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楊常只當沒聽見面前這個家伙的話。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家伙只不過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對于鬼怪的理解極低，只停留在傳記小說以及說書人故事里。
如果桃木劍和黑狗血可以解決詭異，那他楊某人就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與詭異交手，無數大夏子民也不需要奔走于恐懼之中，被妖魔詭異折磨了。
楊常沒想摧殘他的幻想：“你不是想學習武學嗎，可以。”
“從今天起你我一起搜尋那詭異，你負責出門搜尋詭異的動向，一旦發現異常不要直接和詭異交手，回來告訴我，后面的事情你我一起解決。”
楊常沒直接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總不能說想要桃木劍和黑狗血以及那種破符箓來解決詭異的人腦子指定有點毛病。
這樣的話他怎么能騙到面前這個免費的勞動力給他打工。
聽到楊常說可以傳授武學給他，劉明激動萬分，當即表示沒有問題，甚至不管外面還在下著大雨也堅持要出門探尋情況。
楊常目送著他遠去的身影，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不會騙人，答應人家要教授武學了當然會教授，只不過他可沒說要把這家伙收為弟子。
到時候把他扔進楊家拳館，找兩個相對可以的武者教一教，明白練武的困難之后，這種沒受過苦的公子哥自然而然就會放棄。
他這么想著，正準備回到房間，突然又聽到一陣水滴聲。
很熟悉。
是這個客棧漏雨了？
楊常若有所思。
…………
后續三天時間里，劉明和楊常對于對于落成鄉的許多地方都有了解，雖然是雨季，但大大小小的地方也都被他們跑了過來。
一無所獲。
給人一種吊死鬼已然離開這里的模樣。
距離上次殺人足足過去了九天，并沒有新一輪的受害者出現。
第四天，楊常沒有再外出，劉明為了楊常的承諾，繼續外出搜尋。
第五天，楊常在客棧喝喝小酒吃著肉，劉明不辭辛苦，在大雨中于落成鄉各個地方尋找任何可能的蹤跡。
第六天，熟悉的場景再度出現，楊常坐在客棧的大堂吃肉，劉明正準備出去，卻被楊常一把攔住。
他擺擺手，對劉明的態度很好：“沒必要出去了，坐下來吃菜。”
楊常的態度出奇的好，使得一直被受過好臉色的劉明不由自主的坐下，看向楊常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解：“楊大哥，你莫不是放棄捉拿那詭異了，今天是新一個六天，他先前不動手，今天一定會動手的。”
“那個家伙很有可能沒有離開，他只是懼怕我們在找他，只要我們繼續下去，絕對能把事情解決，還落成鄉一個朗朗乾坤。”
“更何況您先前和我說，只要我們能抓到這個詭異，您就傳授我武學……”
還沒等劉明把話說完，楊常率先打斷：“懼怕？不會的，詭異是不會懼怕人的，你手上的桃木劍、黑狗血、求來的符箓和法器對于詭異不會有半點的作用，統統是在浪費時間。”
“與其說你是在追殺詭異，不如說是在主動投身于詭異的懷中尋死，你距離詭異近一步，面臨死亡也就更近了。”
說完，楊常喝了一口酒，話鋒一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為虎作倀。”
劉明家室好，自小讀書，當然明白：“典故記載，被老虎吞食的人會化作倀鬼，引誘更多的人給老虎吞噬，大多用來形容為惡人做事的幫兇。”
“有的人說倀鬼沒有自己的意識和記憶，所作的一切都是老虎搞的鬼，不能把惡業算在倀鬼的身上。”
“有的人又說倀鬼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為惡人做惡事，應該與惡人同罪……”
說到這里，劉明還不明白楊常的意思，看向楊常的目光中有些愣神，不懂楊常繞這么一圈是想說明什么。
楊常看著他眼神中的無知點了點頭：“你覺得倀鬼有罪無罪。”
劉明給出答案：“十惡不赦。”
“嗯。”
吃完最后一口飯，楊常把目光投向他：“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就是典故中的倀鬼，那吊死鬼是典故中的老虎。”
劉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用震驚的目光看著楊常。
楊常沒有多講什么，他抓住劉明的手一點點走向樓梯，在二樓停下腳步，打開了劉明的房間。
鋪面的惡臭味襲來，在楊常和劉明的視野中，一具吊死的尸體赫然掛在房間的正中央，尸體已然形成巨人觀，形狀讓人惡心，味道更是能把前天吃的飯吐上來。
尸水從尸體上一點點滴下，構成了楊常之前聽到的水滴聲。
哪里是外面的雨水，也不是什么地方漏雨，一具尸體造成了一切。
吊死鬼早就已經殺人，而且殺的正是這位還在外面一直奔走的劉明。
在看到自己的尸體后，劉明失聲落到在地，呼吸聲越發加重，咳嗽的用力程度仿佛要直接把自己的肺部甩出。
“我……什么時候，怎么會……”
“那天晚上，那個東西，為什么！為什么是我！”
劉明的聲音越發失控，原本正常的身體逐漸發生了變化，血漬從他的眼睛中流下，他的嘴里開始涌出一灘一灘的污血。
在最后一刻，他盡可能的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七天前，我見到了那個吊死鬼，我用桃木劍、黑狗血，沒用……”
“他殺了我，把我煉制成了他的外皮，楊大哥，你不是一般人，殺死他……殺死他……”
鮮血在劉明的嘴中越是涌現，到最后他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趴在地上勉強蠕動。
他內部的器官和一切仿佛都被融化，只剩下一張單薄的外皮。
一團霧氣慢慢浮現，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影出現在房間的一腳。
像是用粉筆直接擦在黑板上發出的“吱嘎”聲，吊死鬼的聲音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出一個冷顫：“我原本想借助這個家伙的身份，去其他的地方，你不給。”
“那我就用你的皮囊，去更遠更大的地方。”
吊死鬼的聲音落下，一根繩子突然從房梁落下，直接牽在了楊常的脖子上，同時向后一拉。
意思很明確，是要吊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