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滿西山  第九十章 宜明【中】

類別: 奇幻玄幻 | 非套路劇情流 | 俠膽酒心 | 權謀心術 | 金戈鐵馬 | 邊月滿西山 | 奕辰辰   作者:奕辰辰  書名:邊月滿西山  更新時間:2021-04-15
 
鎮子外。

靖瑤等人坐在一個土包上。

這里算是一處制高點。

可以俯瞰到鎮中的全貌。

再加上靖瑤眼力極好。

就連趙茗茗的馬車如何進了鎮子,又如何帶著那小姑娘走進藥鋪里看郎中,最后被張曉陽請去獅子樓吃飯都看的一清二楚。

況且這鎮子本就不大,主街也不過只要二三箭的距離。

“這個娘們兒真是會享受……”

高仁氣哼哼的說道。

手里拿著半個沒吃完的白面餅子。

這面餅有些干硬,空口吃難免有些下咽……

高仁不得不喝了許多的水,才讓胸口的淤塞之感變得通暢。

只不過靖瑤把這面餅揪成一個個小塊,丟到了水壺中。

繼而蓋上蓋子,把水壺用力晃動了幾次。

相比于高仁的抱怨,靖瑤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

他手里也拿著一個相同的面餅。

高仁看著靖瑤的這般吃法,皺起了眉頭,。

他實在是想不通這么難以下咽的事物,靖瑤是如何才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小塊面餅便就這樣被水泡軟。

靖瑤就可以像喝粥一樣,全都吃下肚中。

“你好歹也是草原王庭的部公,怎么就這么隨意?”

何況這面餅雖然有些干硬,但若是這么一泡,豈不如同棉花一般?

想想就覺得惡心……

一路上,他倒是問了高仁不少關于壇庭的事情。

但卻沒有讓他有任何了解與知曉的感覺。

可是靖瑤卻沒有回答。

他的思緒此刻不再這里。

雖然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但無論什么事情,經由別人的嘴里一轉,往往都會變本加厲。

要么是過于夸張,要么是過于干癟。

因為高仁每說完一件事或幾句話,末尾都會補一句這是他聽來的,或者是猜到的。

道聽途說的話,最不可信。

他喜歡征服,便也喜歡真實。

唯有在最真實的情況下,征服帶來的快感才最多。

聽上去即便仍舊很符合邏輯,卻也脫離了原本真相很遠。

這不是靖瑤想要的。

如此一來,卻是也讓靖瑤征服的快感大打折扣。

靖瑤就這么一仰脖喝一口的,慢慢把水壺中的泡餅都喝了下去之后,才緩緩開口說道:

很多人無非是畏懼他部公的頭銜,或是手中的彎刀。

根本沒有那種從心底里自然生發出來的心悅誠服。

高仁氣不過,如此說道。

靖瑤笑了笑,沒再搭理他。

“怎么,看別人在獅子樓中吃好的,心里過意不去了?”

“……我是那種貪嘴之人嗎?”

平平靜靜,云淡風輕。

“不過你說的也對,這倒的確不是她的風格。”

一個人給予否定什么,那就證明這卻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若是內心足夠堅定強大,那對任何事情都是無須置氣的。

“就是你嘴里的娘們兒。”

“你說誰的風格?”

其實他也沒少問靖瑤關于趙茗茗的事。

“你好像很了解她……”

高仁卻是也有言在先,這一路直到礦場之前,都要以靖瑤為主導。

所以他只能得空就旁敲側擊的詢問,想要搞清楚在那一剎那劍究竟發生了什么,竟然能讓靖瑤這個木頭倔驢,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秉性得以更改。

畢竟就那樣放走了小姑娘,著實也不是靖瑤的風格。

可當時靖瑤心意已決,容不得絲毫更改。

雖然她也隱隱覺得趙茗茗不是個簡單的姑娘,可無論如何,也不該跟靖瑤這位草原王庭的部公有任何交集才對。

能讓靖瑤放棄一件事,那一定需要足夠健碩的理由。

沒內想到靖瑤卻是只字不提,每當高仁把疑問丟過來的時候,總是顧左言他的避開。

高仁很是不解……

他早就想殺一殺高仁的威風。

那幅趾高氣揚,萬事盡在股掌之間的態度,讓高仁很是不滿。

“你不是能掐會算嗎?怎么這次卻是死纏爛打的問我?”

