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原本想要從眼前之人的口中得到更多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卻不料在猜到這神秘的與蠻裕洲陸可能同源的第三方勢力,可能想要重新兼并這座洲陸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間向商夏出手。
好在商夏一直沒有放松警惕,百金劍當即做出反應,七種不同的兩極劍意融為一體,七絕合一,同樣破開虛空與那鐵尺轟然相撞。
叮——
一聲脆鳴聲響當中,商夏如遭重擊,整個人在半空當中一路飛退了數十丈才堪堪穩住了身形,手中的百金劍“嗡嗡”作響,幾乎就要把持不住。
“七絕劍”在四象煞元的催動之下雖然威力大增,甚至以“四象”催動“兩儀”,使得“七絕劍”在施展的過程當中又有升華。
但此時他所面對之人到底是一位資深的四階高手,其實力幾與流羽不相上下,商夏以二階武技與對方爭鋒,終歸還是要處于弱勢。
那武者一尺占得上風,自然要趁勢追擊,那鐵尺也是凌厲,再次劃開虛空之際,便已經在一竄流光之中分化開來,趁著虛空扭曲破碎之際,大有將商夏大卸八塊之勢。
商夏再次冷靜面對,百金劍虛空一挽,接連七朵劍花閃爍,已然在身前結成了一片劍網,而后便再次與那鐵尺正面對上。
在一片密如急雨一般的金鐵交鳴聲響當中,商夏以劍陣構筑而成的劍網被對方撕扯的七零八碎。
然則對方那鐵尺之威卻也被消耗了六成。
那武者見狀頓時面露哂笑,手中鐵尺并未收回,而是繼續向著空門大開的商夏斬去,自信足以將他的護身煞光撕扯開來。
然而不等他的鐵尺碰觸到對方的護身煞光,這武者臉上的神情就已經變了。
便見得商夏右手的百金劍被蕩開之后,左手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斷刀,徑直化作一道金紅色的霹靂雷光,挾著滾滾刀意,越過對方的鐵尺,鎖定對方的氣機斬殺而至。
“二十四節氣神刀”第三式——驚蟄!
這一刀式,兼具速度與威力,向來是商夏用來突襲、反擊,搶占先手的必備刀式。
那武者顯然沒想到商夏居然會以右劍左刀這種奇葩的方式對敵交手,更加沒有想到這用以反擊的刀式威能居然遠在劍式之上,而且速度居然還這般快,甚至能夠后發而先至!
倉促之下,此人忙不迭的縮回鐵尺,在半空之中接連抖動。
每一抖,都會有一道尺影分離,倏忽間幾次抖動,赫然便已經在他身前排列成了一面鐵尺盾。
可這鐵尺盾沒能堅持得了一瞬,緊跟著便是“轟隆”一聲炸響,鐵尺盾當即如同紙糊一般支離破碎。
那化作雷光的刀芒余勢不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入了武者的護身煞光之中。
“神兵!”
武者驚呼一聲,在刀芒沒入護身煞光的瞬間,頭頂用來束發的冠陡然破碎,在其身周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幕,也擋住了凌厲的雷霆刀芒。
可即便如此,武者也感到一陣陣的心悸后怕,身形更是在半空當中不斷的后退,試圖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而就在武者不得不浪費一件保命之物擋下商夏這出其不意的一刀之際,對方鐵尺的余勢同樣也撞入了商夏的護身煞光之中。
這還是商夏第一次在不借助其他外力的情況下,完全憑借護身煞光抵擋對手的攻擊,這也是他有意想要試探一下護身煞光守護力量的極限。
鐵尺余勢在撞入他的護身煞光的瞬間,便開始受到四象煞元所轉化而成的煞光的層層侵蝕,直至將之消磨殆盡。
“你……”
披風散發的武者望向商夏的目光既驚且懼,身形卻在半空當中不斷的后退,同時意圖向著其他方向迂回。
商夏輕笑一聲,只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打算,右手百金劍射出一道七絕劍氣,于虛空之中織成一道劍陣,攔截武者迂回的方向,而左手則趁勢橫空一斬,一抹幾乎要將虛空整齊的分成兩半兒的線條向著武者推進了過去。
很顯然,那武者在察覺到不敵商夏之后,立馬選擇后退并向著守護大陣的方向迂回。
商夏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以七絕劍氣為根基形成的兩儀乾坤劍陣倒還在其次,真正要命的還在于他左手斬出的那一記“春分”!
那武者同樣是識貨之人,哪里能夠看不出商夏那一式刀勢的危險?
