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楚初顏驚呼一聲，急忙制止了他作惡的手，“外面還有人呢！”
祖安知道她面皮薄，恐怕做不到在馬車里和他有多親熱的舉動，也不再繼續，只是伸手將她腰肢摟住：“這樣抱抱總行吧。”
楚初顏的身子冰冰的，抱起來有一種格外清涼舒服之感，夏天的時候抱起來最舒服。
“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該這樣……”楚初顏臉色微紅。
“離婚了也可以做朋友嘛，反正以前又不是沒抱過。”祖安涎著臉說道。
“有這樣抱在一起的朋友么……”楚初顏啐了一口，不過她也清楚雙方的離婚只是迫不得已，所以倒也沒有抗拒他的擁抱，反而將臉蛋兒貼到了他的胸膛，“阿祖，這一路上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可不可以說給我聽聽。”
祖安啞然失笑：“恐怕你最想聽的是我和曼曼發生了什么吧。”
“你還好意思說，”楚初顏坐直了身子，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有些牙癢癢，“幾個月不見，丈夫沒了，還和我最要好的閨蜜勾搭在一起，我都沒找你算賬呢。”
祖安急忙將她摟住賠笑道：“娘子要知道什么，我一五一十都告訴你……”
聽到娘子二字，楚初顏心中一軟，盡管在世俗的眼光中他們兩人已經離婚了，但在她心中卻沒有，所以聽到他也這般自然地稱呼自己心中格外高興。
兩人就這樣緊緊的依偎在一起，講述著分開后各自的遭遇，當然主要還是祖安在講。
“你和曼曼在秘境里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楚初顏有些吃味了，其實如今祖安命運未卜，她原本根本顧不上吃醋，反正裴綿曼也是她的好朋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得知兩人在秘境中像夫妻一般生活了幾十年后她終于不淡定了，怎么搞得他們倆才是真正的夫妻一樣，我和阿祖都還沒這樣白頭偕老過呢。
祖安有些心虛：“其實應該沒有幾十年，試煉中那時間流速有些古怪，仿佛有個聲音告訴了你過去了幾十年讓你深信不疑，但自身體驗上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并沒有幾十年那么久。”
“就算沒有幾十年，幾年也總是有的！”楚初顏怒視著他，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生氣，但越想真是越不爽。
來自楚初顏的憤怒值233233233……
祖安溫柔地將她重新摟入懷中：“老婆，你竟然會為我吃醋，我真的好高興，原本以為你對我并不是那么在乎的。”
楚初顏臉上終于繃不住，忍不住嗔道：“你這家伙非要人家生氣才高興，是不是變態啊。”
祖安很清楚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并不明智，真可能后宅失火，急忙轉移話題道：“老婆，你和我詳細說說京城里的情況呢，這樣我也不至于進京后兩眼一抹黑。”
他之前從桑弘父女那邊也得到了一些情報，可惜一路上大家都在被追殺，交流的時間還是太少了，所以對京城的情況依然所知甚少。
見要說正事，楚初顏表情也嚴肅起來了：“京城中除了皇上之外，朝堂之中官職最高，威望最重的有八人，被大家尊稱為八公：太師、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大司馬、大將軍。”
“對了，之前你在明月城得罪的那個石昆，他爹就是八公之一，當朝大司馬石苗。”
祖安臉色古怪：“石家的人取名字咋這么奇怪，不是日就是艸。”
楚初顏：“……”
這家伙一天到晚亂七八糟想的都是些啥啊。
