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殿出來,李長青直直追來此地。
魏小寶拿走那些紅燈籠的事,他不可能知曉。
“我們可沒偷東西。”令狐嬋倒是毫不在乎李長青給他們的定位。
不管他們從鬼門關帶走什么,只能說成是拿,而非偷。
李長青背著手,冷聲道:“偷人亦是偷。”
“長青,你就忍心看你妹妹……”南宮羽裳還是不敢相信,李長青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李長青道:“留下東西,留下性命,你們便可以走了。”
如今的李長青,個頭都比南宮羽裳高一點兒,幾乎快要趕上令狐嬋了。
他的眸子紅如血,說話時語聲冰冷,毫無生氣。
這幾年里,紅曈派對他的改造,看來非常成功。
“讓我們留下性命,我們還怎么走?”令狐嬋都笑了。
李長青寒聲道:“那是你們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我將你們殺了,至于你們能不能離開鬼門關,那就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魏小寶右掌一翻,身子一晃,已是出現在李長青身側。
李長青沒有躲閃,而是右掌向上一抬,跟魏小寶對了一掌。
悶響聲中,李長青的身子噔噔噔向后退去。
穩住身形時,他滿臉震驚地看著魏小寶。
夜色中,他的臉色愈發蒼白,反讓那雙紅眸更加鮮艷。
魏小寶倒是也很吃驚,想不到李長青的功力,竟如此深厚。
將眼眸變紅,只怕真能讓人功力大增。
李長青眼眸一沉,雙拳緊攥,寒聲問道:“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魏小寶笑了笑,問道:“你不認識我們了?”
李長青被擄走時,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當時他很喜歡練武,只要魏小寶出現,他就會追在魏小寶的屁股后面,一口一個“亞父”地叫著,很是討人喜歡。
李長青沒有回答,只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眼前的這三人,看著的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見過。
但一時半刻,他真的想不起來。
不過有一點卻是鐵打的事實,這三個家伙闖入鬼門關,就是想要盜走紅曈派的東西。
那些正在接受紅瞳制造的人,無疑是紅曈派最寶貴的財富。
雖然只是對了一掌,但李長青心里很清楚,他絕非魏小寶的對手,更何況站在魏小寶身后的兩個女人,實力也不弱。
李長青對李長月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覺得那小姑娘很天真,隨便一個故事,就能將她從溫室里騙出來。
但魏小寶等人卻突然出現,想要偷走李長月,這很詭異。
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聽從師父的吩咐。
既然師父認為李長月很重要,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被魏小寶等人帶走。
明知不敵,仍要奮戰,正是他從師父身上學到的寶貴精神。
魏小寶瞥了一眼李長青身后的鬼門關,低聲說道:“你們先走。”
“相公,長青他……”南宮羽裳微微皺眉。
魏小寶輕笑道:“放心吧,我會帶上他。”
說話間,魏小寶已是撲向了李長青。
李長青雙眸爆射出紅芒,唰地亮出兩把短刀,兇狠地揮向魏小寶的喉嚨。
但他的刀剛出,魏小寶已是從他面前消失。
李長青并不轉身,雙手同時向后,直取魏小寶的腹部。
他的腦后仿佛長了眼睛,哪怕魏小寶悄無聲息,也無法騙過他。
“羽裳,我們快走。”令狐嬋扯了扯南宮羽裳的胳膊,輕聲催促。
李長青實力看似不俗,實則他們三人出手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將他拿下。
但看魏小寶的意思,似乎不打算帶李長青回長安,也只能隨了魏小寶的意。
事實上,令狐嬋也不希望李長青回到長安。
如今大魏名義上的統治者正是女帝李長月,李長青若回歸,將置李長月于何地?
南宮羽裳沒什么好堅持的,當即和令狐嬋迅疾順著原路狂奔。
兩人功力深厚,輕功絕佳,一通飛奔,瞬間就在幾十里外。
盡管心頭很擔心魏小寶,但她們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奔行得越來越快。
她們都很信任魏小寶,縱然鬼門關內再走出紅曈派的高手,相信魏小寶也能應付。
只要她們遠離鬼門關,就是對魏小寶最大的幫助。
然而跑著跑著,她們雙雙都感覺不對勁。
如果紅曈派的高手真的出現,她們留下來才能幫到魏小寶,而非先行逃跑。
“嬋兒,相公將我們支開,該不會是想要殺了長青吧?”南宮羽裳猛地停下腳步,聲音發顫。
令狐嬋回頭看去,輕聲道:“那個李長青,絕非我們熟悉的李長青,小寶真要將他殺了,也算是為大魏百姓除害了。”
“可他畢竟是長月的親哥哥啊。”南宮羽裳想到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血親,心頭更加悲痛。
令狐嬋無語道:“李長青不可能會保護長月,反而還會想盡辦法除掉長月。”
南宮羽裳本來不會相信這種話,但自從來到長安,見識了太多宮里的明爭暗斗,她知道令狐嬋所說是真的。
李長青想要坐上龍椅,李長月是最大的障礙,縱然李長月心甘情愿讓位給他,只怕他心里也會不安,然后會想辦法將李長月除掉。
正準備繼續朝長安城狂奔,陡然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人恍若是憑空出現,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征兆。
簡單點說,那家伙就像是……鬼。
那人穿著黑色長袍,雪白的長發散披著,露出的一雙眸子紅如鮮血。
南宮羽裳深吸口氣,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
在那個儲物袋里裝著的正是李長月。
令狐嬋手握倚天劍,慢慢向前邁出幾步,距那人更近點,輕笑道:“你這老頭是從哪冒出來的?”
