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已經在官道上停下來半個時辰,蘇掌柜急的團團轉,可這永寧通遠車馬行的小當家就失蹤了,還是帶著豬一起失蹤的。
他恨不得把李叱的人丟在這不管了,先帶著他的人直接去平昌縣,可是李叱的車馬在前邊,把路堵的亂七八糟,他讓莊無敵把車馬順好讓他的車隊先過去,莊無敵說不行。
蘇掌柜問為什么不行,莊無敵說陣法不能亂。
怎么他媽的就有什么陣法了?
好在,又等了不到兩刻左右,李叱回來了,騎著豬回來的。
蘇掌柜臉色鐵青的把李叱攔下來,怒問道:“小當家,你這事就做的有些不地道了吧,把隊伍扔在這你卻不知所蹤,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李叱連忙道:“交代,一定有交代,我一定老實交代。”
他指著坐下這頭神雕說道:“我本意是帶它去方便一下,這豬被我養的確實太嬌氣,當著人的面它拉不出來,只能到避人的地方才行。”
李叱道:“誰想到,它下了官道就跟瘋了一樣似的亂跑,我真的是拼盡全力的去追,從這追到了冀州城,它跑回家去拉,拉完了回來的,我也不敢耽擱蘇掌柜的時間啊,想了想就騎著它回來了。”
蘇掌柜臉色上的難看,都沒辦法形容出來。
李叱道:“都怪我,家教太嚴了些,它從小就在那一個地方拉屎,誰想到這還認地方了。”
他話剛說完,坐下的神雕哼哼了幾聲,當著蘇掌柜的面拉了一坨粑粑。
蘇掌柜:“?????”
李叱道:“這應該是跑的吧,古語不是說跑肚拉稀嗎?跑肚就一定會拉稀。”
蘇掌柜都懶得說什么了,他就知道有問題,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問題,反正李叱回來了,所以他語氣很憤怒的問了一句:“現在能走了嗎?”
“馬上。”
李叱回頭問道:“有人帶鐵鍬了嗎?我得把這處理一下,這要是不處理一下,有人經過踩一腳多惡心,這惡心還不怕,就怕讓人以為這是狗屎,踩了一腳還要安慰自己說這是要走狗屎運,那我們這就不僅僅是不道德的事了,還涉嫌詐騙。”
蘇掌柜道:“小當家,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李叱回頭看了一眼,見余九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到人群里,他連忙說道:“算了,不耽擱了,后邊的馬,你們都看著點啊,別踩著。”
隊伍再次出發,余九齡湊到李叱身邊,把他在平昌縣城里看到的事說了一遍,李叱臉色頓時就變了變。
“那樣的好官,不該死。”
李叱問余九齡:“想個法子,把后邊蘇掌柜的隊伍擋下來。”
余九齡問道:“神雕那一招用過了嗎?”
李叱回答:“剛用過。”
余九齡看了看飛在半空中的狗子,有些遺憾的說道:“這個辦法,狗子不好使啊。”
說到狗子不好使,李叱眼神一亮。
他抬起了個口哨,天空中的狗子盤旋了一周,隨即往南邊飛了過去。
神雕一看狗子飛遠了,也不管那么多,撒開四蹄就追了過去,它就是一個標準的狗子的狗奴才。
李叱道:“一會兒蘇掌柜的問起來,你就我追神雕去了。”
余九齡道:“那隊伍怎么攔下來?”
李叱已經沖了出去,聲音在前邊飄回來不是讓你想辦法了嗎?
余九齡心說我能想辦法,我能想到什么辦法?
他在身上拍了拍,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忽然就摸到了腰畔的鹿皮囊,把手伸進鹿皮囊里摸了摸,然后眼神就亮了。
他趴在馬車上朝著莊無敵招手:“莊大哥,掩護我。”
莊無敵從旁邊的戰馬上直接跳到了大車上,用身子擋住了余九齡,他問:“李叱干嘛去了?”
余九齡一邊說了平昌縣的情況,一邊把一根小竹管準備好,又把針塞進小竹管里。
“我想起來李叱說他除掉許青麟老子的時候用的法子。”
余九齡道:“但我不保準自己能射中那么不好瞄準的地方,所以我得多吹幾下,你替我擋好,我讓拉車的馬驚了,最好是車翻過來堵住路,咱們就能耽擱一會兒。”
莊無敵一回身從馬車上把苫布拉過來:“用這個給你作掩護吧,我得去追李叱。”
余九齡道:“不急,你好歹看我吹一下,我跟你說,雖然我沒有吹過這個東西,但想來也不會比李叱吹的差多少。”
他把竹管從莊無敵腋下伸出去,莊無敵假裝抬起手撓了撓頭發,余九齡瞄準了半天,然后噗的一聲把銀針吹了出去。
他們要運送糧食,大車都是沒有車廂的,后邊的馬車上是蘇掌柜手下幾個人,再后邊的馬車上是蘇掌柜。
余九齡這一根銀針吹出去,好像那根針落進了大海里似的,連一點響動都沒有,消失了一樣。
莊無敵呸了一聲,然后說他不等了,得盡快追上李叱。
余九齡道:“就再看我吹一下,這次吹不中你就走你的,我早晚能吹中。”
莊無敵無奈道:“那就看你最后在吹一根,吹的中吹不中我都得去追李叱了。”
余九齡嗯了一聲,瞇著眼睛瞄準,腮幫子鼓起來憋著一口氣,瞄準了半天,一口氣把那銀針吹了出去。
巧不巧,蘇掌柜從隔一輛馬車上跳到前邊馬車上,他看起來略顯肥胖,可是動作竟然很輕靈,顯然是要到前邊來盯著李叱他們的。
他一個大鵬展翅,緊跟著接上一招大鵬收翅,再一招大鵬捂襠,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余九齡這一根銀針,倒是準,只不過打的不是駑馬的那地方,打中了蘇掌柜的那地方。
蘇掌柜哎呦一聲,直接就摔在大車上了。
余九齡一捂臉,然后順手就把竹管塞在旁邊的苫布下邊,裝作若無其事躺好。
莊無敵嘆道:“你吹了蘇掌柜一襠。”
余九齡:“我湊!”
