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首席出關了,難道他已經進階武極境了嗎?”
“你知道什么?首席的閉關之地被雷劈了,沒被驚得走火入魔,就已經是得天之幸,這關自然也就閉不下去了!”
“哎,首席已經優秀到遭天妒了嗎?”
“也是,真要讓他沖到了武極境,那還了得?”
“這才第一學年吶,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還在氣血境,連非凡武者的第一重天武元境還沒有進入,和人家一比,想一想都心塞!”
作為通幽學院第一學年的首席,商夏對于身后的議論故作充耳不聞,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實則內心卻是慌得一匹!
商夏怎么也沒想到,一道霹靂炸響,驚得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換了一具軀體,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非凡武者的世界!
此時的商夏濃眉朗目,身材欣長,一身皂白長衫,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祥云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騰云寬邊錦帶,綴著一枚頗具古拙之意的羊脂白玉佩,手持一柄象牙折扇,看上去豐神俊朗,賣相極佳。
通過原主的記憶,商夏發現自己的身份似乎很是不凡。
商夏所在的商家乃是幽州世家遺族,本身便擁有著深厚的傳承底蘊,可謂天下聞名,如今更是這通幽城的四大豪族之一。
他的祖父商博,非但是商家族長,而且作為通幽學院最初的奠基者之一,從學院建立至今,一直擔任學院高層,位高權重,如今更是位居副山長之位,乃是通幽學院公認的五大高手之一。
而作為商博唯一的嫡孫,商夏非但在家族之中享有極高的地位,更是頗得祖父的關愛。
更為難得的是,他自己本身還是一個天才,在入得通幽學院不到一年,便成功踏入非凡,并拿到了新生的首席。
要知道,通幽學院可是邊疆五大學院之一,門檻極高,能夠進得這里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庸才,如同商夏這般身份背景的,也并非全然沒有。
然而即便是在這般情形之下,商夏仍舊能夠力壓同期一眾新生,就顯得頗為難得了。
“家世背景非凡,有高手爺爺罩著,自己也是天才,長得又一表人才,偏偏還努力上進,感覺自己一開局就是要走上人生巔峰的樣子,這可有點兒飄啊,不會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吧?”
商夏喃喃自語道。
“哼,不就是有個副山長爺爺嗎?要是我也是幽州世家之后,頭上有個嫡親的長輩做學院高層,修煉資源流水一般供應,我也能做首席!”
冷不丁這么一道聲音傳來,就像是寒流過境,一下子冰封了身后所有奉承諂媚的議論之聲。
商夏身形微微一頓,回過頭看向說話之人。
那說話之人原本就不屑與那些諂媚之人為伍,更見得商夏在一片稱頌聲當中面帶微笑,徐徐走過,更覺他是在裝腔作勢,心中越發不忿,便忍不住將不知藏了多久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可話一出口,這人心中便有些后悔。
眼見得商夏轉過身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覺得不能慫,便努力的昂起頭來,正與一雙似笑非笑的目光對上。
可就在這一剎那,這人便感覺那一雙眼睛之中隱隱有電光迸射,刺得他雙目生疼。
“啊……”
那人忍不住大叫一聲,雙目淚涌,向后退了幾步。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咝——,難道是‘目擊’之術?”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傳來,緊跟著便又是對商夏的一陣贊頌。
商夏微微笑了笑,手中折扇打開在胸前輕搖,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去,剛剛仿佛只是隨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可實際的情況,卻只有商夏自己心知肚明。
這實際上是體內新增非凡力量,因為無法做到完美掌控,在情緒波動之下產生外泄所造成的現象。
那個出言挑釁的家伙,卻是在不湊巧的情況下,淪為了商夏無意中立威的倒霉蛋。
然而商夏卻感覺越來越不對了。
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
這種輕描淡寫的動作……
仿佛都已經隨他演練了千百遍,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一般,被他自然而然的做出來,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
那種居高臨下的自信,于無形中將自己的優越感和俯視感表達的淋漓盡致。
商夏終于明白過來了:我這是在裝逼啊!
難怪前身遭了雷劈……
今后一定要低調,低調才是王道啊!
就在商夏一邊保持著自己綽約的風姿,一邊自我反省的時候,卻聽得身后那道聲音,帶著不屈不撓的語氣再次傳來。
“商夏,你莫要得意,家世代表不了一切,一時的得意也說明不了什么,通幽三舍六年,咱們來日方長!”
商夏這一次連頭也不回,只是搖頭輕笑,看在他人眼中就仿佛他根本對于身后的叫囂不屑一顧一般。
身后那挑釁的聲音剛落,緊跟著便受到了眾人的嘲諷。
“竇仲,你這牛皮吹大發了!”
“竇仲,你才氣血后期,雖然平日里也很努力,可實際上現在連非凡武者的門檻都還沒有摸到,首席他都要進階非凡武者第二重武極境了,你能明白這當中的差距嗎?”
“就你,也想挑戰首席?人還是現實一些的好,不要這么好高騖遠!”
