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只只鬼臉妖蜂闖過防線,沖進化岳樓船,就如一道道閃電,劈得樓船千瘡百孔,到處都是破壞的痕跡。
偶爾更有一陣慘叫聲響起。
蘇奕和花信風所在的房間也遭受到沖擊,但每當有鬼臉妖蜂沖來,就會被蘇奕探手擒下,拔掉它們的獠牙,隨手收起來。
就和守株待兔的獵物似的,一抓一個準。
半刻鐘時間后。
化岳樓船眾人終于擊潰鬼臉妖蜂的襲擊,朝遠處海面掠去。
在離開那一瞬,蘇奕遠遠地看到,那一片綠油油的荷花深處,悄然出現一道身影。
這是一名身披黑色斗篷,膚色白皙如玉,眼瞳碧綠妖異的男子,腰畔掛著一條盤繞起來的猩紅長鞭,手中托著一個赤紅如血的葫蘆。
他似乎察覺到了蘇奕的目光,不禁一怔,旋即抬起手,笑著朝蘇奕揮了揮。
就如在為老友送行。
而后,這黑衣斗篷男子的身影悄然消失不見。
“又一個奪舍者。”
蘇奕眸光深邃,牢牢記住了對方的樣貌。
“公子,你在看什么?”
花信風問。
“一個向我挑釁的不知死活的東西,他最好祈禱別讓我抓住他。”
蘇奕淡淡開口。
他目光看向花信風,把剛才那黑色斗篷男子的模樣描述了一遍,問道,“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花信風搖頭,道:“若對方是奪舍者,其身份就很難猜測了,這種家伙也最擅長隱瞞自己的氣息和來歷,就像大秦六皇子秦弗、潛龍劍宗宗主聶行空,若非公子提醒,我都不敢想象,他們竟會是奪舍者了。”
蘇奕不再多想。
這次遭受鬼臉妖蜂的突襲,對他而言,反倒是一樁好事,輕輕松松收集了六十余對妖蜂獠牙。
和白撿了一批五品靈材也沒區別。
經此一戰,也讓化岳樓船破損大半,滿目瘡痍,事后統計,船上的九位先天武宗人物遭難,被鬼臉妖蜂殺死。
這樣的損失,讓掌控此船的顧青都心都在滴血,臉色陰沉難看。
秦洞虛等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才剛抵達亂靈海不久,就碰到是這樣一場禍事,自然讓人心情很差。
不過,接下來的路途上,倒是風平浪靜,雖也遭遇了許多可怖的天災,但都有驚無險地避開。
兩個時辰后。
遠遠地,一陣縹緲的啼鳴聲傳來,在天地間不斷回蕩,猶如嬰孩哭泣之聲般,極為滲人。
“到了!”
化岳樓船上,秦洞虛憑欄而立,目光灼灼,露出期待之色。
在他身邊,顧青都、澄真等大人物,也都把目光齊齊望向遠處,神色間浮現出抑制不住的震撼。
就見極遠處的天地間,有神曦蒸騰,光霞如瀑,遮蔽千丈范圍的天地間,襯得那片天地一片煌煌神圣的氣息。
而在虛空中,則有一座天宮似的建筑浮現,直似有無垠高大,通體似由神金仙玉堆砌而成,彌散出萬千道神虹。
一眼望去,就如神仙棲居之
“公子你看,那便是群仙劍樓的遺跡力量所化,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懸浮在此,吸引天下修行者前來。”
花信風靈眸發亮,滿臉期待,“只看這等曠世異象就知道,那遺跡之中,定有了不得的造化問世!”
蘇奕遠遠眺望,凝視片刻,道:“這地方,的確是一個機緣之地,可同樣,也充斥極大的兇險,接下來的行動中,莫要貪念什么寶物,先摸清楚那其中的玄機,再動手也不遲。”
在他眼中,那虛空中再神圣輝煌的景象,也掩蓋不住一股沖霄而起的殺氣!
花信風點了點頭。
她內心也有些緊張,畢竟,此次行動中,競爭者極多,會發生諸多不預測的兇險。
“該死!有人早已捷足先登,進入了那一座遺跡中!”
驀地,樓船上響起秦洞虛震怒的聲音。
眾人順著他目光看去,就見虛空中那一座宛如天宮般的建筑門庭前,兩扇足有十丈高的大門早已開啟,門內光霞氤氳,看不清楚究竟。
“按照之前的推斷,不是說這遺跡入口的封禁力量,會在三天后才能消散嗎?”
顧青都皺眉。
“肯定是有人提前動手,破壞了那封禁力量。”
游長空臉色陰沉。
一想到一樁天大的造化,竟然被人搶先一步,這些大人物誰能不焦灼惱怒?
“諸位莫急,這等遺跡之地,兇險莫測,就是提前進去,不見得就能第一時間奪得造化。”
秦洞虛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更何況,哪怕其中的造化被他人得到,我們一起出手,再將其奪過來便是!”