“老頭?呵呵,小爺我昨天剛滿十七。”那人哂笑。
不能因為他有著一頭的白發,就說他是老頭。
令狐嬋緩緩抽出倚天劍,笑道:“不管怎樣,你都是攔路狗,而對付攔路狗,本姑娘向來都是將其碎尸萬段。”
“姑娘人長得好看,心腸當真歹毒。”那人眼眸一沉,紅芒閃爍。
令狐嬋刻意將視線放低,不去直視那家伙的眼睛,總覺得只要盯著那家伙的眼睛看得久一點,就會發生不好的事。
南宮羽裳皺眉道:“你是紅曈派弟子,此來可是想殺我們?”
“遇到漂亮的小姐姐,小爺我向來都會邀請加入我們紅曈派。”那人的語聲里,的確聽不出半點的敵意。
南宮羽裳正要說話,卻見令狐嬋已是揮劍殺了過去。
那人并沒有動用兵器,而是揮動雙手,身形如魅,跟令狐嬋周旋。
南宮羽裳數次想要出手幫忙,卻總找不到機會。
令狐嬋的劍招愈發迅疾,不斷攻向那人的周身要穴。
但那人憑借神秘強大的身法,總能險險避開,看得南宮羽裳是非常著急。
令狐嬋心里一點都不著急。
那家伙說他只有十七歲,但從其功力來看,只怕是在說謊。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在生死決戰中,自然都是靠實力在說話。
看那家伙一直不亮出兵器,令狐嬋猛地心生一計,索性還劍入鞘,并將倚天劍拋給了南宮羽裳。
“嬋兒,你……”南宮羽裳接住倚天劍,滿臉震驚。
倚天劍是神兵,非常鋒利,每次揮劍,都能帶出凌厲恐怖的劍芒。
令狐嬋用倚天劍時,都無法占到便宜,現在突然舍棄倚天劍,未免愚蠢。
但下一瞬,南宮羽裳就知道愚蠢的人是她自己。
舍棄長劍,令狐嬋雙手成爪,施展的赫然是九陰白骨爪。
每次出招,她的雙手都被九色奇芒包裹,殺氣凜然。
九陰白骨爪一出,令狐嬋瞬間便占據上風,逼得那人連連后退。
盡管那人所用的身法非常高明,但在數十招過后,他的身上還是挨了好幾爪,看似華貴的黑袍也被抓得破破爛爛。
他很想出言調侃令狐嬋幾句,但令狐嬋攻勢如潮,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令狐嬋就像是一頭發瘋的牛,眼里全是殺氣。
到了此刻,那人的心頭滿是后悔,早知這姑娘如此兇猛,就該多帶一些幫手過來,而非逞能獨自來抓人。
但他清楚此刻絕對不能動搖心神。
然而下一息,他就知道想不動搖心神,那是不可能的。
令狐嬋一爪揮過,扯掉那人面巾的同時,也在那人的臉上帶出五道清晰的血痕。
面巾下的那張臉,無比稚嫩,但現在半張臉鮮血淋淋,有點嚇人。
令狐嬋自然不會被嚇住,身形飄忽不定,不斷攻擊,又在那人身上新添了好幾處傷痕。
那人心頭惱火,想要將令狐嬋撕碎,卻是有心無力。
看到令狐嬋穩占上風,南宮羽裳懸著的心,也是放下了。
從此人的功力來看,紅曈派中的頂尖高手,果真實力不俗,要知道令狐嬋可是能跟元嬰老怪掰手腕的存在,此人能跟令狐嬋激戰數百招,著實強大。
又一爪揮過,那人的另外半張臉,也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怒火如潮,殺氣噴涌,那人怒吼一聲,雙眸紅芒激增。
此刻給南宮羽裳的感覺是這家伙似乎準備施展大殺招,許多高手都有必殺絕招,施展一次的代價非常大,有的甚至得付出生命。
但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縱然是生命,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只要能跟對手同歸于盡,就是血賺不賠。
誰知在那人怒吼出聲時,令狐嬋陡然出現在他的頭頂,右爪狠狠抓住他的腦袋,五指指力噴發,瞬息洞穿了那人的腦袋。
趁著那人還有一口氣在,令狐嬋貪婪地吸取著那人的功力。
南宮羽裳松了口氣,扭頭看去,也不知道相公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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