她接著說道：“當然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八公地位雖高，但這些職位都是虛職，并不實際管事，所以就算你得罪了石家，也沒想象中那么難辦。”
祖安忍不住笑道：“那個石昆之前一副鼻孔里朝天的模樣，還以為他家真多牛逼呢，原來也只是個紙老虎。”
楚初顏提醒道：“我剛剛那樣說只是不想讓你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八公雖是虛職，但地位在那里，門生故吏遍布朝野，而且他們家中子侄很多都是實職，你也不可掉以輕心。”
祖安笑了笑：“反正現在連皇帝也招惹了，區區石家真不算什么。”
“你倒是樂觀。”楚初顏暗暗嘆了一口氣，確實，如今最大的敵人是皇上，惹了石家的事情根本排不上號了。
她接著開始介紹京中勢力：“八公之下，就屬驃騎大將軍、車騎將軍、中領軍、中護軍等等這些將軍了……”
“中領軍、中護軍是我外公他們，剛剛已經和你說過了……驃騎大將軍由齊王擔任，本來這個職位是榮譽職位，沒有嫡系營兵管轄的，但齊王太過特殊，手底下依然有親信軍隊。”
祖安點了點頭：“明白，齊王和皇帝爭斗，自然不是一般人。”
在明月城就聽了太多關于齊王的事，表面上是齊王和侄兒太子爭奪儲君之位，實際上打擂臺的一直是他和皇帝，他要是弱了才奇怪呢。
“車騎將軍柳光則是當今皇后的父親，也就是外面那個柳耀的大哥。”
祖安心想這應該就是外戚的頭頭了，皇帝把他地位抬得這么高，想必就是為了制衡齊王用的。
柳耀雖然修為九品
，但總有一種草包的感覺，不知道他這個大哥會不會厲害一點。
“對了，外面那個梁王是何職？”祖安好奇道，總不會也只有個爵位沒有官職吧。
楚初顏答道：“梁王還擔任后將軍。”
“后將軍？”祖安有些懵逼，這些職位聽起來實在有些復雜。
楚初顏解釋道：“是這樣的，領、護、左右衛、驍騎、游擊合稱為六軍，領是中領軍的營兵；護是中護軍的營兵；左右衛則由左衛將軍和右衛將軍率領，負責皇宮警衛；驍騎、游擊則是皇宮里的機動部隊，用來派去處理各種突發狀況，這六軍是皇宮的軍事力量。”
“另外皇城之外，京城之內前后左右四方，各有一支軍隊負責城門防守以及區域治安等等，設前、后、左、右四個將軍，梁王就是其中的后將軍。”
“京城郊外，還駐扎著屯騎、步兵、妖騎、長水、射聲、翊軍六支部隊，他們的長官被稱為六校尉，這六支軍隊是帝國中央的主力野戰部隊，一旦各地有什么戰事，就由他們出馬。”
“原來如此！”祖安點了點頭，終于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軍事構成。
楚初顏接著說道：“朝廷中的權力中樞是尚書省、中書省、門下省，其中中書省由皇帝的親信大臣組成，和皇帝一起商議機要大事，負責起草詔書；門下省負責審批詔書；尚書省負責執行，處理具體的政務……”
祖安時不時詢問了一下，終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中書省相當于后世的秘書處，基本上很多機要大事都是他們決定的；
中書省一把手是中書監，二把手是中書令，下面還有中書侍郎，中書舍人之類的。
門下省里面那些人很多是內侍太監，更像皇帝的生活助理，畢竟中書省那些大臣沒法住在皇宮，門下省里面很多人是內侍太監，自然不存在這個問題。
當然實際也不可能全都讓太監來做，畢竟太監的見識能力有限，于是皇帝會給門下省很多親信大臣出入宮闈的權力。
門下省的一把手被稱為侍中，一般來說還不止1個，本朝總共設置了四位，下面還有給事黃門侍郎，散騎常侍之類。
尚書省則是執行機構，一把手是尚書令，下面還有左右仆射，再下面則是各部尚書。
后世很多權謀劇中，主角施展謀劃，搞定了各部尚書就完事了……實際上各部尚書根本不屬于權力中心，因為他們只是政策具體執行者，不是政策決策者。
