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納赤著腳站在冰雪中,肩頭的傷口處有鮮血滲出,魏小寶頗覺欣慰。
原先北元的百官當中,魏小寶最欣賞的人就是阿納。
阿納看似木訥,實則很懂得為百姓著想。
即便是北元朝廷的一些命令,只要對當地百姓有害,他就不會執行。
“九千歲,阿納該死,阿納……”阿納猛地跪地,連連磕頭。
魏小寶將他扶起,用力推他進入營帳。
營帳里并沒有燃著火盆,非常寒冷。
魏小寶扭頭斥道:“知府的營帳里,怎連一個火盆都沒有?”
負責照顧阿納的兵士頓時很緊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九千歲,不怪他們,這是我的主意,我們沒能守住牧州城,讓數萬百姓留在城中,逃出的百姓也是凍死了不少……”阿納邊說邊抹淚。
盡管話還沒有說完,阿納就已泣不成聲。
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眾人都很清楚。
阿納寧可凍著自己,也不想凍著百姓。
魏小寶微笑道:“阿納,要是所有官員都能像你一樣,就算天災不斷,所有百姓也能過上好日子。”
“但我還是沒能……”阿納心里想的全是他沒能守住牧州城。
魏小寶輕輕拍拍阿納的肩膀,道:“有時候失敗并不可恥,成功也非榮耀。”
阿納想著這話,卻是想不明白個中的深意。
在他看來,失敗就是可恥,成功就是榮耀。
“阿納,九千歲的意思是你撤離牧州城的決定非常明智,你這樣做可是挽救了數萬將士的性命呀。”令狐嬋忍不住給阿納解釋。
阿納看到魏小寶笑著點頭,心頭好像有點明白了。
如果當時他選擇拼死抵抗,最終的結果是數萬將士全都慘死城中,逃出城的數萬百姓因沒人保護,恐怕傷亡會更慘重。
魏小寶再次拍拍阿納的肩膀,輕笑道:“阿納,你好好養傷,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
阿納想說他還能戰,但剛一用力,就牽動了全身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滿頭大汗。
魏小寶走出營帳,對候在外面的兵士說道:“給阿納準備三個火盆。”
那兵士聞言面露歡喜的笑容,趕緊跑去準備。
這是九千歲的命令,相信大人肯定無法拒絕。
“相公,我們要去牧州嗎?”南宮羽裳打著哈欠問道。
魏小寶道:“今晚先在這里休息,明天再去吧。”
如果那些黑衣兵士會對牧州城中剩下的百姓動手,現在他們趕過去,也為時太晚。
但若他們不會屠戮無辜百姓,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要是休息不好,他們也沒力氣好好殺敵。
“小寶,我從來都沒見過打仗。”鐘夢無法想象戰爭的場面。
在神武大陸,即便兩個大門派爆發沖突,那也只是兩派高手間的大決戰。
像普通弟子之間的戰斗,就跟玩鬧似的,根本無法左右最終的結果。
魏小寶笑道:“夢兒,這回是你最好的機會。”
“是我最好的機會?”鐘夢不解。
魏小寶微笑道:“我得先去處理一點別的事,關于這點,你問嬋兒就好。”說完已是快步走向遠處。
鐘夢滿臉疑惑地看著令狐嬋。
令狐嬋歪著腦袋想了想,笑道:“我想小寶說的應該是殺人吧。”
“殺人?”鐘夢更加疑惑。
令狐嬋正色道:“落云山的蘇牧云等弟子,不也是在練武上遇到了瓶頸嗎?所以他們選擇來到傳說中的罪島,目的就是殺人放松。”
殺人放松?
鐘夢臉色陰沉,無法想象殺人能放松什么。
“他們來到大魏后,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痛下殺手,只要他們想,就能在一夜間屠戮一座鎮子,連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過。”令狐嬋說起蘇牧云等人的惡行,就恨得攥緊拳頭,迫切想去掀翻落云山。
鐘夢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沉聲問道:“他們當真犯下了這等惡行?”
“比這還嚴重,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慘遭他們的蹂躪……”令狐嬋都不想提及這點。
在練武中遇到瓶頸,當真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解決?
就算是,鐘夢也不想用,寧可一輩子都卡在這里,再也無法提升功力。
南宮羽裳卻是看著魏小寶離去的地方,也不知道魏小寶去做什么。
牧州城的百姓如今處在無盡的黑暗中,就算烈日當頭,也是看不到絲毫的光明。
雖然他們逃了出來,但他們還有親人和朋友,仍在牧州城,生死未卜。
晚飯時,魏小寶笑看著三女,低聲說道:“吃完飯我先上路,你們就在這里等候,等白落趕到后,再一起來牧州。”
“相公,為什么要把我們丟下?”南宮羽裳聽到這話,頓時沒了胃口。
令狐嬋倒是快速扒拉著飯菜,咀嚼幾下后咽掉,笑問道:“是怕我們會拖你的后腿嗎?”
