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在等待的時候,厭結也一個字不說,緊閉著嘴巴。
這反而讓劉睿影覺得極為奇怪……
按理說,以他的性格,怎么會就這樣坦然大度?
不說別的,光是死了這么多寶馬,厭結也該把白慎的性命留下。
反常之余,定然有其中的合理之處。
可現在厭結卻是沒有后話,讓劉睿影心里很不踏實。
沉吟了片刻,劉睿影還是回劍入鞘。
看到劉睿影有離開的意思,厭結沖著長興丟去個眼色。
長興立馬會意,走到馬棚旁,那群安穩的駱駝旁邊,從中牽出兩匹,把韁繩分別遞給了劉睿影和白慎。
“大漠茫茫,單憑腳力是走不出去的。真要論起來的話,駱駝比馬更適合。”
厭結說道。
“多謝厭結盟主!”
劉睿影拱手回禮,隨即腰夸一扭,騎在了駱駝背上。
此前他從未騎過駱駝。
不知這駱駝起身時,竟是先站直后腿。
他只感到身子驟然傾斜,差點從駱駝背上掀翻下去。
要不是長興出言提醒,劉睿影及時握住鞍頭,借力穩住身形,可就真一頭栽下去,吃的滿嘴沙子……
對于長興的好意提醒,劉睿影并未有任何表示。
表情極為冷漠的騎著駱駝從他身邊經過,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傾斜。
身后傳來一聲嘆息,劉睿影不回頭,光憑耳朵,也不知道是長興還是厭結。
走出營地的時候,劉睿影只覺得渾身輕松。
厭結雖然對他客氣,但著實城府太深。
一直到現在,劉睿影都沒想明白他為何要這么執著的與自己稱兄道弟。
若是為了先前那些事情,以厭結的頭腦和手腕,還有他身為蠻族盟主的驕傲,也絕不至于如此……
他定然是有更多的理由。
或者說本來他希望用情來打動劉睿影,替他做些事。
但后來他需要劉睿影去做的事情,卻是出乎意料的順暢,那劉睿影便也沒有了價值。
放他走,還算是結個善緣,不至于得罪到底。
畢竟劉睿影是中都來人,查緝司和詔獄的名頭,嚇唬不住那些普通的部眾,但還是能讓這些蠻族中的高層上等人有所顧慮。
身份可真是個好東西。
劉睿影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
這次最困難的,就是在體會過這種便利之后,卻要極力隱藏……即使后來該知道的人,都瞞不住,但先前的努力總不是無用功。
正值正午。
日頭掛在正中,央。
大漠里已經看不到殘雪,只剩下一座座相連著,起起伏伏的沙丘
胯下的駱駝的確走的極慢……
而且還極為平穩。
劉睿影低頭看去,發現它的腳掌果然如同船一樣寬大。踩在沙子上,并不會有下陷,當真不愧“沙漠之舟”的名號。
頂著大日頭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劉睿影在這般“平穩”之上,竟有些打瞌睡。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這睡意趕走。
眼皮開合已經十分費勁,就好像里面支撐了個棍子,怎么撐都撐不開。
沒想到卻是越搖越沉重……
哈欠連天之余,淚水都從眼睛里擠了出來。
蒼茫大漠,身后還跟著白慎,決計不是能打瞌睡的時候!
先前劉睿影一直很小心的用精神感應著背后的情況,生怕白慎不老實,再做出什么事端。
這些蠻族中人,完全沒有任何情誼與道德。
在生存的壓力下,他們的腦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樣才能活下去。而且還要活的足夠長,足夠好。
為了這個目的,什么都能做的出來。
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什么偷雞摸狗,都是小事,爭搶豪奪更是十分常見。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但劉睿影卻覺得,這群人不但是光著腳,甚至還有的時候是人,有的時候是瘋狗,是餓狼!
人性與獸性在他們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結合,還發揮的淋漓盡致!
為了保持清醒,劉睿影不得不把自己的劍鞘貼在臉上。
歐家劍無論何時都帶著清涼。
劍鞘上的清涼,接觸了劉睿影的臉頰,瞬時就入了他心里,讓精神都為之一振!
