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很想說：不是。
不過這一刻他恍惚間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自己怎么樣求饒還是腰板硬，最后的結果可能都已經注定了。
從他被里昂驅趕但死活不愿意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死亡的結局就已經在等待著他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真的做一回自己。
直起身子，諾曼在里昂的注視下用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輕蔑的笑著，戴上了自己的綠魔的面罩。
“里昂，你可能有足夠的實力殺了我，但是你不可能讓我屈服的，永遠！”
“是嗎？”
里昂還蹲在地面上，仰著頭看站起來的諾曼奧斯本，反問了一句之后，低下頭伸手進懷，掏啊掏的，也不見衣服里裝著什么，反正，他掏出來一個平板電腦。
站起身，里昂拿著平板操作了一番：“啊！找到了找到了。你看，這是我在被你監視了那么久之后從你那學來的招數。
托尼這個人你也知道，機械先鋒，科技達人嘛。所以……不說那么多，這個，這是上上次托尼家地下工作室門口的監控錄像，你看這個就是電光人，這個是哪個什么吉利安還是誰的，唔……你看他爆炸了。
喏，這個就是你嘛。嗯……這個時候你應該是向我求饒呢。”
諾曼奧斯本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隨身攜帶這玩意兒！
把敵人出丑的視頻記錄下來帶在身上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就為了這一刻嗎？
你特么活的到底累不累啊！身上還存著多少這種東西啊！
有空間魔法了不起啊！
諾曼是不知道，里昂的那個可以存放東西的隨身空間，真的很大。
而且，里昂只有一個這種東西，里面只存了兩份這種視頻。
一份是他的，另一份也是他的。
“嗬別急嘛。你看，這還有呢，這個是我上次去你那找絕境病毒的時候，喲，你那身西裝看起來不錯，當時沒有注意啊，你看……”
“夠啦！！”
諾曼一把打翻了里昂手里的平板電腦，隔著綠魔面罩的獰笑圖案都能看到面罩后面諾曼的扭曲表情。
里昂能躲開，但是沒躲，任由諾曼打翻自己手里的東西，頭也沒回，揭開自己面罩的下沿點了顆煙叼在嘴里，拇指往后一指：“這玩意兒挺貴的，你得賠錢。”
“我陪你個特么的……唔！”
里昂鬼魅一樣的閃身到諾曼的身前，一手捏著諾曼的下半張臉，堵住了他的話。
“你特么說話文明點，亂說臟話，很容易被社會上的大哥揍的。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這個道理么？”
手指掐著煙，里昂把煙頭戳在綠魔的腦門正中心，緩緩的捻動：“我最恨和人家撞衫撞妝了。特碼的人家化妝化小丑，你也化妝化小丑，要不是看你藏的好，沒什么犯罪可以凈化一下的，早就弄死你了……”
諾曼聽不懂里昂說的凈化所隱含的真實意圖，不過當這個詞和犯罪這個詞連在一起的時候，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諾曼只是沒想到，里昂居然還特么自以為是一個正義人士，犯罪克星？！
額頭的疼痛遠沒有此刻屈辱的感覺更能刺痛諾曼的內心，手臂抬起，只是抬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諾曼不覺得自己能掰開里昂的手，阻止他繼續把那已經熄滅掉的煙頭繼續的在自己的腦門上捻動，繼續的羞辱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就放手一搏，早早地結束這一切吧……
抬起的手臂垂下，諾曼按動了一直藏在自己腰帶上的控制按鈕，啟動了自己的滑板。
同時，也按動了腰后的一個需要指紋錄入解鎖的裝置。
在飛行滑板鎖定他的位置自動尋路，從里昂身后的位置向這邊飛來的時候，諾曼垂下的手臂再次抬起，緊緊的鎖住了里昂的雙手。
“嗯？”
里昂不太理解，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想反殺我一波是怎么的？
“呵……里昂，再見了，你這個王八蛋！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你媽呢，你……嗯？”
里昂聽到了一陣滴滴滴滴的聲音，雜亂無章的在自己身后響起。
一回頭，掛著一大堆閃爍的南瓜炸彈的飛行滑板正向著自己沖了過來。