危急關頭,只見此人再次以手中鐵尺在虛空之中接連虛點,每一點都精準的點到了那根線條蔓延的前端,生生將這根線條分割的速度降了下來。
然而武者手中的鐵尺每一次點出之際,都會承受著一道奇異煞元的侵蝕。
這種侵蝕針對的不止是武者自身的煞元,還是鐵尺的本體。
不過這種遲滯終歸還是給武者爭取到了另外的機會,只見他另一只手則拿出了一枚紫色玉晶,直接送入了被那一根線條分割的虛空當中。
紫色的雷霆開始在分割的虛空當中游走奔行,所過之處,虛空當中的一切都在跟著湮滅。
商夏的這一式刀勢“春分”,居然就這般被破掉了。
那種毀滅的氣息從虛空當中泄露出來的剎那,便是商夏都感到一陣陣的心悸,但此時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忌憚之意。
不用想商夏都能猜到,那枚紫色玉晶顯然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他便不信對方能夠再次拿一枚出來。
因此,商夏見狀非但沒有絲毫遲疑,反而身形在天際上空閃動,不斷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同時兜頭便更是一道斬落。
同樣是一道分割虛空,湮滅一切的線條出現,這一次商夏所施展的刀式乃是“秋分”!
那武者臉色已然大變,面對這樣一式刀勢,他已然沒有其他護身的手段可以憑依,只能仰仗手中的鐵尺硬接。
武者修為自從進階三重天,誕生了自身的武道意志之后,彼此交手爭鋒之際,往往武道意志的比拼更在招式、武技之前。
如果說這種氣機的交鋒在三階的時候還不明顯的話,那么待武者進階四重天,武道意志進一步升華為神意,這種氣機的比拼就變得越發的重要。
在兩位同階武者爭鋒之際,神意氣機的相互比拼,往往能夠直接決定彼此的進退。
便如眼下,商夏在與武者的較量當中雖然占得上風,武者眼瞅著無法反敗為勝,自然便想著全身而退。
然而壞就壞在此人在與商夏的氣機交鋒過程當中,自身神意完全被商夏所壓制,甚至壓制的程度比雙方交手的結果還要慘。
而這種情況便使得武者自身的氣機始終都在商夏的鎖定之下,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對方數次想要從商夏手中全身而退而不可得,只能任由商夏的刀式一式接著一式的落下,他也只能一式接著一式的強行接下來,將雙方交手的方式直接變成了自身底蘊消耗的比拼,直至兩人當中的一個最先支撐不住。
商夏的四象煞元,以四季輪回交替、生生不息之意為根本,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對耗,況且他還有神兵在手!
而事實上,在商夏的刀下,武者現在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秋分”之下,鐵尺震顫,伴隨著內腑震蕩,口噴鮮血,武者終歸還是接下了這一刀。
但這一刀卻也已經是武者所承受極限!
可商夏又怎么可能會給對方以喘息之機?
憑借著四象煞元的生生不息,商夏總能夠在極限的比拼當中搶得先機,右手百金劍刺破虛空,只這一劍便能將對方重創。
這一次,那武者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其他的保命之物,就連他手中的鐵尺都在與臨淵刀硬拼一記后本體受損,連煞元灌注都變得不暢。
眼瞅著就要一擊建功,商夏的神意卻在這個時候被擾動,便在他目光微動之際,一根古銅色的長槍已然從虛空之中探出,于間不容發之際點在了百金劍的劍尖之上。
叮——
這一擊不但中斷了商夏的劍勢,更分散了商夏的神意感知,使得幾乎都要放棄的武者驚醒過來,終于趁機擺脫了商夏的氣機壓制,并連忙抽身急退,與剛剛出手救下他之人匯合在一起。
不提那從商夏劍下脫身的武者一臉的驚魂未定,便是商夏被那一槍擊潰了劍勢之后,同樣是滿臉的驚愕,尤其是在他看清楚那只本體受損很是嚴重的古銅長槍的時候。
“婁軼兄,你怎么樣?”
熟悉的聲音,從一個手持著熟悉的古銅長槍卻不熟悉的面孔口中說出。
“原來是黃宇兄,咳……,沒想到黃兄這么快也趕到了,多謝黃兄出手相救!”
被稱作“婁軼”的武者,面色蠟黃,但能看出來他此刻卻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黃宇”手持古銅長槍當空而立,將婁軼護在身后,道:“婁兄且稍待,讓黃某來會會此人!”
"黃兄且慢!”
婁軼連忙制止道:“此人實力不凡,不過現在卻不是與外人爭鋒的時候。本源光柱的出現已經讓這座洲陸解體的時間大為提前,你我需盡快與岑禹、流羽等人匯合,與他們聯手守護好這里!”
“好吧!”
原本“躍躍欲試”的“黃宇”,無奈之下只能略有不甘的護著身后的婁軼,從另外一個方向向著守護大陣當中迂回。
許是商夏也明白,那婁軼雖然受傷卻戰力未失,如今對方又有幫手趕來,再斗下去自己已經不占優勢,但坐視二人即將進入大陣當中,他似乎心有不甘,下意識的跨前兩步。
“婁兄,你且開啟陣幕進去,我來斷后!”
商夏的動作令二人如臨大敵,“黃宇”連忙面向商夏在半空當中緩緩后退。
而在他的身后,婁軼已經開啟了陣幕先一步進入,而后維持著陣幕的門戶,等待“黃宇”也緩緩退到了陣幕之后,這才重新恢復了守護陣法。
陣幕之后,婁軼與“黃宇”不知道低聲了說了什么,兩人便拋下了陣外的商夏,向著本源光柱所在的方向趕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黃宇”卻是不著痕跡的轉過頭來看向商夏,一抹詭異的微笑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