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姨子的吐槽,祖安心想連這不諳世事的妮子都知道這些,可見楚家如今的形勢有多么艱難。
這些人一起出現,看來也不怕楚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給外界傳遞一個信號,讓他們盡快選擇站隊。
桑弘看著像個干瘦的老頭,再配上下巴上那縷山羊胡,整個人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聽說他是朝廷有名的能臣,以前每天能處理十倍正常人能處理的公文。
人雖然看著有些顯老,但眼睛卻十分明亮,顯得格外精神矍鑠,整個人有一種莫名的氣勢。
祖安卻是看得忍不住搖了搖頭,搞得像個程序員似的,未老先衰啊,996果然要不得。
相比而言,他兒子桑遷則要好得多,整個人站在那里意氣風發,雖然不及謝秀、石昆那么吸睛,但他身上的殺伐決斷的行伍氣質,還是引起不少小迷妹尖叫的。
只不過很快更多女人的注意力都轉到石昆身上去了:
“石哥哥,石哥哥”
“昆哥我愛你”
“哇好帥,我要暈了。”
祖安翻了一個白眼,石昆這家伙是猩猩么,每次出現都能引人圍觀。
他拍了拍身邊的裴綿曼:“喂,你說句良心話,那家伙真的有那么帥么?我覺得還沒我帥呀。”
“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裴綿曼唇角微微上揚。
“當然是假話!”祖安理直氣壯地說道。
裴綿曼噗嗤一笑:“你這個人到還真是有趣。”
一旁的楚還招眼神古怪地在兩人身上移來移去,心想為什么總覺得他倆之間有些不對勁呢?
此時祖安忽然神色一僵,因為后臺收到了一連串的憤怒值:
來自喬雪盈的憤怒值99999999……
祖安嚇了一跳,什么情況,雪兒那丫頭在附近?
想到對方要殺他時那股狠辣勁,祖安急忙四處尋找起來,要是被她躲在暗處突襲,還真有點麻煩。
不過他有些想不明白,雪兒怎么敢來這個地方,要知道現在校場里集中了整個明月城的大人物,可謂是高手如云,場中五品不說多如狗也是滿地走,還有楚中天、太守桑弘這樣的八品存在,聽說姜校長好像也是八品,她一個五品的間諜敢來這里?
畢竟不管桑弘和楚家多不睦,表面上還是互相尊重的,像楚家出了叛徒奸細這種事情,公開場所他們肯定也是要幫忙的。
到處張望了一會兒沒有找到雪兒的身影,祖安忽然心中一動,急忙往石昆身邊看去,果然注意到他身后諸人中有個小白臉正瞪著自己。
“戴了面具么?”結合后臺的憤怒值還有那熟悉的眼神,祖安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雪兒了,當然她并不像那些腦殘古裝劇一樣簡簡單單換個男人的裝束就以為別人認不出來了,面目和以前截然不同,應該是戴了面具什么的。
這面具倒也神奇,若非他能通過鍵盤判斷對方的真實姓名,還真看不出來戴了面具。
想到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詢問一旁的裴綿曼:“裴小姐,這世上有易容術么?”
“易容術?”裴綿曼一愣,想不到他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答道,“有的,一些厲害的符文大師可以制作一些面具用來改頭換面。”
“是不是可以想易容成誰就易容成誰?”祖安急忙問道。
“據我所知不行,”裴綿曼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修行者,一個個眼光毒辣得很,你易容成一個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如果易容成一個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被看出破綻的。當然世界這么大,說不定哪里真有這樣神乎其技的本事也不是沒可能。”
“這我就放心了。”祖安松了一口氣。
裴綿曼好奇地問道:“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祖安順口答道:“只是忽然想到萬一有人用面具冒充我英俊的容顏去騙小姑娘,豈不是敗壞我的名聲么?”
裴綿曼:“……”
楚還招:“……”
此時雪兒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急忙移開了眼神,顯然是不想在這里暴露。
祖安倒也沒有著急戳穿她,望著臺上一副翩翩佳公子一樣的石昆,暗暗冷笑:原來幕后黑手就是你啊,看來我之前猜測得果然沒錯,那就好好玩唄。
之前是石昆等人躲在暗處針對他,弄得他極為被動,現在對方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變成了他躲在暗處了,該輪到姓石的被動了。
“來自吳晴的憤怒33!”
