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
商夏手中的玉河劍發出劇烈的顫鳴之音,若非玉河劍本身材質特異,怕不是連他自己都要掌握不住。
此時的商夏看上去臉色也有些難看,就好像剛剛那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卻內蘊驚濤的一劍,正在給他帶來反噬一般。
可事實上,此時商夏的感覺也的確與遭受反噬差不多!
在商夏忽然醒悟過來,劍術武技同樣可以讓兩極元氣融為一體,才是真正的所謂“剛柔并濟”,所施展的劍術才是真正的“剛柔劍訣”的時候,他那融合有剛柔兩極元氣的一劍自然順勢而發,且一擊建功!
之前他手段用盡都無法奈何的地行尸,一舉便被這一劍斬斷了手腕!
然而這明悟的一劍固然厲害非常,可到底也只是他初悟而成,尚未完全掌控至隨心所欲的境界。
劍式用盡,然則力量卻未散!
融為一體的剛柔兩極元氣瞬間分離,并開始相互排斥、沖突。
玉河劍身以及商夏自身的經脈,完全變成了兩極元氣沖突的現場。
好在商夏自身基于陰陽兩儀的理念,對于自身元氣掌控程度頗高,再加之有太極陰陽圖相助,很快便平息了兩極元氣的動蕩。
殘留于玉河劍身之內的兩極元氣,雖然還不至于對品質達到利器中品的玉河劍造成損傷,但那一陣劇烈的顫鳴還是令人聽得頭皮發麻。
好在商夏很快便將體內元氣理順,玉河劍也很快跟著平靜了下來。
盡管從商夏斬斷地行尸一只手腕,到玉河劍停止顫鳴,中間只有短暫的片刻,但商夏還是察覺到體內一部分經脈似乎隱隱作痛。
這讓商夏隱約間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你……這是什么劍術?”
直到這個時候,孫海薇才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一只腳已經脫困。
心中的驚異甚至讓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仍舊處于危險之中,忍不住開口問道。
“真正的剛柔劍訣!”
商夏隨口回了一句,玉河劍芒一閃而逝,“錚”的一聲,地行尸的第二只手也齊腕而斷。
這一次,商夏及時作出防范,散去了劍身之中殘留的兩極元氣,同時時刻運轉兩儀玄極功,壓制并化解后續對自身造成的影響。
盡管如此,商夏還是再次感受到經脈當中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而且商夏同時還明悟,盡管他在施展“剛柔劍訣”之后,可以盡管散去殘留的元氣,但還是會對劍身產生一定的影響,長此以往,這柄中品利器自身必然會受到損傷。
“還得要繼續改進,總不能今后需要不時的更換兵器吧?這可是中品利器!”
商夏自我吐槽了兩句,這才看向終于脫困的孫海薇。
孫海薇在脫困的一剎那便踉踉蹌蹌的向后連退數步,可商夏卻注意到她的雙腳腳腕留下了一圈黑色的血印。
“有毒?”
商夏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只是普通的尸毒而已,還能壓制!你我聯手盡快尋機斬殺這頭行尸,否則用不了多久它就可能恢復!”
孫海薇臉色蒼白,剛剛她被地行尸拖住了雙腳,雙方其實一直都在相互對抗,使得她自身消耗極大,否則那地行尸也不大可能任由商夏一劍接著一劍的劈砍它的手腕。
商夏心中明白,就算是再普通的尸毒,當這頭地行尸成長到三階的時候,也會變得不再普通。
他不知道孫海薇還能堅持多久,但必須要盡快找出并將這頭行尸殺掉,否則除非商夏舍了孫海薇自行逃命,留下來他們二人哪個也逃不掉。
只是那頭地行尸在被商夏連續斬斷兩只手腕之后,便藏匿在地下銷聲匿跡,商夏一時間也無法找到其行蹤。
“它肯定會出現的,地行尸也不是一直都能藏在地下!”
相比于商夏,孫海薇對于兩界戰域的了解顯然要更加深入。
孫海薇站在距離商夏僅十余丈的距離之外,一手扶墻大口的喘息著,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一般,可看向他的眼神卻略有深意。
商夏瞬間明悟,她這是要拿自己做餌,引那頭地行尸出現!
忽然間,孫海薇若有所感,倉促間雙掌向著身側的礦壁之上推去。
與此同時,孫海薇身邊的那一堵礦壁陡然崩裂,一具破爛不堪的身形從中沖出,張開兩只沒有了手掌的,露著森森白骨的胳膊,向著孫海薇合身撲了上去。
孫海薇的雙掌陡然印在行尸的胸膛之上,一陣“喀啦”崩斷之聲響起,那地行尸的肋骨不知道繃斷了多少根,連帶著整個胸膛都在向內塌陷。
可那地行尸全然沒有任何閃避,兩只光禿禿的胳膊已經一左一右按在她的肩膀之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推著她從礦壁邊緣開辟的狹窄通道上飛出,向著坑底的水潭當中墜落。
與此同時,那地行尸陡然張開腥臭的大嘴,向著孫海薇的脖子上咬去。
“商夏——”
孫海薇發出一聲尖叫,她已經努力想要將行尸推開,“玄冰冷焰術”甚至已經在半空中摧毀了地行尸大半個身軀。
可那地行尸卻也仿佛認定了孫海薇一般,任憑身軀崩裂,也要在她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眼瞅著地行尸那腥臭的大口就要咬在她的脖子上,孫海薇已然是避無可避,心中絕望之下只能閉目等死。
然而預想中那種撕咬的疼痛并未傳來,孫海薇張開雙眼之際,卻見地行尸的脖子上纏繞著一柄劍身略窄的軟劍,正將它的頭顱向后拽去。
可不等孫海薇松一口氣,她陡然感覺自己的身形一沉,整個人脫離了地行尸向著水潭當中墜下。
那地行尸已經沒了雙手,兩只光禿禿的手臂雖然能夠按在她的肩膀上,卻沒辦法將她抓住!
“商夏——”
孫海薇只來得及再次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便掉進了水潭當中,濺起了好大的一片水花。
不過她在掉入水潭前的剎那,卻看到商夏將手中的玉河劍向后一拉,地行尸的整個頭顱便與身軀徹底分離了開去。
重新落到水潭邊的狹窄通道之上,商夏望著水潭中央蕩起的一陣陣漣漪,忽然低笑了一聲:“一人落水一次,孫師姐,這下咱倆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