渾身入同被摔入深淵之中,觸地即碎,變得粉身碎骨。
趁著這個檔口,劉睿影干脆扯筋韁繩,讓駱駝停下。
感覺到韁繩上傳來的力道,跨下的駱駝很是乖巧的站在原地。
像是有了靈性,能明白主人的意思。
第一次騎駱駝,它竟然這么給面子,劉睿影暗自有些開心。
就像是馴服了一匹烈馬般,十分的自豪與擁有成就感。
緩緩扯著韁繩,讓駱駝調轉過身形,這樣一來,自己正好面對著白慎。
白慎不知在想寫什么,恍恍惚惚的,眼神中盡是混沌,雙眼失神。
就連劉睿影停下,調轉過身子,正面對著自己都沒能注意到。
猛然間一抬頭,這才立馬拉住韁繩,強行在臉上扯出一抹媚笑,問道:
“兄弟怎么停下來了?”
劉睿影皺起眉頭……
倒不是因為他不喜白慎。
對于這些蠻族中人,他全都是一般態度,談不上個人喜好厭惡。
不過“兄弟”這個詞,在這幾日里他卻是聽得太多,都聽爛了……以至于現在一聽到,心里就不舒服。
一杯酒就能彼此之間稱兄道弟,那他現在實打實的救了白慎一名,是不是就能當祖宗?
這些想法在他心里一晃而過,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
畢竟他還在漠南,還在蠻族中人的地盤。
在別人的地盤,做什么都要有顧慮,每一處都是眼線,一舉一動都落在別人掌控之中。
現在白慎是落了難,孤零零一個人。可他卻還是白慎部落的盟主,帶回到了部落中,仍舊是一呼百應的存在。
錦上添花,遠不如雪中送炭。
劉睿影還是覺得要在他落難時,對他客氣三分。
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不至于解藥還未到手,兩人卻就在半道上反目成仇。
要當真變得如此,最開心的唯有厭結。
他巴不得白慎死。
但又不想自己動手。
也不愿意白慎死在厭結部落中。
單憑白慎部落的一己之力,若是想要報復,他并不害怕。
何況兩個部落之間的愁怨早就大的無邊無際。
別說是這代人,就是再往下數十代,能不能化解都還是未知數。
但輕易殺死一個盟主,這名頭可不好聽……
厭結能抵得住白慎部落的報復,可其他的部落也不是傻子。以前的先輩都是同仇敵愾的經歷過與下危城中世家們的血腥爭端。
居安思危,唇亡齒寒。
厭結今日敢殺了白慎。
那他明日是不是就會把刀鋒指向其他的部落?
在如此的威脅之下,說不得那些部落就會擰成一股繩,頓時成為鐵板一塊,把厭結和厭結部落視為大敵。
厭結雖然狂妄,野心十足,但還遠遠沒到自以為是的地步。起碼他明白,僅憑一己之力,哪怕帶上身后的部落,還是萬萬不可與整個漠南為敵。
不過要是白慎死在外人手里,死在茫茫的大漠之中,和他不沾染一點關系因果,他還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事情出現的。
方才劉睿影一直在等厭結說后話,誰料沒有等來。
他哪里知道,厭結心中并無后話,只有一場豪賭!
厭結在賭劉睿影定然無法從白慎這里順利拿到解藥,兩人必然會起新的爭端。
爭端起。
花落誰家?
到底是劉睿影的歐家劍更快,還是白慎那如風刀更輕盈靈動?
這是個為難的抉擇。
厭結不是個賭徒。
所謂的心中豪賭,也是基于他對白慎和劉睿影的了解。
他和劉睿影相處時日不多,但和白慎卻是經年累月的老熟人,“老朋友”。
白慎張張嘴,還未說出一個字來,厭結就能把他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而劉睿影,雖然并不了解。
但厭結清楚他的身份所賦予的使命勢必會成為他自己的執念,人有了執念便和瘋子無異,卻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這樣想即便有些夸張,但若是忽略了劉睿影的理智,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蠻族中人需要在惡劣的大漠之上求生存,劉睿影同樣要在查緝司里求生存。
兩邊的生存之道截然不同,但卻是一樣的兇險,甚至劉睿影還猶有過之。
“白慎部落在哪邊?”
劉睿影問道。
白慎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太陽的方位,瞇著眼朝前一指。
“咱們走的就是對的方向。”
白慎說道。
劉睿影點點頭。
但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
他深深地看了眼白慎,卻是讓對方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繃直了身子。
“咱們說好的條件,白慎盟主不會忘了吧?”
