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來歷不明的神秘年輕人所救?
青衿他們頓時被吸引了。
就見常過客眸子中泛起追憶之色,道:“那天晚上,天降暴雨,我在避雨時,偶然見到了一男一女。當時,我以為那青袍少年是哪個大宗族的子弟,因為他實在太奇怪,行走荒郊野嶺之間,不止帶著個絕美的侍女,還隨身帶了一把可供躺著歇息的藤椅……”
周知離好笑道:“這家伙倒是挺會享受的。”
青衿瞪了他一眼,“別打岔。”
常過客嘆道:“后來的事情證明,我走眼了,那少年看似只是聚氣境修為,卻堪稱神通廣大,深不可測……”
說著,他語氣帶著一絲絲的感嘆,把那天晚上的戰斗和盤托出。
聽罷,鄭天合都不禁震撼道:“劍御雷霆,隔空殺敵?這豈不就是陸地神仙的手段?”
常過客深以為然道:“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少年,竟擁有如此巧奪造化的強大手段。”
這時候,就見周知離神色怔怔道:“這風格……怎么和蘇公子很像?他當初在青鼎校場中,就曾劍引風雨,殺一眾重甲兵卒,宛如神仙般,震撼全場。”
說到這,他語氣也變得激動,“并且,蘇公子身上顯露出的修為,也是聚氣境,也常穿著青袍,難道真的是他?”
“蘇公子?”
常過客一呆。
卻見周知離目光看向青衿,道:“師叔,你覺得呢?”
青衿如夢初醒似的,玉容明滅不定,道:“應該……就是他……”
聲音很復雜,有吃驚,也有一絲絲恨意。
在聽到常過客描述那青袍少年滅殺花憐秀三人的場景時,青衿一下子就想到了蘇奕,并且有極大把握認為那青袍少年就是蘇奕。
只是,青衿卻無法忘記,當初在云河郡城浪淘沙時,蘇奕打她的那一巴掌。
故而,此刻提起蘇奕時,神色才會那般復雜。
周知離眼眸發亮,道:“常師伯,能否跟我們說說那一男一女的模樣?”
常過客想了想,便一一說來。
周知離一拍大腿,笑道:“一定是蘇奕蘇公子!他身邊那女子應該就是……嗯,茶錦姑娘。”
說到茶錦,他心緒也產生微妙的變化,有些酸澀。
“殿下,您口中的這蘇奕蘇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鄭天合忍不住道,他聽得心中澎湃,也禁不住油然而生敬仰之意。
“不錯,我也正好奇這位救命恩人的來歷。”
常過客也同樣好奇。
周知離感慨道:“他啊……是我見過最獨特和神秘的一個人物,猶如謫仙般,超然脫俗。猶記得第一次見面時……”
接下來,他侃侃而談,把當初如何在樓船上遇到蘇奕,直至在云河郡城中的一些經歷皆娓娓道來。
說到最后,已是眉飛色舞,臉上盡是與有榮焉的感慨之色。
常過客和鄭天合聽完,也不由倒吸涼氣,似這般少年,著實稱得上是謫仙風采!
唯獨青衿內心極為矛盾和復雜。
她曾拒絕過給蘇奕當侍女的建議,也曾被蘇奕毫不客氣地抽了一巴掌。
原本,她內心早已發誓,遲早要找回丟掉顏面。
可誰曾想,偏偏是蘇奕,在那荒郊野外的大雨之夜,救了她的師兄……
這讓她一時竟都無法恨起蘇奕來。
“哈哈哈,這次蘇公子何止是救了常師伯一命,還等于幫我殺了三哥的三個宗師境門客!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
周知離撫掌大笑,渾身一陣舒坦。
宗師級的門客,每一個都有著極重要的作用。
可以說,花憐秀三人的死,絕對會給他的三哥周知震造成沉重打擊!
“可惜,這位蘇公子不在袞州城,否則,鄭某定要奉他為座上賓,以珍藏的佳釀好生款待。”
鄭天合輕嘆。
“不,蘇公子就在城中。”
常過客忽地說道,“就在我剛才等待青衿師妹的時候,就恰好碰到了他。”
“什么?蘇公子也來袞州城了?”
周知離驚喜,道,“常師伯,你可知道他如今在何地?”