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
扭回頭，抬手捏著諾曼的臉把諾曼舉的更高，里昂贊許的說道：“不錯啊，我還以為你能一直忍到最后，像司馬懿，德川家康之類的人物，那樣的話，或許你可以成為一個梟雄，不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擺脫我這樣的人帶給你的陰影。
同歸于盡嘛……呵呵……對不起哦……”
里昂捏著他收回來，很是抱歉的聳聳肩：“你殺不掉我的。不過……我允許你用自己選擇的死法結束自己的生命，反正……”
嘭——！！！
一聲爆炸的聲音過后，緊跟著的一瞬間更多的爆炸聲響起，太過密集太過迅速以至于聽起來像是只有一個聲音。
載著十幾顆南瓜炸彈的飛行滑板裝上了里昂，預先啟動的那一顆炸彈引發了其他炸彈的爆炸，將首當其沖的里昂和離里昂不過一米的諾曼籠罩其中。
剛才站在這里的兩個臉上都有著奇怪妝容的“小丑”，瞬間被火光與濃煙淹沒，消失不見。
等到濃煙散盡，火光也散落成滿地的零星火焰的時候，原地就只剩下一個黑不溜秋的站著，還舉著手的“人形立牌”。
放下已經沒有袖子，只剩黑不溜秋的皮膚露在外面的手臂，里昂咳嗽著伸手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
這已經完全不是灰塵不灰塵的問題了，這特么整個人都好像是從灶臺下爬出來一樣。
“咳咳……靠……早知道不裝這個b了，剛才的檢討完全白玩兒，一點也特么沒記住……”
里昂摸摸自己的頭頂，帽子又沒了一頂，身上的衣服也又毀了一身，還變成這幅德行。
掐著腰四處巡視了一下，沒怎么犯罪的大蘋果城第一犯罪天才就這么撒手人寰，變成了灰灰，可憐自己為了配合他弄出一點史詩的感覺，還賠上了自己的一身行頭，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慘樣。
“唉……我從出道到現在，就沒這么慘過，連緋紅女巫都沒把我打成這樣，這好像叫花子一樣……
諾曼啊，你死的挺值的了……但，還是要賠我的衣服錢和平板電腦的錢！”
直接在河水中粗略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從空間里取出自己批發的衣服和帽子，里昂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諾曼死的還挺徹底的，啥也沒留下。
那還能怎么辦，他不能賠自己的錢，里昂就只能自己去取了唄
舞空術發動，里昂直奔奧斯本生物科技的大樓飛去。
“這都是啥跟啥啊……”
看得出來，自從上次被里昂找上門之后，諾曼對自己的私人工作場所又進行了一次新的“裝修”。
不但機關弄得更隱蔽了，連材料都換成合金大門了。
就是對里昂沒什么作用就是了。
掏出物理學圣劍，里昂直接對諾曼的辦公室進行了一次無差別的檢測，結果喜人，他找到了諾曼的新密室。
但是沒有錢。
除了工作臺上的各種制服、面罩、炸彈，還有改良的沒改良的滑板這類的東西之外，剩下的就全是各種文件。
除了紙還是紙。
“臥槽，不能吧，這么大一個大老板，辦公室里連點現金都沒有嗎？
就真是一心一意的出門只為了搞破壞的唄！”
其實里昂想歪了，諾曼的這間隱藏的房間雖然主旨是為了搞破壞和犯罪而弄出的秘密研究室和后勤處，不過因為里昂他自己的存在，這間辦公室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平時最頻繁的用處就是在諾曼心煩的時候提供一個大聲痛罵里昂的地點而已。
翻動著那堆文件，里昂唉聲嘆氣，這算啥啊，這不是虧大了嗎！
一想到自己今天兩次裝b，兩次的結尾都不怎么好，人前顯圣，人后吞淚的結果，里昂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偏偏罵都沒地方罵去……
那能怎么辦，全是他自己自找的啊。
心煩意亂的翻動著這位億萬富翁的文件，那些價值連城的高科技設備和武器圖紙對于里昂而言分文不值。
托尼還活著呢，里昂要是真的想的話，還怕沒有后勤保障和機械設備的支持嗎。
越翻越煩，里昂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諾曼的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張文件，在手里揉成了紙團。
嗖bia
“特么的扔個垃圾桶還扔不進去了？！！艸……！”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偏執的很。