這個世界中雖然三省地位相當，但嚴格說起來，中書省和門下省的權力比尚書省大很多。當然世事不絕對，如果皇帝不夠強勢或者沒足夠的能力，中書省和門下省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尚書省就成了主要決策機構了。
當然如今皇帝是天下最強者，中書省和門下省地位顯然就高了很多。
“對了，尚書令裴明還有門下省的侍中裴正，都是裴家的人，也就是曼曼所屬的大家族。”楚初顏忽然想起什么補充道。
“你們的家世都這么牛逼？”祖安瞪大了眼睛，身邊這些女人家世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牛逼，弄得我都不想努力了。
楚初顏秀眉微蹙：“曼曼在家族中的地位有些……有些尷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光鮮的。”
祖安急忙問道：“她在裴家到底什么情況，還有她娘的事情，這次好像就是著急回去看她娘？”
楚初顏欲言又止：“曼曼家的那些事情還是將來由她親自和你說吧，其他人說了不太好。”
見她這么多顧慮，祖安若有所思，難道是私生女之類的設定么……
楚初顏接著說道：“除了三省之外，還有九卿，負責各自領域的專項事務，比如九卿之首的太常部負責天下學院事宜，地位超然。”
祖安想到明月學院，里面老師校長都是些奇人異士，同時又培養了大批人才。整個帝國各個州郡這樣的學院不知道多少，加起來是何等龐大的一股力量。
“這就是京城中大致的勢力構成，現在你也沒見過那些人，恐怕無法將名字對應起來，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我再一一和你介紹。”楚初顏心中一黯，這次入京見了皇帝過后，不知道阿祖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出來。
祖安沉思片刻，接著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剛剛說的這些人中，哪些是屬于齊王一脈，哪些又是屬于皇帝嫡系？哪些又屬于中立？”
在明月城，楚家都被雙方爭的那么厲害，在京城，這兩個陣營還不得狗腦子都打出來啊？
所以還是需要厘清這些關系，將來見了皇帝后也算有些底。
楚初顏小心翼翼地往馬車外看了看，然后方才元氣傳音道：“這種事沒誰會公開承認的，不過還是可以從他們平日里的言行來判斷所屬的陣營。”
“齊王陣營中，最核心的應該是秦家和玉家還有裴家，秦家就是我外公他們家族，我外公的姐姐是齊王的母親，身為齊王的親舅舅，他們自然是親齊王的……”
祖安聽得吐槽不已，搞一半天你外公是堅定的齊王黨，那之前楚家還中立個屁啊。
“玉家家主玉玄沖是尚書左仆射，玉家和各大家族都有姻親，同時他們起家是元石生意，可稱得上富可敵國。”
祖安忽然神情古怪：“玉煙蘿和玉家有什么關系？”
他想起了剛到這個世界后在山谷中救下的那個絕美少婦，她好像就是搞元石生意的，昔日還被稱為京城第一美人兒。
不過那女人不厚道，本來還說了要報恩，結果在明月城根本沒見到她，靠！
漂亮的女人果然都會騙人。
“你竟然知道玉煙蘿？”楚初顏有些吃驚。
“她不是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兒么，應該很出名才對啊，我知道不奇怪啊。”祖安一臉理所當然。
楚初顏臉色微紅，哼了一聲：“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娘親聽到父親念叨起玉煙蘿會是那種反應了。
不過她還是解釋道：“玉煙蘿的確是玉家的人，玉家的人素來男人英俊瀟灑，女人美麗動人，是各大家族爭相聯姻的對象。玉煙蘿又是其中最出眾的存在……”
祖安摟住她柔軟的腰肢，在她冰涼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我看玉家也不過如此，楚家的女人可比她們好看。”