可只有商夏這時心里才恍然,他終于明白哪里不對了,這不就是小說橋段當中經典的絲逆襲的前奏么?
此番自己的一道眼神都能將對方按在地上摩擦,難道說接下來這個叫竇仲的同學,就會奮發圖強,爆發出莫欺少年窮的小宇宙,各種作死卻偏偏不死,得各路大能賞識指點,機緣如雨,神功秘籍拿到手軟,靈丹妙藥吃到想吐,一路打怪升級,然后于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踩在腳下,驚爆一地眼球?
那么接下來是不是自己就應該在憤怒之下智商急劇下降,利用家族力量各種打壓暗害,卻又被對方一路化解并當成踏腳石的同時,再一路博取同情,讓整個商家成為眾矢之的,最終連帶著祖父都被對方踩在腳下,風光無限,說不定到時候連院長大人都要覺得自慚不如,退位讓賢,最終踏上人生巔峰?
想到這里,商夏覺得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爽了!
逆襲?
呵呵……,自己好像在這個世界找到了一些樂趣!
商夏出得通幽學院大門,遠遠便看見一位三旬左右的虬髯壯漢迎面快步走來。
“小少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商夏忍不住就要翻個白眼,將手中的折扇一收,毫不在意道:“只是閉關之地遭了雷擊罷了,本少并未受到影響。”
這當然不是真相,真相只有商夏一個人知道,而且還要深深的埋在他的心底。
“只不過,”商夏的雙眼微微一瞇,隱隱有寒光閃爍:“那閉關之地無端引來雷擊,卻是該好好查一查!”
虬髯壯漢沉聲道:“實際上在雷擊發生之后,大小姐就已經派人在查了。”
商夏點了點頭,語帶雙關道:“但愿一切都只是意外!”
這時虬髯壯漢咧嘴一笑,看上去讓人感覺有些畫風怪異,道:“小少爺,與沐姑娘約定的時間快要到了!”
商夏笑道:“七叔,叫我名字就好,自家人總這么客氣做什么?”
虬髯壯漢正色道:“禮不可廢,燕七是大少爺的常隨,自然要有一個常隨的樣子。”
商夏知道拗不過他,只得隨他。
虬髯壯漢燕七這時已經牽過兩匹馬來,道:“小少爺上馬,咱們要趕些時間了!”
商夏正要上馬,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對了,七叔記得讓人去查一查一個叫做竇仲的底細,此人跟我同年進的通幽學院。”
燕七點頭應下,道:“這個簡單,很快就會有消息!”
商夏上得馬來,笑道:“也不知她要做什么,偏偏約去她未婚夫家見面,莫不是要去逼婚?”
燕七聞言卻是并未搭話,神色間略有沉吟之色。
商夏見得燕七神色情知有異,笑問道:“怎么,七叔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燕七斟酌道:“近來沐姑娘與小少爺交好稍顯刻意,往來也頻繁了一些,雖說只限于武道交流,可落在其他人眼里,卻未必這樣看,況且學院之中多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女,小少爺是人中翹楚,那沐姑娘也算花中絕色,這背后就難免有人嚼些舌根……”
“哈哈……人家可是有未婚夫的。”
商夏干笑一聲,前身的感覺和記憶告訴他,自己對于這位沐姑娘可是很有些想法的。
但也僅限于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想法罷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縱使再天才,心智也不大可能成長到城府深如海的地步。
只是為什么那種先前遇到竇仲的感覺又來了,而且更加強烈?
主仆二人馭馬而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座看上去很是普通的小院門前。
在門前,卻已經有人先到了這里。
商夏連忙下馬,將韁繩扔給燕七,快步走上前來,道:“弟子見過張教習,見過劉訓導、馬訓導!”
迎面三人,當中一位面容高古,三縷長須,看上去很有儒雅之氣,正是通幽學院二十四位教習之一的張好古。
這位張教習向來以博學多識聞名學院,在學院師生當中享有清譽,頗受尊敬。
教習乃是學院武道生員的業師,按照商夏的理解,便相當于任課老師。
至于劉知非、馬曉峰兩位,前者乃是學院外舍甲房的訓導,后者乃是丁房訓導。
按照商夏的理解,訓導便相當于班主任,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輔導員。
因為在通幽學院,訓導是沒有資格教授武道生員的。
據商夏所知,今日的主角沐清雨沐姑娘身在外舍丁房,直管訓導正是馬曉峰。
而劉知非訓導所轄的甲房,沐清雨的未婚夫朱英便是其中的生員。
至于商夏自己,則是外舍丙房的生員,他的直管訓導叫做孫海薇,乃是一位女性非凡武者。
“呦,連外舍的首席都到了,只是不知道這沐丫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難道是要我們給她做證婚人嗎?”
張好古教習性格隨和,在見到商夏后便開起了他的玩笑。
商夏苦笑道:“弟子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按說三位老師先到,就算沐姑娘未至,朱師兄也應當先將三位迎進去奉茶才是,可現在……”
不用商夏多說,三位學院的老師顯然也早已意識到今日的事情怕是會有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