莊無敵道:“說的不對?那就是你吹了蘇掌柜襠一口。”
余九齡:“我要是打的過你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按住打”
話還沒說完,莊無敵已經趁亂跳到了前邊一輛馬車上,然后喊了一聲身邊的騎士,那騎士把戰馬讓給他,莊無敵催馬沖了出去。
蘇掌柜疼的臉都青了,摸索著把那根銀針拔出來,眼神里閃過一抹兇光,他猛的往前邊車上看過去,就見余九齡在那躺著打呼嚕呢。
蘇掌柜強忍著疼痛和羞恥,朝著余九齡喊了一聲,余九齡裝作大夢初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問:“什么事啊蘇掌柜?”
蘇掌柜問道:“你們小當家呢?”
余九齡道:“蘇掌柜沒看到嗎?好一會兒之前,我們小當家又追豬去了。”
蘇掌柜越發覺得有問題,他催促余九齡加快速度,余九齡連忙應承下來,還喊了幾聲大家速度快一些。
等蘇掌柜到后邊去處理傷口,他又把那竹管取出來,心說這確實是個技術活啊。
又吹了好幾下,還是一次都沒吹中。
在旁邊的車夫看不下去了,這漢子是莊無敵的手下,他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彈弓,朝著余九齡說道:“前邊來趕車,我來搞。”
余九齡道:“那你吹準點。”
車夫道:“你才用吹的,我用彈的。”
他趴在大車上,略微一瞄準,啪的一聲把石子打了出去,這一下雖然沒有命中該中的部位,卻打在那拉車的駑馬大腿根上了。
應該也挺疼的,那馬嘶鳴了一聲,立刻就往旁邊跑了出去,連車帶人一下子翻倒旁邊溝里。
好在是,后邊趕車的車夫也是李叱的人,車上坐著那幾個嘀嘀咕咕說話的不是李叱的人。
車夫看到余九齡喵了半天都沒有瞄準,已經是恨其不爭,再看到同伴把彈弓取出來,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馬車翻進溝里的瞬間他就跳了車,順勢一滾,沒有傷到分毫。
與此同時,官道上,騎著神雕的李叱覺得自己平日里真的是低估了這豬,跑起來居然比馬還要快似的,風從耳邊吹過,聲音都顯得有些刺耳。
遠處高空上,狗子飛在前邊,這一年多來,李叱都是用口哨來訓練狗子,雖然沒多精妙,但是簡單的指令狗子還是能迅速執行。
他吹了那一聲口哨,意思是讓狗子往前飛探路,神雕聽不懂那口哨,它可能覺得李叱吹口哨的聲音跟它撒尿的聲音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它覺得狗子要拋棄它,所以追的那叫一個兇殘。
李叱雙手抱著豬頭緊緊貼著神雕后背,可是神雕是他媽的跟真的狗學的跑步,這跑起來顛簸的厲害。
李叱上半身能緊緊貼在神雕身上,因為雙手抱緊了,可是屁股不行,他夾不住啊
一顛,屁股起來了,一顛,屁股落下了,神雕跑的速度是真的快,所以顛簸的頻率極高,李叱下半身被顛的跟甩開的面條似的。
那屁股一下一下的撞著,肯定不好受。
如果此時有人能仔細看著李叱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眼睛一下一下的往上翻著。
神雕的速度有多快?
反正后邊的莊無敵騎著戰馬硬是追了兩刻都沒有追上,一直都在神雕的屁股后邊吃土。
就這么一路狂奔,李叱往前看了看,平昌縣的縣城已經出現在眼前,離著還遠就看到城門口里邊堵著不少人。
他想著催促神雕直接撞過去,在顛簸中往后拍了一下,他的本意是在神雕屁股上拍一下讓它直接沖,可是一回手的時候他自己屁股顛起來了。
這種時候,動作并不是那么的能隨心所欲。
這一下拍在自己屁股上,還挺響亮的。
關鍵是,神雕還聽懂了,哼哼了幾聲,低著頭就朝著城門里邊沖了進去。
聽懂了這個操作,連李叱都沒理解。
說實話,咱要是不想著神雕是頭豬,這神雕沖陣圖的章節名,是不是還挺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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