靖瑤打趣的說道。

這種感覺,就好似一絲不掛,光溜溜的站在熱鬧的長街上一樣。

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不說,還覺得很冷。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不服氣。

畢竟很多時候,他還未開口,高仁卻是就道破了他的心中所想。

仿佛如此做了,才能給自己些許溫暖和慰藉。

現在,這個局面倒是扭轉了過來。

即便是抱著雙臂,也不能遮掩自己周身上下的羞怯。

只能死命的低下頭去,把面容盡量的躲藏進自己低頭時的陰影中。

故而才不會那樣痛快的告訴高仁究竟發生了什么。

就讓他自個兒猜去吧,能猜到什么就算什么。

高仁不但出現了不知道的事情,還對此事尤為的迫切執著。

主動權一下子就回到了靖瑤手上,這讓他很是受用。

在自己的部中,甚至草原王庭內都是個不討喜的角色。

奈何他著實戰功赫赫,因此也沒有人敢于證明和他交鋒。

以為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靖瑤以前脾氣很沖,說話很直。

總是說靖瑤是一坨半干未干的牛糞。

覺得干了,可以用來生活,但當你把它往火堆里一扔時,卻又噼里啪啦猶如爆竹一般響了起來。

草原王庭是個崇尚英雄和勇士的地方,不管一個人有多么惡劣的習慣,只要滿身英雄氣,一顆虎膽心,就能得到四方的拜服。

可是背地里,大家卻是就對他沒有這么客氣了……

像極了當時的靖瑤。

后來不知為何,他卻是漸漸的收斂了脾氣。

緊接著,就是一股難以名言的氣味彌散四方。

不得不說,這個比喻也著實巧妙。

“我算過。”

雖然也談不上對誰都客氣,日日賠笑。

但終究是不再像以前那般,像個火藥桶子,一點就炸,三句話沒說完,腰間的彎刀就已然出鞘。

高仁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還有你算不出來的東西?”

靖瑤詫異的看了高仁一眼,但并沒有接話。

“可是沒算出來。”

“若我繼承了至高陰陽師——太白的位置,推演這些普通的人情世故自然不是問題,可惜,我不是。”

心里卻很是幸災樂禍。

高仁一開始聯系到靖瑤的時候,就闡明了自己的立場,攤牌了自己的身份。

同時也名言告訴靖瑤,自己輸給了那位名叫蕭錦侃的師弟。

靖瑤本以為他的語氣中會有很多懊悔,沒想到卻很是平靜。

這件事說來也極為奇怪。

偶爾說起,也只是一句帶過。

仿佛說的是別處聽來的旁人故事一般。

按理說如此重大的變故,應該是影響了高仁日后軌跡的導火索。

可是這么長的時日相處下來,靖瑤竟從沒有看到他對這事有什么抱怨。

“你告訴我那娘們兒和你有什么關系,我就告訴你我是為什么丟了傳承的。”

高仁笑嘻嘻的湊過來說道。

“你到底是怎么輸的?”

靖瑤忍不住開口問道。

莫名的去好奇這些做什么?

現在卻是又被高仁倒打一耙。

靖瑤也跟著笑了笑。

覺得自己真是嘴賤。

若是他自己愿意主動說出來,那當個故事聽聽也無妨。

但要是借此想要來探聽趙茗茗的事,靖瑤卻是有些搖擺……

這交易看似平等,實際上靖瑤反而吃虧……

高仁為何丟了那至高陰陽師的傳承,對眼前的局面沒有任何實際的幫助與意義。

這兩人看似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實則面和心不和。

起碼靖瑤從沒有一時一刻對高人放心過。

一方面他也著實想知道高仁的這段過去。

另一方面,又在權衡把趙茗茗的底細告訴高仁之后究竟會產生怎樣的印象。

當年狼王明耀還為此煞費了一番苦心,想要從五大王域中請來一位至高陰陽師常駐草原。

但最后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放心,那就更談不上坦誠相待。

可至高陰陽師不僅僅是五大王域的,就是在草原王庭中也極負盛名。

請不來蕭錦侃,若是能請來蕭錦侃的師兄豈不也是功勞一件?

雖然這傳承只有一份。

草原王庭殺伐過重,按理說至高陰陽師中的太白是最為合適的。

靖瑤看著高仁,卻是動起了別的心思。

除了最后一哆嗦的時候高仁查了一些外,其余的方面恐怕是不相上下。

“你覺得草原王庭怎么樣?”

蕭錦侃繼承了之后,高仁只落下個兩手空空。

但說到底,這兩人也是肩并肩一路走過來的。

“沒去過,不知道。”

高仁回答的干脆利落。

卻是岔開了話題。

“你愛吃肉,草原王庭倒是很合適你的胃口!”

其實他哪里是什么不知道?

只不過是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罷了。

根本用不著多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了解互相的意圖。

“吃肉還非得去草原王庭嗎?五王共治的天下,只要有錢,什么吃不到?”