楚初顏知道他是在稱贊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甜蜜之意，但嘴上卻絲毫不好意思承認：“你如果見過玉煙蘿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當年我爹見過她一次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哼……”
祖安小聲咕噥一聲：“又不是沒見過……”
不過想到當時見到她的那一幕，他不得不承認那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楚初顏接著說道：“裴家主要有兩支，一支是臨海公裴正為家主，他在場中的官職是侍中，是曼曼的爺爺。”
“曼曼的爺爺啊。”祖安頓時有一種愛屋及烏的感覺。
楚初顏欲言又止：“他們家族也未必那么和睦，所以你也別一廂情愿對誰有好感。”
接著她又說道：“另外一支是巨鹿公裴明，他的職位是尚書令，他和裴正是堂兄弟，相比裴正那一房是鐵桿齊王派的，他這邊態度有些曖昧，不過整體還是更傾向齊王一點。”
“皇上這邊的陣營則是以楊家、孟家以及梁王為主。梁王和楊家的人你已見過就不說了，孟家家族孟景，乃八公之一，當朝司空，資歷極高；他的兒子孟遺是中書監，主管中書省……”
“你說他兒子叫什么？”祖安吃驚地問道。
“孟遺啊，難道你認識？”楚初顏有些疑惑。
祖安忍不住感嘆道，孟遺啊，哪個男人不知道呢，話說這當爹的都給孩子取的什么名字啊。
楚初顏完全懂不到他的點，繼續說道：“對了，孟遺有個女兒，嫁給了代王趙平的王妃。”
“代王？”
“代王是太子的弟弟，太子有好多弟弟，之前你在紀北郡見過的吳王，還有這次說的代王，都是其中之一。”
“吳王啊，記得記得。”祖安神情古怪，何止是記得啊，熟得不能再熟了，特別是和吳王妃最熟了。
“你表情好奇怪，是不是在想什么壞事？”楚初顏盯著他，玉頰微紅。
祖安老臉一熱，不好意思說出和吳王妃云雨晴的事情，急忙岔開話題：“對了，既然太子還有這么多弟弟，而且看這些弟弟似乎都是聰明之輩，為何皇帝非要立一個傻子為太子呢？”
從之前和吳王的接觸來看，除了某種特殊的癖好之外，他比一般人要聰明能干許多，勝任太子之位肯定是綽綽有余的。至于現在的那個太子，雖然大家都說得很隱晦，但明顯就是個大傻子。
楚初顏答道：“皇上估計也想讓一個正常的兒子當太子啊，但辦不到啊。你應該聽過皇上和齊王當年的故事，兩人雖然是親兄弟，但齊王早年被過繼給了他們大伯，也就是先帝，當年因為時局混亂，齊王年幼，所以讓年長的皇上繼承了皇位，因此齊王其實也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如今皇上因為早年和異族大戰受傷的緣故，大限將至，齊王又賢明，朝中很多大臣都覺得皇位該還給齊王這一脈。皇上想傳位給親生兒子，唯一能咬死的法理便是嫡長子繼承，如果跳過嫡長子改立其他人，那就屬于立賢不立長，可論賢明，那幾個王子又哪里比得上齊王？”
“所以皇上明知道太子有些癡傻，也只能硬著頭皮立他為太子。”
祖安有些不解：“可這樣一個傻瓜坐得穩皇位么？皇上就不怕將來整個江山都被敗掉？”
楚初顏解釋道：“太子雖然不聰慧，但也沒到癡傻的地步，若是選一些親近賢臣輔助，倒也不是不行。而且太子也有了子嗣，年紀雖小，但智商什么都正常，將來皇位傳給圣孫，也是一樣。”
祖安吃了一驚：“聽說太子成親沒多久，這么快就有了子嗣了？”
楚初顏臉色微紅，小聲說道：“不是太子妃生的，早年的時候皇上擔心太子不通……不通人事，將宮中的一個美貌妃子賜給了他幫他……后來這個妃子就懷孕了，因為不想和太子妃有沖突，懷孕后便回宮中居住生子。”
祖安神情古怪：“那這到底是傻太子的種還是皇上的種啊？竟然還回皇宮中居住，貴圈真亂！”
兩章合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