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境和高真二人本來要趕回安陽城搬救兵,奈何距離南平江不過十幾里而已,卻過不去了。
武親王楊跡句提前安排在這的伏兵殺出,羅境和高真兵少,只好且戰且退。
羅境在路上還想著,若實在不行,就匯合了羅枝節后,帶著他精銳的虎豹騎向東突圍。
暫時不過南平江,先把追兵甩開,然后再尋機渡江回去。
等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留守安陽城的那些混賬東西全都砍了。
可是在他和高真殺回來那一刻,卻眼睜睜看著他最親近之人被武親王一槊戳死。
羅枝節的尸體掛在那條大槊上,血順著槊桿往下流。
而武親王則一臉輕蔑。
“若你是羅境,或許還有與老夫死戰之力,可惜你不是。”
他轉身面對羅境方向,看著那支人數不多的隊伍,武親王這般涵養之人,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故意不把尸體甩下去,而是高高挑著。
如此一來,羅境如何能忍?
“啊!”
羅境一聲咆哮,眼睛都要瞪的裂開。
“老賊!”
羅境催馬向前。
戰馬往前一沖之際,卻被高真一把將韁繩拉住。
“冀王不要沖動。”
高真拉著韁繩說道:“那老賊就是故意激怒冀王,逼你過去。”
“羅枝節是我至親之人!”
羅境吼道:“我要為他報仇,你立刻松手!”
說完再次催馬。
高真知道羅境此去必死無疑,說什么也不肯放手。
“冀王,暫且突圍出去,以后再為羅將軍報仇,只要冀王你還好好的,何愁來日不能殺此老賊?”
“你滾開!”
羅境急火之下,也沒想那么多,一馬鞭打在高真的額頭上。
高真征戰太久,鐵盔已經不知去向,這一鞭子落下,立刻把額頭抽開。
只片刻,血流滿面。
可高真依然不肯放手:“冀王!我去為羅將軍報仇,你帶著隊伍暫時后退,懇請冀王聽屬下這一勸。”
羅境抬起手,馬鞭第二次朝著高真打下來,可是在那一瞬間,看著這血流滿面的少年,羅境的心里一疼。
那一臉的血刺激到了羅境,也讓羅境清醒了些。
他手往旁邊一偏,這一鞭子就抽空了。
“我與枝節雖然不是血緣兄弟,可他這么多年來,猶如我血親兄長一樣,在我心中,他便是我的兄長......”
羅境說話的時候,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若不能為他報仇,如何能對得起他。”
“冀王,此時就算殺了老賊,冀王也會深陷重圍,萬一冀王也有什么意外,我們三個換那老賊一人之命,豈不是虧的太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報仇的事,只是稍稍晚一些而已。”
高真道:“冀王帶兵往東突圍,屬下在前。”
羅境看向高真額頭上的傷口,高真也不在乎,抬起手把臉上的血胡亂抹了抹:“不妨事,請冀王為我斷后。”
羅境伸手拉了高真一把:“你我一起走,若今日殺的出去,便一起出去,若殺不出去,便一起戰死。”
兩個人撥轉戰馬,朝著東邊突圍。
此時從北側追來的楚軍也已經到了,對羅境的合圍又一次完成。
“哈哈哈哈!”
武親王楊跡句大笑出聲。
“我看北境之內,最驍勇善戰之人便是這羅境,奈何他是個有勇無謀之人。”
“若再過五年十年,此人必是心腹大患,此戰將其除掉,北境便可安穩。”
“老夫這大半生戎馬,羅境之勇武,也是我僅見之人,可惜了他一身本事。”
他一伸手指向羅境:“今日殺羅境之人,重重有賞!”
“殺!”
隨著號角聲響起,左武衛的士兵開始從四面八方圍上來。
“冀王,你來斷后。”
小將軍高真撕下來一條衣服,把頭上傷口勒住,然后抓了長槍催馬疾沖。
他們身邊的隊伍實在太少,只有千余。
而四面合圍上來的楚軍至少數萬。
便是羅境和高真,皆有萬夫不當之勇,想要殺出去其實也已經難如登天。
“今日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武親王自豪的笑了笑。
他這一生,征戰無數,見識過多少優秀的將領?
不管是自己這邊的,還是敵人那邊的,他見過的驚才絕艷者確實很多很多。
然而這些驚才絕艷之人,從無一人能在武親王手中奪勝。
武親王的隊伍,可能就是大楚府兵最后一塊榮耀牌子。
曾經有人說過,大楚早就已經該亡了。
可正因為有天下無雙的善戰府兵,哪怕江山崩壞,國將不國,可是楚軍府兵的戰力依然恐怖。
楚國就像是一個巨人,這個巨人身體已經老邁,血肉都已腐爛,腦子也已經壞掉,五臟六腑也都出了問題。
而府兵就是大楚這個巨人的骨骼,偏偏就是骨頭還硬著,所以硬撐著這巨人沒有倒下去。
依靠府兵之強悍,大楚已經續命多年。
而又因為武親王之無敵,大楚再續命了二十年。
武親王坐在戰馬上,用手指著羅境沖殺方向笑道:“如他這樣的年輕人,世所罕見,可依然要敗在老夫手中。”
“都說亂世不該惹少年,可在老夫看來,這天下間所謂的驚才絕艷少年郎,都差了些。”
他抬起手掌,來回翻了一次:“老夫這掌中,攥著的就是他們的年少銳意。”
一場大勝,讓武親王豪氣頓生,仿佛一下子又年輕了二十歲。
他看向羅境那邊笑道:“羅耿其實也該含笑九泉,他有子如此,值得自傲。”
“此戰殺羅境之后,我要派人把他尸體葬在南平江邊,給他埋墳豎碑,以警醒后人。”
說到這,武親王招了招手:“咱們也過去,看看羅境這般如沒頭蒼蠅一樣胡亂沖撞,又怎么能破我的銅墻鐵壁。”
他手下一員將軍笑道:“這天下間,沒有人能破王爺的銅墻鐵壁。”
武親王哈哈大笑。
正笑著,忽然間表情一僵。
他剛要催馬向前之際,一抬頭正好看到北方出現了一片烈紅色戰旗。
那支隊伍不知道從何處而來,來如風,勢如火。
用一種沸湯潑雪般的速度,頃刻間就沖垮了楚軍在北側的封堵隊伍。
“哪里來的敵軍?!”