劉睿影再度問道。
白慎陪著笑回答道:
“當然沒忘,兄弟你放心!只是現在距離這邊太近,那邊太遠,還是勞煩兄弟再陪我走一段!”
劉睿影當即就笑了起來。
看來厭結想的不錯。
他心中的賭局著實贏面很大。
其實這個賭局說到底,不論是怎么樣的結果,厭結都是受益者。
一個賭局總得有人坐莊,有人坐閑。而這一局,莊家閑家都是他自己。贏了輸了,也都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罷了,根本不會有任何失去。
劉睿影這一笑,笑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白慎,卻是替厭結高興。
因為他已經知道白慎不是那種擲地有聲的漢子,而是能屈能伸的梟雄。
真漢子講道義,重信用,。
梟雄卻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眼下的確是距離厭結部落的營地還算不上遠。
駱駝走得慢,要是厭結還有寶馬,幾鞭子抽打就能趕上。
白慎拖著劉睿影每多走一步,就會距離白慎部落更近,也就會更安全一分。
“還請白慎盟主說的明白些,這一段兒到底是多長多久。按照先前的約定,咱們已經出了厭結部落的營地。”
劉睿影背對著白慎說道。
“這……兄弟!從厭結部落到白慎部落不近不遠,以駱駝的速度,差不多得半天的左右的光景。但往這個方向,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路過個熱鬧之處。咱們就以那為界,你說可好?”
白慎說道。
“熱鬧之處?”
劉睿影反問道。
茫茫大漠之上,除了部落的營地外,怎么會還有熱鬧之處?
要么是白慎在騙他,要么就是那所謂的“熱鬧之處”里面含著蹊蹺。
“不錯,正是熱鬧之處。按照兄弟你們那的說法,好像是叫做鎮甸?”
白慎解釋道。
劉睿影更是不解……
鎮甸他可見過不少。
起碼周圍得有交通。
即使沒有農田耕地,也得依山傍水。靠山的吃山,靠誰的吃水。這里除了沙子還是沙子,什么東西都種不出來,鎮甸中的人靠什么生存?有限的野獸也被蠻族的部落全部分個干凈,現在又入了冬,想要捕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鎮甸這個說辭,劉睿影是決計不相信的。
“到底是個什么去處。”
劉睿影當機立斷的問道。
白慎沒想到劉睿影卻是如此強硬。
沒奈何,只得支支吾吾解釋起來。
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劉睿影聽得耳朵疼、腦子累。但可算是從里面聽懂了那“鎮甸”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去處。
其實也就是個營地而已。
不過這營地不是蠻族中人的,而是蠻族中人和那些流人一起操持。
這群流人和下危城中流人區的流人互相之間有聯系,但又有所不同。
城里流人區的流人,大多都是王域中人,身上犯了事兒,或是惹了仇家,前來避難。
下危城里雖然允許尋仇,但這個機會卻是給雙方的。要是尋仇不成,反而身死,那是能怪自己沒本事。更何況,這里地處偏僻,世家林立。就算是知道了仇人在此,想要在城中尋到,也得花費一番功夫上下跑動打點。hτΡδ://ω.hοИㄚυē㈧.οΜ/
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卻是沒人愿意花費這氣力前來下危城中。
白慎所說的這處營地,與流人區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其中的人來路極為復雜。
不但有王域中背著人命的殺手,甚至還有西北草原王庭中犯了事被趕出草原的破落貴族,以及像先前襲殺厭結的刀客之流等等。
幾乎是這天下能想到的去處,都有人在那營地中混跡,儼然是個惡人之家。
這些家伙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無非是因為大漠之中卻是要比下危城里更加偏僻,更不容易被找尋到。
通往漠南深處的路,只有一條華容道。
其他的地方若不是有蠻族中人帶路,貿然進入遲早被風吹成干尸,埋在漫漫黃沙之中。
由此一來,這個營地反倒是更加安全。
其中的人即便心懷鬼胎,各自為戰,但為了生存也不得去做一下就連蠻族中人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為這營地距離白慎部落相對較近,所以白慎和他們接觸甚多,也很是熟悉。
不過劉睿影對這樣的地方卻很是怵頭……
可為了解藥,為了早點離開漠南,回那大好中都交差,就是龍潭虎穴也得迎著頭皮闖一闖。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大神奕辰辰的邊月滿西山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