他著實不知道該怎么拉攏一個人。

身后站著的那些隨從,都是跟他從尸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

高仁頓了頓接著說道。

靖瑤微微發愣,轉眼搖頭笑著。

高仁笑著說道。

“你若是想讓我去草原王庭也不是不可以,但總得給我些更吸引人的東西。”

一個男人,想要的大抵無非就是錢權色。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卻是又被高仁看了個通透。

“你想要什么?錢,女人?”

這三樣,可謂是相輔相成。

但靖瑤沒有說權,是因為他不是明耀,不是草原王庭的狼王。

有了權,自然就會有錢。

有了錢,無論是花錢買色,還是眾星捧月,卻是都少不了女人。

卻是把靖瑤和他身后的一種隨從們都逗樂了!

以他一個部公的身份,根本不敢僭越的去許諾給高仁的太多。

“你說的這些,不去草原王庭也能有!況且,那邊的姑娘身子骨太大,我這小身板兒,還沒上床估計酒杯壓垮了。”

的確不是高仁這樣的小蘿卜頭能夠消受的起的。

“那你要什么?”

草原人吃肉飲奶,自是長得五大三粗,人高馬大。

不說男人,就連女人和五大王域中的人站在一起,都至少要高一個頭,身板寬出半尺左右。

能行就行,不行拉倒。

要么一拍即合,要么一拍兩散。

與其一點一點的猜測,不如干脆直接了當的問出來。

高仁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

靖瑤看著他顏色的臉,心頭有些發顫。

這樣的交易或者關系卻是最好,讓誰都很是輕松,沒有負擔。

“我要權!”

尤其是靖瑤此刻正面對著高仁。

看著他漆黑的雙眸,卻是連那明媚的陽光都能吞噬殆盡,更是讓他有種陷入泥潭,無法自拔的感覺。

這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雖然談不上多么鏗鏘有力。

但也著實有種蛇人心魄的感覺。

整個身心與精神卻是完全被高仁所掌控。

“我說我要當狼王,你能給嗎?”

“你要什么權?”

靖瑤木訥的問了一句。

他的精神一下就從高仁的雙眸中脫身而出,恢復了清明。

狼王在草原王庭中有著不可褻瀆的神圣。

狼王兩個字一出,卻是成了靖瑤的救星。

“我們雖然是伙伴,但是我勸你永遠不要那一個民族的感情與精神來開玩笑。”

靖瑤凝視著高仁,冷冷的說道。

是無人可以侵犯的。

這種世代積累的臣服,早已化入每一個草原人的骨血中,根深蒂固。

靖瑤轉過了頭去。

他已經不對高仁抱有任何心思。

“抱歉。”

高仁沒有片刻的沉默,開口說道。

現在他的心中,只是在默默祈禱著。

希望草原王庭中那些先烈的英靈們能夠庇佑他這位后輩子孫。

方才那句‘他想當狼王’,讓靖瑤不但對其失望,更是對其有了些憎惡。

再加上原本就沒有什么好感的積淀,如此一來,靖瑤卻是更像對高仁敬而遠之。

至于靖瑤他自己的生死,從他踏上五大王域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置之度外了。

“狼王肯定是不行。但狼王之下呢?”

讓他這番礦場之行平順平安。

能夠為草原王庭日后爭霸天下,建立不是功勛打下一個堅牢的基礎。

靖瑤疑惑的重復了一遍高仁的話。

狼王之下只有兩位將軍。

高仁站起身來說道。

“狼王之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

左廬右蘆的昂然與昂雄。

難不成高仁竟是想成為第三人?

“這是狼王的考量,我等只需要執行!”

“狼王明耀,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我沒有算錯,他也是人道中年。自他登基之后,草原王庭非但沒有大規模的動刀槍,反而和五大王域的關系緩和了下來。積極的建立通商口岸,雙方的商隊彼此往來,絡繹不絕。這些事你可想過到底代表了什么?”

靖瑤冷哼一聲,卻是沒有接過話茬。

“所以你們這些好戰分子,對狼王明耀對五大王域采取如此懷柔的政策定然是不滿意的。只不過狼王的積威在草原上根深蒂固,你們還不敢輕易的冒犯罷了……但我敢確信的是,像你這般的草原王庭部公,十有八九一定在酒后圍著篝火,思念先輩英烈時悄悄抱怨過現任狼王的軟弱!”

“不,你不但考量了!而且還心有不滿!畢竟草原熱是個尚武的民族。彎刀一日不出鞘,一日不再馬背上奔馳征伐,就會覺得渾身難受,很不得勁。你說是也不是?”