“走,我們也進去。”
說著,他已率先行動起來。
當即,化岳樓船上的強者,皆飛掠而起,跟在秦洞虛后邊,朝遠處虛空中的天宮中掠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入那天宮大門后,身影便消失不見。
沒有人注意到,蘇奕在進入這扇大門時,目光朝遠處的海面掃了一眼,而后就收回目光,走了進去。
“那家伙是誰,神念力量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海水下方,足有百丈深的地方,一個身著杏黃道袍,模樣俊秀的少年,臉色微微一變。
若葛長齡在,一眼就能認出,這少年正是他的弟子葛謙。
“怕個球,進了那群仙劍樓的遺跡,也和主動送上門的韭菜沒什么區別,就等著被人收割吧。”
葛謙神魂中,一道蒼老的聲音悠然開口。
“老家伙,你確定這群仙劍樓內,真的是一個被人提前布置好的殺局?”
葛謙神色明滅不定。
“既是殺局,也是機緣之地,有人打算一箭雙雕,收了機緣,再黑吃黑,把那些個被機緣引誘過來的韭菜都收割了。”
蒼老的聲音微微有些凝重,“這樣的渾水,我們還是不去摻合為妙。”
葛謙嗤地笑起來,“以前時候,你不是經常慫恿我去冒險,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證,這蒼青大陸上,還沒有誰能威脅到你嗎?”
話語透著濃濃的諷刺味道。
那蒼老的聲音惱羞成怒般,惡狠狠道:“你小子懂個屁,我們前來的這些天里,起碼見到了三個奪舍者,除此,還有一些元府境邪修,最弱的角色都有辟谷境修為。以你小子如今那先天武宗境的修為,哪有資格和他們掰手腕?”
頓了頓,他唏噓道:“老夫也曾是睥睨諸天星空的大人物,皇境見我也低眉,不敢不敬,不曾想,如今卻淪落到僅僅只剩下一縷殘魂,若非如此……哼,就那些個小螻蟻,老夫翻手可滅!”
葛謙沒好氣道:“行了,什么時候你能改掉這種吹牛的習慣,我起碼還能高看你一眼。”
說著,他眉頭微微一皺,“奇怪的是,那蘇奕卻至今不曾顯現蹤跡,他難道對這等曠世機緣不感興趣?”
談起蘇奕,那蒼老的聲音變得嚴肅一些,道:“或許,那家伙早已經來了,只是沒有被我們發現而已。”
“是嗎,我可真想見識見識他的風采啊……”
葛謙悠然向往。
前不久的時候,他從大周北疆渾溟海深處返回后,就聽說了有關蘇奕的一系列轟動大事,驚得渾身直冒冷汗。
這才多久,那蘇奕就強大到殺陸地神仙如殺雞宰狗的地步了?
震驚之后,他就感到無比慶幸,當初沒有去找蘇奕的麻煩,否則,倒霉的注定會是自己了!
“你想和他動手?雖說你和他一樣是先天武宗,并且修煉的乃是本座所傳授的‘玄武真炁經’,論底蘊和戰力,也足以跨境界去滅殺這世俗中的辟谷境角色,可你若真遇到蘇奕……”
不等那蒼老的聲音說完,葛謙就打斷道:“我只是想見識一下他的風采,遠遠地看一看而已,誰說我要和他打架了?我還想多活一些日子呢!”
蒼老聲音憋了半天,吐出一個字:“慫!”
恨鐵不成鋼。
葛謙不以為然。
忽地,那蒼老聲音似察覺到什么,急促道:“連運轉玄武閉息訣!”
葛謙心中一震,來自謹慎小心多年磨煉出的本能,讓他第一時間就按蒼老聲音所說,運轉秘法,將一身氣息徹底內斂,整個人宛如沒有了生機,化作一塊冷冰冰的海底碣石般。
幾乎同一時間,一股恐怖的神念力量掃過這片海域,宛如來自神祇的窺視,帶著讓人窒息的強橫威壓。
那一剎,葛謙毛骨悚然。
而遠處海面上,則憑虛立著一個足有十多丈高,宛如一座小山峰般的白色巨猿。
巨猿眼神清澈平和,雙臂抱胸,手中握著一柄丈許長的金色大戟。
而在其寬厚的左肩上,擺著一個蒲團,一個女子穿著一襲素凈玉袍,懶洋洋坐在其上。
女子女扮男裝,唇紅齒白,俊秀十足,其右手中,握著一柄雪白羽扇,輕輕揮動,儀態閑散。
她就宛如來游山玩水似的,遠遠望著那群仙劍樓的遺跡,半響才笑道:“重陽,走吧,去那不歸島瞧一瞧,等過段時間再來此地。”
宛如山峰般高大的白色巨猿,微微頷首,恭敬道:“是,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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