常過客苦笑搖頭,道:“他那等人物,不愿和我有太多牽累,早不知道去何地了。”
“這個好辦,我鄭家在城中還是有點力量的,要查出蘇公子的下落并不困難。”
鄭天合笑呵呵說道。
周知離登時提醒道:“舅舅,在找蘇公子的時候,千萬不可有任何冒犯之舉,他為人看似淡泊,可骨子里極其之傲,怠慢不得。”
鄭天合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眼見他們這般在意蘇奕,青衿忍不住道:“殿下,你今日不是要去摩云樓赴約?現在可馬上都晌午了。”
周知離一怔,登時想起了俞白廷的邀請,起身道:“行,咱們現在就去見一見這俞白廷,對了,舅舅你派人去通知穆大人,讓他和我一起去。”
“常師伯也一起去吧?”他發出邀請。
常過客點了點頭。
漱石居。
占地足有五畝,院落內茂林修竹、小橋流水,一座座閣樓古色古香,錯落有致。
在庭院中央位置,還有一個栽種著荷花的小湖泊,環境極為清雅靜謐。
“蘇兄,您覺得這一處宅邸如何?”
走向正廳的曲折廊橋上,陳金龍小心翼翼問道。
“不錯。”
蘇奕點頭,“不過,待會你去把居住在此的仆從全都撤了。”
陳金龍一怔,雖覺得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您看,是否還需要添置一些其他物品?”
蘇奕搖頭道:“不用。”
沒多久,眼見蘇奕已經沒有談話的興趣,陳金龍很識趣地告辭離開。
一座飛檐斗拱,古意盎然的閣樓二層。
蘇奕負手立在軒窗處,看著院落中那在湖泊中搖曳生姿的粉色荷花,不禁暗暗點頭。
居住在此,清寧靜謐,的確比住在客棧強多了。
“你先收拾安頓一下,待會我們一起去吃個飯,逛一逛這袞州城,熟悉一下狀況,順便去金石閣走一遭。”
蘇奕吩咐道。
正在不遠處烹茶的茶錦連忙答應,她也早想購置一些衣物,換上漂亮的裙裳了。
摩云樓。
袞州城內屈指一算的頂尖酒樓,高有百尺。
望星殿內。
當周知離、青衿、穆鐘庭、常過客抵達時,俞家之主俞白廷早已等候在那。
“讓俞族長久等了。”
甫一走進大殿,周知離笑著拱手見禮。
俞白廷起身,只輕輕點了點頭,淡然道:“六殿下,坐吧。”
眼見他態度這般冷淡,周知離臉上笑容也隨之消失,他自顧自坐在俞白廷對面。
看了一眼桌上那一道道珍饈美味,周知離道:“俞族長今日召見我,是要吃飯飲酒,還是另有事情?”
俞白廷神色平淡地笑了笑,道:“殿下快人快語,那俞某也就直說了。”
“洗耳恭聽。”周知離點頭。
俞白廷坐直身體,渾身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嚴,道:“昨晚發生的事情,讓俞某心中很不高興,俞某斗膽,想跟殿下做個買賣。”
周知離皺眉,疑惑道:“昨晚發生了什么事情?”
俞白廷冷哼,道:“殿下,都到了這等時候,就不必再裝了。”
周知離愈發疑惑,滿頭霧水,“俞族長,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昨晚可什么也沒做。”
“殿下何等尊貴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親自去做那等卑劣之事。”
俞白廷眼神淡漠,不怒自威,“可殿下總該不會忘了,身邊那個名叫蘇奕的年輕人,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吧?”
聲音已帶著一抹質問的味道。
這態度讓周知離很不舒服。
不過,當聽到蘇奕二字,他登時愣住,道:“和蘇公子有關?”
青衿、常過客、穆鐘庭也都一怔,這是什么情況,難道蘇奕惹到了俞家?
俞白廷道:“殿下,明人不說暗話,老夫只問一句,這蘇奕是否是你的屬下?”
“不是。”周知離搖頭,“他是我朋友,不過,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
不等他解釋,俞白廷揮斷道,“殿下,無須再解釋,你承認和這蘇奕有關系,這就已經足夠了。”
眼見俞白廷這般不客氣,周知離也不禁惱了,面無表情道:“俞族長今日找我,是打算興師問罪?”
大殿氣氛也變得沉悶壓抑起來。
“不,俞某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和殿下過不去。”
俞白廷神色淡漠道,“俞某只是想跟殿下做個交易,只要殿下將那蘇奕殺了,我保證,會在茶話會上支持殿下所推舉的人選。”
“殺了蘇奕?”
周知離錯愕,沒好氣道,“俞族長,且不說蘇奕不是我的屬下,他就真的是我的屬下,我也斷不可能答應這件事了!”
開什么玩笑,蘇奕那等謫仙人物,遠非這世俗中的宗師可比,誰傻了才會做出那等蠢事!
俞白廷臉色一沉,道:“俞某不妨直言,昨天晚上,我已經和總督向天遒見過面,殿下確定要為了一個蘇奕,而失去我俞家的支持?”
“我勸殿下最好冷靜三思,千萬別沖動了。畢竟,我可不希望因為一個年輕人,和殿下鬧得不愉快。”
聲音淡漠而平靜。
說罷,俞白廷好整以暇地飲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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