高仁反問道。

靖瑤痛快的說道。

這倒不是氣話,而是他真的如此抱怨過。

高仁接著說道。

“是,我說過!然后呢?”

“再說說你們左廬右蘆那一對兒草包兄弟。一個貪錢,一個好色!幾個月前,定西王域丁州之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丁州州統湯銘,用了些珠寶玉器,金銀美女,就把他買通了。竟然不惜冒著被狼王正法的危險,貿然調動軍隊,屯兵邊境。還肆無忌憚的放出狼騎去劫掠邊境的鎮甸。這樣的人,竟然還坐于如此高位,那草原王庭的前景難道不值得堪憂嗎?”

不然他也不會只帶著十幾個親兵,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闖入這五大王域中劫奪震北王的邊軍餉銀。

除去為草原王庭積攢箭矢以外,更多的卻是來此揚名立威!

“你若是這般態度,那我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必要。我既然能看出問題,自然也就有能力幫助你們去改觀。”

“這件事草原王庭中已經有了公論,而且是狼王欽定的。怕是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只見高仁點了點頭,認可了靖瑤的說法。

“這個位置,自古到今,草原王庭都沒有過。你若去了,還得給你新起個官名!”

“所以你說的狼王之下,是指在左廬右蘆兩位將軍之上?”

到這會兒,靖瑤才算是聽懂了高仁的野心。

權當是個瘋子,自說自話罷了。

“以前沒有,以后就不能有?一貫如此的事多了,難道都是正確的不成?”

靖瑤笑著說道。

卻是根本沒有把高仁的這番話當回事。

竟是越發覺得這句話說得深刻。

“這就是我去草原王庭的條件。”

靖瑤細細一品味……

人也一樣。

一個人有多少能力,他就值多少錢。

高仁拍了拍靖瑤的肩膀說道。

凡是都有它的價碼。

怎么會大發慈悲的突然為了草原王庭的前途如此嘔心瀝血的著想?

他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雖然有時候這錢不能一概而論,但終究是得有有付出,才能有回報。

靖瑤清楚,這高仁并不是個大善人。

但在沒有弄清楚高仁的真正目的錢,靖瑤也是決計不會輕舉妄動。

“事關重大,我不能給你任何許諾。至少得稟明狼王之后,讓他老人家乾綱獨斷。”

想要借住草原王庭的勢來完成罷了。

不夠既然是交易,雙方自然是要可取所需。

高仁輕松的說道。

“可若是連你這個人都沒有見過,單憑我紅口白牙的去說,卻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有的是時間,并不著急。”

靖瑤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讓我同你一道去往草原,面見狼王明言?”

這倒是出乎了靖瑤的意料之外。

就在這時,靖瑤忽然看到那鎮中的獅子樓門口出現了一陣騷動。

“當然可以。”

高仁答應的極為痛快。

“那娘們兒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高仁看著獅子樓前的亂局說道。

不知為何,獅子樓中的人正逃命似的,從樓中狂奔而出,抱頭鼠竄。

但礙于此處距離太遠,靖瑤等人根本看不清樓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還是告訴了高仁實情。

“難怪我確實掐算不到。”

“她本就不是個人類。”

異獸在化形之后,雖然也和人類一樣,談婚論嫁,生老病死。

但終究是個異數。

高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九山之中的異獸,怪就怪在一個異字。

“對于那異獸還是一片模糊……那小姑娘也看不真切。壇庭中人,想必有自己的手段。不過這騷動是誰引起的,又是因為何事,我倒是全然知曉。”

超脫了這五行輪回,跳出了天道之外。

“現在知道了這底細,可是能算出些什么了?”

當然也不會上他的套,隨即閉口不問,只等他憋不住了自己說出來。

靖瑤對這后方招了招手,一位部下隨即送來個裝滿水的水壺。

靖瑤一聽他這般話術,知曉他卻是又要開始賣關子……

一男一女,模樣卻是都不大年輕。

優哉游哉的超前走著,和人流的方向截然相反,徑直的朝著那獅子樓走去。

他喝了一口,沒有急著咽下,而是含在嘴里漱了漱口,繼而吐了出去。

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又有兩人走進了鎮中。

任憑是誰看到眼前的局面,都會知道前方定然是出了不小的變故。

可是這兩人卻仍舊昂首闊步的前進,若不是只想看熱鬧的傻子,那就一定是與獅子樓中的變故相關之人。

本來靖瑤還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這兩位逆行者的身影著實太過引人注目,靖瑤這才認真注視了起來。

“只要那小姑娘不出事就好。”

靖瑤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了一句。

“放心,誰都不會有事的。”

高仁信心滿滿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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