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宇、蒼靈兩界相融已然是大勢所趨。
這一點在四階武者當中已然是公開的秘密。
如今蒼宇界武者針對于蒼靈界融合是存在巨大分歧的,而這種分歧直接導致的后果便是,盡可能的延緩兩界相融的時間,從而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通幽學院此番將珊瑚林玄界融入到學院自身玄界之中,這原本就是一件籌謀良久的事情。
為此,通幽學院事先早已不知道向外允諾了多少好處,這才拉攏得其他四大邊疆學院前來相助,甚至連冀州白鹿福地都派遣了一位四重天長老過來。
將珊瑚林玄界從兩界戰域之中遷移出來,雖說同樣會對界域屏障以及兩界本源有損,但畢竟損耗不大,有通幽學院駐守幽州殘敵二十年之功,以及寇沖雪余威猶在,這件事情還在各方勢力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但如若通幽學院當真要借機大量抽取兩界本源,用來將通幽學院的玄界一舉晉升為福地,那可當真就有可能動搖蒼宇界的本源根基了!
而通幽學院也必將與各方勢力反目,包括原本同為盟友的其他四大邊疆學院,徹底成為整個蒼宇界的眾矢之的!
因此,眼見得這座新生成的通幽玄界,如同無底洞一般吞噬著從界域通道之中傾斜而下的兩界本源,隨著常懷武的一句質問,一下子便令在場的四階武者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面對常懷武的質問,柳青藍認真的答道:“學院的確有晉升福地的計劃,但絕不是現在!”
聽得柳青藍的回答,現場的氣氛稍顯緩解,但仍有人表露了懷疑。
“真是如此?在韓某看來這新的通有玄界吞掉的本源潮汐可有些多,在這樣下去,就算不晉升福地,界域屏障恐怕也會大受影響。”
韓重威顯然對于柳青藍的回答并不信任。
“珊瑚林玄界在之前的大戰當中受損極為嚴重,修復所需的本源自然要多一些。諸位放心,我通幽學院居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況且一座福地又哪里是只憑本源潮汐就能晉升的?”
眼見得諸人向柳青藍問詢,便如當場發難一般,通幽學院新晉的四階武者康辭連忙開口幫腔。
安白眉有意平息彼此間的爭端,聽得康辭所言,馬上開口道:“如此便是最好!”
常懷武看了想要和稀泥的安白眉一眼,貌似不經意的嘆了口氣,道:“還想著此番能早些撈些好處,如今這本源潮汐連一座玄界都不曾注滿,莫不是姬副山長在里面沖擊武罡境?”
見得柳青藍與康辭都皺著眉頭向他看來,常懷武索性直接道:“聽聞當初珊瑚林一戰,朱家的老祖可是進階了五重天的,只是后來被你們圍攻致死,難道就不曾從他身上剝離一道元罡?”
這一下果真再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回來。
通幽學院可是被“證實”擁有五階進階配方的,如今本源潮汐倒灌,若再有一道元罡可供煉化,那么修為早已至少達到四重天大成的姬文龍,的確是有資格沖擊第五重天的瓶頸的。
若姬文龍當真能夠成功……
商夏縱身躍起的剎那,忽然注意到了李天壽臉上浮現出狠辣的譏諷之意。
然而此時縱使明白眼前是一個陷阱,商夏卻也不得不繼續往里跳!
赤星槍槍出如龍,一出手便全力以赴,施展出他目前所掌握的威力最為強大的第六槍式——歸流槍!
但這一槍卻并非是沖著為首的李天壽,而是所有人!
凝聚的槍芒在赤星槍的槍頭驟然迸發,原本應當匯聚天地元氣凝為一槍的歸流槍,此時卻在商夏的手中逆行施展。
如此一來,槍式分散,歸流槍的威力必然大降。
但商夏這一槍真正的目的卻并不是為了要傷人,而僅僅只是為了拖住眾人之后,為他創造脫身的機會。
既然已經明了是對方設下的陷阱,而且已經踏了進去,商夏自然沒有一條道走到黑的道理,立馬脫身才是關鍵。
商夏在踏進陷阱的一剎那便做出應對,應變不可謂不迅捷,然則白鹿福地一眾精英武者設下的陷阱,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能夠擺脫的?