忽然又收到一筆憤怒值,祖安頓時樂了,沒想到我人緣這么好啊,這些人趕著來給我送禮呢。
他注意到吳晴正跟在一個中年人身后瞪著自己,他懶得搭理這種小姑娘的情緒,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她跟著的那個中年人身上,以他的穿著氣場,想必那個就是隔壁陽泉公爵吳威了。
看臺上他和楚中天相談甚歡,一副老朋友的樣子,祖安便感嘆這群家伙一個個都是老陰比啊。
吳威和楚中天寒暄的時候,桑弘則來到鄭家所在地,鄭玉堂和鄭旦早早地站起來迎接。
“好好好”桑弘打量著鄭旦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管從容貌還是禮儀氣質,果然都是無可挑剔,雖然家世差了點,但桑家本來也不走和豪門聯姻的路子。
聽到未來公公夸獎,鄭旦兒兩頰生暈,愈發顯得嬌艷端莊。
很快一干人等各自落座,桑弘坐在臺上主位,左右兩邊一個是明月城主謝弈,一個是明月學院校長姜羅敷,他們三人是本次大比的裁判,地位超然。
楚中天和吳威則相對而坐,顯然雙方都知道這次真正的對手是誰。
接下來是袁家、鄭家、汪家各家家主,石昆以一個后輩的身份也能坐在其中,可見石家身份的超然。
“聽說你得罪了石家六公子?”裴綿曼一邊看著臺上,一邊微笑著元氣傳音,顯然之前在學院中發生的事情瞞不過她的耳目。
祖安哼了一聲:“什么叫我得罪了他,明明是他得罪了我!”
“隨便你怎么說吧,”裴綿曼翻了個白眼,“不過作為盟友提醒你一句,石家你可惹不起,就拿他現在背后那個老頭來說,是石家的供奉,石昆的護道者石樂志,八品的修為,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
“八品?”祖安嚇了一跳,“現在八品這么不值錢了么?八品不是可以封公拜侯,要么就像桑弘這樣的一方郡守州牧,怎么會淪落到給一個小年輕當私人保鏢?”
裴綿曼解釋道:“能封公的當州牧郡守的一般都是八品高階,像封侯的就要差一些,還有一些其他官職,也只有八品初階,但并不是意味著你到了八品就能當上這些官職,官職總共就那么多,無數人眼紅盯著,最后能不能得到還是要看你的能力機遇、背后家族的勢力等等。”
“像一些高手蹉跎一輩子最后都沒得到想要的官職的事情也司空見慣。整體而言,越年輕晉級,越有突破前景的人往往才更容易得到這些官職,像石樂志這樣耄耋之年才堪堪突破八品的根本無任何潛力而言,自然很難得到合適的職位,還不如在家族中任職待遇更好。”
“不過他的沒有潛力只是在八品那個等級來說的,對你們這樣的低階修行者,依然是無法匹敵的存在。”
祖安微微點頭,大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像前世的中舉一樣,你中了舉人,理論上是可以當官的,但天底下等著派官的舉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人可能等到死也等不到一個實職。
相反如果能中進士就要好很多,相比舉人,進士更優秀,潛力也更大。
看來這個石樂志也是當年那批人中相對資質平庸,在競爭中被淘汰的家伙,不過也只是相對平庸而已,放眼全天下,可以修煉到八品已經稱得上天才了。
祖安第一次感受到了修行世界競爭的激烈和殘酷,連這樣修到八品的竟然也只是失敗者。
不過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替人家操的什么心啊,八品也,哪怕是初階,一個手指頭也能碾死我。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喊他,顯然所有的參賽選手都要提前在一個區域中等待。
裴綿曼微微一笑:“加油,我覺得你一定可以取勝的。”
那晚兩人可是親自交過手的,她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絕不像大眾眼中那么廢材,說不定今天就會一鳴驚人。
“看來你的眼光不錯。”祖安夸獎道。
裴綿曼:“……”
一旁的楚還招不干了,嘟著嘴說道:“裴姐姐,我等會兒也要參加比賽的,你怎么不祝福我?”裴綿曼微微一笑:“小招妹妹取勝自然更是不在話下了。”
楚還招眉頭一蹙,總覺得她祝福自己的話有些敷衍,反而沒對姐夫那么真心實意,這女人不會在勾搭姐夫吧?
哼,我一定要告訴姐姐!
不過一想到之前姐姐對鄭旦的態度,她就猶豫起來,感覺姐姐對姐夫一點都不上心啊,還不如自己幫忙把關呢。
兩人來到等候區,遠遠看到對面的袁文棟,擔心他不上當,故意高聲說道:“姓袁的,也不怕提前告訴你,我等會兒最后一個出場,說好的約架,誰不來誰是孫子!”
袁文棟:“……”
來自袁文棟的憤怒值666!
袁文棟一張臉漲的通紅,大家族之間不管斗得怎么厲害,但表面上還是奉行禮儀之道,像這樣市井小民一樣罵街,實在超出了他平日里的認知。
當著這么多大人物的面,他雖然心中怒急但也不敢罵回去,冷冷地說道:“好,到時候領教祖兄的高招!”
同時暗暗發誓,等會兒我不把你徹底廢掉,我就不姓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