武親王臉色大變。
他舉起千里眼看過去,就見那支隊伍不但速度奇快,而且戰力驚人。
北側的楚軍隊伍,就是武親王留在南平江南邊伏擊羅境的那支隊伍。
這隊伍一直都沒有征戰,在林子里藏了一個多月,這是他們的初戰。
所以這支隊伍不管是精力體力還是斗志,都是在最強的時候。
然而這支隊伍根本就沒有堅持多久,就被那支打著烈紅色戰旗的軍隊擊垮。
雖然這支隊伍不屬于左武衛,可那也是府兵精銳。
透過千里眼,武親王看到一身穿鐵甲的少年將軍,持鐵槍,帶群雄,勢如破竹。
像是一把刀將他的楚軍一刀捅穿,然后又迅速的往兩邊撕扯。
只片刻,楚軍隊伍就被一分為二。
“唐?”
武親王看到了那隊伍打著的旗號,忍不住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又是何人?!”
“莫非是冀州軍?”
有人提醒了一聲。
其實武親王已經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他不相信一伙草寇,居然能有如此戰力。
看那支打著寧軍旗號的隊伍,裝備之精良,動作之迅速,配合之默契,戰陣之強盛,哪里像是草寇?
兵種配合,毫無罅隙,這種打法,就算是武親王的左武衛,也不過如此。
“冀州怎么可能有如此精銳之軍?”
武親王的眼睛越睜越大。
正因為他是天下無雙的武親王,正因為他是大楚無敵的戰神,所以他比別人看的更高更遠,也看的更清楚。
這支剛剛出現的寧軍,其戰力遠超羅境的安陽軍。
“速去支援!”
武親王立刻喊了一聲。
號角聲響起,四周的隊伍開始朝著寧軍這邊過來。
戰陣之中。
唐匹敵殺穿楚軍之后,下令全軍大聲呼喊。
羅境和高真正突圍中,回頭一看,北邊的楚軍居然被撕開了,于是兩人大喜。
“哈哈哈哈......”
絕境之中,羅境一看到寧軍旗號,一看到唐字旗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天不滅我羅境!”
他朝著高真喊了一聲:“是我兄弟唐匹敵,你們跟我過去,是我兄弟李叱讓他來救我們了!”
隨著他一聲大喊,為數不多的親兵隨他往唐匹敵的方向疾沖。
唐匹敵見羅境已經殺回來,又看到武親王那邊調動兵力要過來封堵。
“吹角,開陣門放羅境進來。”
號角聲響起,陣列打開,放了羅境和那幾百名殘兵進來。
“給我一支騎兵隊伍!”
羅境朝著唐匹敵喊道:“我要去殺了那老賊。”
唐匹敵看了他一眼,搖頭:“楚軍援兵已經到了,此時再去沖鋒,不過是送了你的性命,還有我手下精騎性命。”
他舉起令旗:“騎兵回撤,槍陣拒敵。”
他看到武親王正在調集輕騎準備沖鋒,所以立刻布陣應對。
第一次和武親王這樣的大楚戰神交手,唐匹敵卻沒有絲毫緊張,只有淡淡興奮。
戰場上,他能幾乎完美的克制自己的情緒。
這也就是對面之敵是武親王,所以他的克制才會有稍稍的松動。
若換做對手是別人的話,唐匹敵哪里會有什么情緒上的起伏。
他很清楚,所有的情緒,都會影響對戰局的判斷。
隨著他一聲令下,寧軍迅速結成槍陣,長槍如林,斜指前方。
輕騎兵沖撞如此密集的槍陣,再蠢的將軍也下達不出這樣的軍令。
見寧軍反應如此迅速,武親王立刻下令吹角,讓輕騎兵往兩側分開,試圖改為襲擾寧軍兩側。
可此時,唐匹敵已經把寧軍騎兵撤回去,隨時都能在槍陣后邊分頭應敵。
武親王在攻,唐匹敵在守。
可是他守的,卻鋒芒畢露。
武親王不管如何安排,都不可能擊潰寧軍的陣列。
“王爺!”
有斥候從遠處飛騎而來,縱馬到武親王面前。
“王爺,從北方還有敵軍過來,塵煙很大,看旗幟眾多,似乎至少有數萬兵馬。”
武親王一怒將馬鞭摔在地上。
“吹角,整頓隊伍。”
號角聲再次想起來,分散四周的楚軍在聽到將令后,開始往武親王身邊匯聚。
若敵軍援兵已到,這一仗就不好打了。
而此時在北方,兩千人的騎兵隊伍,拖拽著樹杈來回奔馳,跑出來黃沙漫天。
楚軍斥候敵軍來勢如此規模,如何能不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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