在李天壽等人各自施展手段,將飛刺而來的槍芒各自湮滅的同時,這些人甚至尚有余暇激活事先已經布置下來的陣法。
一瞬間,這片亂石灘周圍的樹木枝干上紛紛有簡易的符紋亮起,原本覆蓋在樹冠上的霧凇、冰棱之物,紛紛激射而出,如同在這片天地間織就了一張羅網,將商夏可能脫身的方向堵的嚴嚴實實。
眼見得強行脫身無望,商夏只得落入兩塊巨石中間,借助兩側的巖石擋下了大部分的冰刺、冰錐之物,剩下的便已經不足為慮,被商夏隨手以赤星槍一抖一圈一震,盡皆化為了洋洋灑灑的冰粉。
可就是這么眨眼間的功夫,李天壽等人已然再次圍了上來,五位各自修為都已經達到了武意境的高手,將商夏團團圍在中間。
幾乎與此同時,一聲慘叫從溪水源頭的亂石堆處傳來,令李天壽等人皺眉不已。
卻原來是剛剛那位被商夏射傷的武者,本就已經戰力大損,可偏偏商夏剛剛那一槍可沒有把他給忘了。
李天壽等人急于包圍商夏,防止其逃脫,反倒忽略了此人。
這一下,這位倒霉的白鹿福地精英弟子,只能獨自一人面對商夏這一道槍芒。
哪怕這一道槍芒的威力僅有商夏全力以赴的六分之一,也足以令此人傷上加傷,慘叫一聲后徹底昏死過去。
可偏偏這個時候,已然完成對商夏包圍的李天壽等人,沒有一個人還敢在這個時候分心。
剛剛商夏那一槍,已然讓他們所有人都認識到了眼前這個可能比他們還年輕武者的厲害!
“商夏,束手就擒吧,以一敵五,你沒有勝算的!”
李天壽先前身為白鹿福地嫡傳的自得已然收了起來,但此番謀算成功的成就感,還是令他在言語間始終保持了一種對商夏俯視的態度。
面對周圍五位同階武者的包圍,商夏神情依舊冷靜如故,目光落在李天壽的身上,沉聲道:“你認得我?”
李天壽冷笑一聲道:“嘿嘿,能來這
里的便只有你!你以為這道地下水脈的出水口,以我白鹿福地的底蘊會找不到?”
“既然我們事先找到了這里,那么亂石堆下的靈煞葫蘆,以及被你掩埋的被商家槍術戳的稀爛的蒼靈武修的尸體還會是秘密嗎?”
“再對比一下陳三陽在峽地通道被殺時的槍傷,以及二人被殺時間的先后,你以為你的身份還能隱藏到什么時候?”
“況且你將靈煞葫蘆留在這里,顯然是為了收集從地下水脈散溢出來的煞霧,那就說明你遲早會回到這里,我等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呵呵,作為寇沖雪失蹤前所見的最后一人,雖說如今通幽學院成為域內域外各方勢力的眾矢之的,而令你現在的價值大減,但只要事關寇沖雪,便是奇功一件,如今這香餑餑卻是要落在我等師兄弟的頭上了!”
李天壽幾句話便將一切的前因后果解釋的通透,說到最后得意之處,李天壽等幾人盡皆放聲大笑,看向商夏的目光,就仿佛看到了一大堆修行資糧。
商夏聞言臉色陰沉的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毫無疑問,這一次完全就是自己大意了,也更小覷了白鹿福地一位四階陣法大家的手段。
商夏明明從步先生那里已經得知了長楓城地下水脈靈穴的異動,那個時候他便應當想到,事關一道靈煞孕育,以及白鹿福地五階老祖降臨之事,無論是長楓城還是高云來,都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
況且商夏以為用亂石堵住了溪水的源頭,遏制了地下水脈干流的噴涌,便能讓長楓城花費更長的時間進行探查,而這就更是對一位四階陣道大家手段的無知了。
他還以為自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撈一把好處,卻不知道人家早已經布下了陷阱,就等他自投羅網。
便在這時,又聽得李天壽拍手笑道:“此外還要多謝這位商公子,靈煞葫蘆也算一件異寶,里面收集的煞霧雖不足以用來煉化為本命靈煞,卻也多有妙用,我等就卻之不恭了!”
商夏自不會因為對方三言兩語便自亂陣腳,盡管身陷包圍,卻仍以赤星槍遙指李天壽,道:“早聞白鹿福地的嫡傳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商某今日不才,要向李兄領教一番!”
李天壽滿臉譏誚的嗤笑道:“怎么,還想與李某單打獨斗?李某如今占盡上風,為何要與你逞匹夫之勇?笑話!諸位師弟師妹,我等一起出手擒下此獠,不能讓羅師弟白白受傷!”
五位白鹿福地的三階武者同時出手,瞬間就讓商夏就落入下風,甚至陷入了極為狼狽的境地。
李天壽等人勝券在手,而且打著生擒的主意,自然就不會盡快將商夏逼入絕境,而是如同貓戲耗子一般,慢慢的消耗他體內的真氣,消磨他自身的銳氣。
李天壽眼珠子一轉,一劍將商夏逼得身形踉蹌,險些被另外一人所傷,口中卻笑道:“差一點兒忘了,陳三陽既然死在你的手中,那么就是說他身上的兩界錨旗如今也在你的身上嘍?哈,諸位師弟師妹,這件功勞可比靈煞葫蘆還大!”
其他幾位白鹿福地的武者聞言又是一陣歡呼鼓噪,看向商夏的目光便越發的熱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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