里昂又扯過來一張紙，團成個團又進行了一次“投籃訓練”。
又特么沒進！
“臥槽？我就不信了！”
馬上又氣急敗壞的扯過來一張文件，剛揉了兩下，想要扔出去的時候，里昂停了下來。
“等會兒……這張，好像不太一樣啊？”
放下了自己高舉的手，里昂把紙團放在桌子上攤平，觀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帶著奇怪的笑容，里昂站起身來，放出了幾個分身替自己在屋子里整理起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文件。
剛才光顧著找錢了，哪有那個心思去看每張紙上都寫著什么，這巧合下的發現，居然讓里昂碰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不一會兒，里昂需要的所有文件全都找齊了，一一攤開放在桌子上。
“這是……合同。嘿嘿嘿……我記得這個項目，這個火箭，可是會帶回來不少有趣的好東西呢。”
看完這份合同，里昂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空，他知道自己又有樂子可以找了。
某家公司的某個研究所內，一個看起來像是印度小哥的年輕男人正心不在焉的聽著自己手下的匯報，剛聽了沒多長時間，這個印度小哥就滿臉不高興的伸手示意手下停止匯報。
“你剛才說，實驗怎么了。”
印度小哥的話聽著很平靜，平靜到幾乎沒有情緒上的明顯波動，以至于問話都不像是問話，反而像是陳述句。
雖然印度小哥的聲音沒有多高，情緒也沒有什么波動，但是那個穿著奇怪的，醫生不醫生，研究員不研究員的類似防護服的衣服的大叔，捧著報告記錄的本子的那只手卻有點顫抖。
他在這家生物公司做了十年的研究員和三年的實驗主管，從上一代老董事長一直熬到了這一代的年輕董事長，他們這兩父子那一脈相承的笑面虎的惡心樣子，他可太熟悉了。
斟酌了片刻，他知道這一關是怎么也過不去的，硬著頭皮裝模作樣的翻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報告，支支吾吾的說道：“額……這個……雖然我們這次的實驗結果不是那么的理想，不過從報告上來看，我們的實驗方向沒有錯，只要多給我一些時間去嘗試，我相信我絕對能……”
“你覺得，我給你這個時間，奧斯本生物科技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嗎。”
實驗主管的話被打斷，但是他一點也不敢反駁，只是抱著研究報告，禿頭上的汗水漸漸的流了下來。
“怎么？到時候我也在他們舉著合同來找我討要產品的時候，拿著你那一大堆的失敗失敗還是失敗的報告一份一份的讀給他們嗎？
啊？！
說話。我讓你說話！”
一片寂靜。
實驗主管抱著實驗報告低著頭，五十幾歲的人就站在那里低著頭，謙卑的任由身前名貴沙發上坐著的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各種訓斥，一句話也不敢說，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可能是這樣的事發生的次數太多了，無論是實驗主管的“誠懇認錯”，還是年輕總裁的大發雷霆，對于又一次失敗的結果都無能為力，毫無幫助。
總裁明顯也是知道這個的，罵了幾句之后，眼神里閃爍著寒光，最后又逐漸斂去。
這個主管還不能死，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不能死。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主管緊繃的那口氣偷偷的吐了出來，話也不敢說，只是把頭更低著重重的點了一下，轉身就快步離開了。
年輕的阿三總裁也是嘆了口氣，往后仰倒在沙發的靠背上，輕輕的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真是頭疼啊……
然后，還沒等他緩解完這波頭疼，有一個下屬敲響了他的房門。
“boss，你需要看一下這個。”
那個人表情冷峻，伸手就遞過來一份報告書。
“又怎么了？”
總裁漫不經心的接過那份報告書，翻來的時候順口就問了一句。
他問了，那個下屬就回答了：“我們之前發射的火箭，墜毀了。”
翻動文件的手驟然停止，一聲經典罵聲從阿三總裁的嘴里罵了出來。
“麻了……法克！！”
(ps：明日兩更，爭取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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