緊閉。
孔寒安感覺有些怪怪的,上前拍門,過了好久門才打開。
是個熟人,那個管功德箱的小道童。
道童對孔寒安行了一個禮:“先生,請見諒,大帝神像有失,新的金身還未塑好,小廟今天不接香客。”
孔寒安勃然變色:“哪個混蛋敢盜大帝的神像!?我一定要讓他魂飛魄散!陳道首呢?我去問問他。”
孔寒安可不怕啊,大帝神像是他的戰利品,不是他盜的,那個紙片人已經被他打得魂飛魄散了。
道童面容僵了僵,隨后說道:“道首昨日重傷未愈,還在休息,不便見客。”
哦?我瞧他昨天傷不重啊,這是不想見我?
孔寒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卻見道童四處瞅了瞅,小心翼翼的對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晃了晃。
這啥意思?找我要錢?我見我曾曾曾……徒孫,還要交費?
話不投機半句多,孔寒安拱了拱手。
告辭!
這邊孔寒安吃了閉門羹,孔府那邊,胥校尉也吃了個軟釘子。
胥校尉昨夜回到軍營,仔細琢磨了一會,孔先生這種不拘風塵的隱士高人,是不是嫌送銀子太俗套了?
看他手下,還禮用的都是靈材,送銀子,太跌份了。
思索著,那邊縣令派人送了一幅畫過來,是近幾十年最出名的字畫家的作品,托話也沒說是干什么用的,只說請胥校尉欣賞。
胥校尉撫掌大笑,這縣令真是個妙人,他一個武官,欣賞個屁的字畫,這是想到了自己的難處,給自己表現呢。
第二日一早,安排完軍營里的事情,胥蒙便提著字畫出發,去找孔寒安了。
但等到他到了孔府,孔寒安出門了。
開門的,是一頭很強壯的牛妖。
牛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拱了拱手,見他提了禮物,才將他請進屋內。
胥蒙越發覺得高深,這牛妖強壯,修為也不低,秘衛提示,竟然是個煞鬼境修為。
得顧強斷案,牛斗分了幾只惡鬼,回冥界吃了,才突破沒多久。
煞鬼對應元神,元神境,放在地方,也是一個分廟的掌教,或者小山頭的霸王了,放在一郡里,也是高階戰力。
這樣的人物用來看門,對方好像還心甘情愿,胥蒙不由心下感慨,孔先生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啊。
跟進屋內,接待他的是昨夜的黑袍鬼王,黑袍鬼王看起來是個嚴肅的人,但見了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
雖然這個笑容有些不和諧,但胥蒙心中對孔寒安的評價又拔高了一層。
擁有手下不要緊,但明顯,這是孔先生算中了他今天要來拜訪,刻意留下了昨日見過面的鬼王。
鬼王這種實力,在郡里都算頂級了,偏偏因為孔先生的命令,不得不對他展現笑顏。
能將鬼王調教的這么好,孔先生一定修為驚人啊!
為什么胥蒙會這么想?
因為昨天這鬼王蔑視盡顯,看門的牛妖也對他不甚在乎,若無孔寒安吩咐,這黑衣鬼王何必對他笑。
他越發期待起與孔寒安的溝通了。
但很遺憾,黑衣鬼王對他拱了拱手。
“實在抱歉,先生有要事出門了,不在家。”
胥蒙當然不會再鬧昨日的烏龍。
“昨日冒昧,今日登門來訪,實在遺憾,未能見到孔先生,這是一點敬意,請您替先生收下。”
厲無咎點了點頭,接過了禮物,但這是字畫,很輕,厲無咎不明所以,打開看了看。
當著送禮人的面拆禮物,其實是一件很無禮的舉動,厲無咎生前只是個小公差,他又不懂,胥蒙已經把孔寒安腦補成高人,一般有身份的家庭,管家都會先檢查禮物,一是看價值,方便回禮,二是看是否安全,這也是正常的操作。
但不正常的是,厲無咎是百年前的鬼,而且是在橋洞下宅了百年的鬼,更何況他生前就是個小公差,而且蜀國的審美和大齊的審美又不同,他看著畫看的莫名其妙。
啥玩意啊這是?
大人之前怎么說的?好生接待,收錢。
這不是錢,不要。
胥蒙看著黑衣鬼王表情從勉強的笑意,變得逐漸冷漠,又勉強擠出笑意,心情逐漸低落。
而后,黑衣鬼王將字畫退了回來。
“抱歉,這玩意兒,可能不入先生的眼。”
不收禮,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看不上禮物,但更可能是看不上送禮的人。
“大膽,敢對家主無禮!”
藏在暗處的秘衛怒了,他在劍閣郡從未見家主吃過這種虧。
“你才大膽,早就發現你這只蟲子了,現在還敢挑釁?”
厲無咎也煩了,無數鬼手從他體內涌出,勾魂鎖鏈布下了天羅地網。
胥蒙正要制止,卻聽到了一聲古怪的哼聲。
屋外牛斗見屋內動了手,出手相助。
陰間的神通,見過的活人大多都死了,秘衛只是胥家培養的護衛,哪見識過這種手段,人被定住,魂魄被鬼手和鎖鏈勾了出來。
胥蒙又驚了,自家這秘衛,昨晚說的話不盡不實,這哪是沒把握呀,這是一回合都走不到呀!
“先生有過吩咐,不能害活人性命,這只是個警告,過幾天我自會將他魂魄還回,帶他走吧。”
厲無咎表情冷峻。
都打起來了,不用露笑臉了吧。
胥蒙灰頭土臉的拱了拱手,雖然又一次被拒絕了,可他心下越發堅定,一定要再來拜訪。
孔先生這種高人,定能祝我胥家重回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