“先前還讓我去靠殺人突破瓶頸。”鐘夢也很不滿。
魏小寶笑笑,道:“我只是先去探探情況,絕不會跟敵人起任何沖突,等白落趕到時,才是大開殺戒的時候。”
牧州城中現在是什么情況,普通的探子根本無法探知。
魏小寶想著先去探明情況,順便完成簽到,再慢慢想辦法對付那些黑衣強敵。
既然是探查,最好是他只身去,多帶一人,就多一份風險。
“羽裳,夢兒,我們就聽小寶的,這時候就別給他添亂了。”令狐嬋繼續吃飯,順便勸道。
她們喜歡跟著魏小寶到處跑,但對打仗這事,她們一竅不通,這時候能做的只有不給魏小寶添亂。
南宮羽裳低頭想了想,終究點了點頭。
鐘夢倒是不急著殺人。
商議妥當,魏小寶當即騎馬離去,只身一人前往牧州。
“但我們不能在這里等。”目送魏小寶遠去,令狐嬋突然狡黠地一笑。
南宮羽裳呆呆看著令狐嬋,猛地露出恍然的表情,嘿嘿笑道:“嬋兒,還是你聰明。”
“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潛入牧州城,只能在牧州城附近靜靜地觀察情況。”令狐嬋覺得這點非常重要,必須得提前說明。
南宮羽裳起身催道:“別廢話了。”
三女隨后上路,跟魏小寶保持著相對較遠的距離。
畢竟她們現在所做的事,要是被魏小寶發現,可就大事不妙。
魏小寶倒是想不到她們會如此不聽話,不斷揮動馬鞭,好讓馬兒跑得更快。
馬蹄踏開厚厚的積雪,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五十里的路程,并不算太遠。
盡管天已黑,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雪地里非常明亮。
不多時魏小寶就看到了牧州城。
那些黑衣強敵攻占牧州城后,并未繼續南下。
在很遠的地方,魏小寶便勒馬停下,將馬拴在林中,展開輕功小心翼翼地逼近牧州城。
稍微靠近點,便能看到牧州城的南城門,竟然大開著。
而且在城墻城樓上,竟連一個看守的兵士都沒有。
阿納剛派探子來探過,說是在南城門外駐扎著大量敵軍,看樣子他們準備繼續南下。
但看現在的情況,牧州城更像是一座空城。
靠近后,魏小寶凝聚周身的功力,如一陣風般潛入了牧州城。
就算敵軍布有大量暗哨,也無法看清入城的魏小寶。
進入城中,魏小寶只覺頭皮發麻。
整座城非常安靜,原因無他,唯因城中已無活物。
街道上全是尸體。
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
但在尸體旁邊的雪地上,只殘留著少許血跡。
魏小寶仔細檢查,很快就確定,這些慘死的百姓,全都被人給放了血。
但流出的鮮血,卻是被收集起來帶走了。
那群戴著鬼面具的黑衣兵士,難道都是些吸血的怪物?
饒是魏小寶武功高強,也從不信鬼神之說,但此刻只身一人走在遍地尸骸中,心臟難免怦怦狂跳,后背都在發涼。
他展開輕功,在墻壁和屋頂奔跑,看到到處都是尸體。
但空氣中的血腥味,并不是很濃烈。
這些尸體都被凍得僵硬,暫時沒有腐爛的跡象。
盡管天已黑,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雪地里非常明亮。
不多時魏小寶就看到了牧州城。
那些黑衣強敵攻占牧州城后,并未繼續南下。
在很遠的地方,魏小寶便勒馬停下,將馬拴在林中,展開輕功小心翼翼地逼近牧州城。
稍微靠近點,便能看到牧州城的南城門,竟然大開著。
而且在城墻城樓上,竟連一個看守的兵士都沒有。
阿納剛派探子來探過,說是在南城門外駐扎著大量敵軍,看樣子他們準備繼續南下。
但看現在的情況,牧州城更像是一座空城。
靠近后,魏小寶凝聚周身的功力,如一陣風般潛入了牧州城。
就算敵軍布有大量暗哨,也無法看清入城的魏小寶。
進入城中,魏小寶只覺頭皮發麻。
整座城非常安靜,原因無他,唯因城中已無活物。
街道上全是尸體。
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
但在尸體旁邊的雪地上,只殘留著少許血跡。
魏小寶仔細檢查,很快就確定,這些慘死的百姓,全都被人給放了血。
但流出的鮮血,卻是被收集起來帶走了。
那群戴著鬼面具的黑衣兵士,難道都是些吸血的怪物?
饒是魏小寶武功高強,也從不信鬼神之說,但此刻只身一人走在遍地尸骸中,心臟難免怦怦狂跳,后背都在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