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我們大明的船隊在南面發現了一塊巨大的海島，有差不多整個中原那么大。”
酒館內，一個長相英武的儒裝男子笑著對他的同伴說道。
“是嗎？”坐在他對面的同伴臉上露出好奇，隨即有些感嘆地說道：“說起來這海外還真是神奇，竟有這么多未知的地方。”
“是啊，要不是帝師他老人家大開海疆，派遣船隊不斷探索，我們還真不知世界竟是這般模樣。”
儒裝男子飲了杯酒，也跟著大發感嘆，“雖然大明正式建國只有短短十年，可論成就一點不遜色于唐太宗的貞觀之治。
自陛下登基后，在帝師的輔佐下我們大明威震天下，版圖之大一點也不輸給前元。
再加上推行法治，大力發展農牧商貿，使得各地百姓安居樂業，繁榮富庶遠超歷朝歷代。
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啊！我們能生活在這個時代也是何其幸運！”
“算了兄弟，別發這些感慨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復習功課吧。”
同伴把自己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招呼道：“要是明日不能按時交給夫子，我們肯定要被夫子當面責罰的。”
儒裝男子盡管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在意猶未盡地看了眼酒杯后，和同伴一起離去。
“祖爺爺，看來這些年你這個丞相做得不耐啊！”
酒館的另一側掛著簾子的包間里，郭小蝶含笑給郭玉斟了一杯酒，眼神中帶著三分黠意。
“你啊，已經都做母親了，性子還沒個定性。”
郭玉寵溺地看了一眼，然后舉起酒杯輕抿一口，“如果不做出點成績，我這十年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他盯著郭小蝶詢問道：“傅友德那小子對你還好吧？也不知那小子哪點好，讓你這丫頭死心塌地地要嫁給他。”
早在數年前，混在明教中的郭小蝶看上了剛剛加入明教的傅友德，竟然對其展開了倒追，讓人驚破了眼睛。
好在傅友德能力非常不錯，短時間內就立下不少功勞，郭玉也就同意了此事。
“他哪哪都好呀。”
郭小蝶嘴角一咧，攙起郭玉胳膊撒嬌道：“祖爺爺，你就放心吧，他對我很好，什么事都讓著我。
再說了，不是還有您老人家為我撐腰，他也不敢對我怎么樣。”
“好了，只要你過得好就行。”
郭玉起身而立，簡單整理下袖袍，輕聲嘆道：“我也是時候去見無忌了。”
……
“師父，您要離開？”皇宮御書房內，張無忌驚愕地看著郭玉交給他的奏折。
就連站在他身旁的趙敏也露出疑惑的眼神。
“是啊！”郭玉背起雙手，遙望著門外的宮殿群落，深深地嘆息道：“為師當年和你約定好的，答應幫你十年，現在時間已到，當然應該離開了。”
“可是師父，徒兒怕自己應付不過來啊。”張無忌一臉著急。
“傻孩子。”郭玉笑罵了一聲，“現在天下已經十分安穩，我們大明朝野上下清明，一切都在好的地方發展。
何況你經過仔這些年的歷練，對朝政也算比較熟練，很難有人騙過你的眼睛。
再加上根據我們制定好的規矩，政務方面盡可交給繼任的劉伯溫，你只需掌控好大局就行了。”
“這個…徒兒是真得舍不得你。”
張無忌難過地哽咽道：“先是外公他們離開了我，爹娘也不在身邊，這偌大的皇宮真的是太清冷了。”
大明立國后，明教的那些高層受不了繁文縟節，沒過多久，就全部離開朝廷闖蕩江湖去了。
十年下來，張無忌熟悉的人已經所剩無幾，現在郭玉也要走，他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
“好了，莫做這些小女兒姿態。”
郭玉聞言，看著張無忌和趙敏也有些傷感地說道：“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是為師對不住你，明知道你志不在此，還強行把你推到這個位子上。
依你和敏敏的性子，本來可以成為江湖上的一對神仙眷侶，行俠仗義，鏟奸除惡，過著逍遙暢快的生活。
哪像如今這般，困在這深宮大院中，如同籠中囚鳥，感受不到自由的氣息。”
“師父言重了，這些是徒兒心甘情愿的。”
張無忌伸手抹掉眼淚，鄭重地說道：“徒兒起先心里是不情愿，為此私下里還埋怨過您。
可我如今明白了，我們師徒倆做的是為國為民的大事。
天下百姓現在全都過上了安穩幸福的日子，這種快樂是無論做什么也代替不了的。”
“好啊，無忌你能如此想，為師很欣慰。”
郭玉臉上充滿笑容，“當年一見到你，為師就知道以你的性格將來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現在果然成為事實了。”
聞言，張無忌頓時不好意思了，摸著后腦窘然說道：“都是師父教得好。”
“師父！”張無忌身后的趙敏突然語笑嫣然地插嘴問道：“您之所以選擇讓無忌做皇帝，怕也是看重他這副為人性格吧？”
“不錯，敏敏你這丫頭果然聰慧。”
郭玉直接點頭承認，“為師當年就是看上他那種萬中無一的仁愛之心，才非要讓他接下明教教主之位，以及后來登上帝位。
我們既然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行造反之事，那就不能簡簡單單地改朝換代，必須從根本上改變以往的游戲規則。”
“就是師父這些年來施行的責任內閣制度？”趙敏若有所思。
“正是。”郭玉看著趙敏，露出贊賞的眼神，“縱觀華夏數千年歷史，歷朝歷代都是把所有的權利和義務歸于君主一人，國家的興亡全看國君的能力和品性。
因此朝代更替、周而復始，這種慘痛的循環才會不斷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重復上演，秦、漢、隋、唐等皆是如此。
就像前元也逃不過這個宿命，數代明君辛苦打下的江山，只是因為出了幾個不孝子孫就瞬間灰飛煙滅。
所以為師才會考慮在新朝建立后施行責任內閣制度，把政事盡數委托給丞相負責，讓他們對天下萬民負責。”
早在大宋時期，郭玉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想要結束華夏大地上這種輪回的宿命。
所以他才會特意收張無忌為徒，借此契機介入到天下大事中。
在推翻蒙元后，甚至擔任了新朝的丞相之位，正式按照心中的想法制定各種規章制度，慢慢改造國家的運行規則。
在這十年里，郭玉引入了一些現代思想，制定了完整的一套君主立憲制度。
“師父設計的制度確實很不錯。”
趙敏輕輕點頭，“雖然只是在師父手中實行了短短十年，但已經顯露出了它的威力。
皇帝看上去失去了一些權利，沒有以往那般一言九鼎。
可同時又輕松了許多，不用為國事日夜操勞，被各種瑣事攪得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更奇妙的是，一旦朝政出現問題了，大家只會找丞相和群臣的麻煩，而不會怪罪到皇帝頭上。”
“所以為師才說無忌是個了不起的人。”郭玉盯著張無忌含笑說道：“權利自古以來就是人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少有人能看得開。
換作史上任何一位皇帝當政，為師的政策都不能成功施行下去，失去權利就宛如割他們身上的肉。
而無忌卻不同，他心胸之寬廣，世所罕見，對此從來沒有任何怨言，一門心思想著為黎民百姓好。”
“師父說得是，無忌他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傻人。”趙敏嘴里罵著張無忌，臉上卻掛滿了自豪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