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迎向高希寧,高希寧急切道:“廷尉送回來消息,在太山發現了李先生蹤跡。”
李叱問:“可已經派人去了?”
高希寧點頭:“已經安排隊伍趕過去了,我之前派去的人馬,也都已經趕到太山,一會兒我再去挑選一營黑騎。”
李叱嗯了一聲:“方先生應該也在吧。”
高希寧道:“在的,可我還是不大放心。”
李叱沉思片刻后回身交代道:“九妹,你現在就去找歸元術,讓他挑選最最精銳的人手趕過去。”
余九齡連忙應了一聲,跑了幾步后又回頭:“當家的,我能不能去?”
李叱道:“去吧,要小心。”
余九齡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不見。
在這之前,方先生就是帶著一整隊人馬去追李先生的,此時再派人過去,其實從時間上來推算,可能已經趕不上。
夏侯琢問道:“要不要分派隊伍過去。”
李叱道:“距離太遠了,隊伍趕路,所需時間太久,比起速度來,就算是孛兒帖赤那的輕騎也沒有黑騎更快。”
夏侯琢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應該是個結束了,李先生和那些人。”
李叱道:“或許是......那些人和咱們所有人之間的結束。”
夏侯琢道:“李先生執意不肯讓我們插手,也不知道和那些人到底什么關系。”
李叱搖了搖頭。
李先生的事從不肯多說什么,也不覺得那些事應該由李叱他們插手。
“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完成的事,我要做的是讓這個世上的人都過上好日子。”
李叱看向夏侯琢道:“李先生還說過,如果我不是那個對的人,他拼命都冤。”
夏侯琢拍了拍李叱的肩膀:“你是。”
李叱點頭:“我是。”
高希寧安排人去太山支援,看起來有些心急,路途實在太遠,消息傳回來就要幾個月時間,也不知道此時把人派過去還能不能來得及。
就在這時候,廷尉府千辦虞紅衣快步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于文禮家外邊的暗哨送回來消息,有個人從正門進入于文禮家中,至今已有兩個多時辰還沒出來。”
高希寧道:“先多派人手把四周都看好,我把手里的事安排好就過去。”
虞紅衣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楊競住在于文禮家里,如果連這附近都沒有廷尉府的人盯著,那絕對是廷尉府的失職。
如此重要的人,如此重要的地方,暗哨絕對不止一個。
所以姚煥成進于文禮家中不久,消息就傳到了千辦虞紅衣耳朵里。
他加派了人手,盯著的人回報消息說一直沒有什么可疑的事發生,進去的那個人也一直都沒有出來,虞紅衣覺得不對勁,所以前來請示高希寧。
等虞紅衣到于文禮家外邊的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如果那個進去的人有問題,要脫身離開也必然是借助夜色。
虞紅衣擔心來的人會是什么高手,所以還請了另一位千辦尚青竹過來與他一同守著。
“暗哨說不像是大興城本地人,于文禮家里人開門的時候,只開了一條縫,那人就閃身進去了。”
虞紅衣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尚青竹道:“如果是從大興城外邊來的,不排除是想把楊競救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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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紅衣道:“那楊競就是瘋了。”
尚青竹道:“來的人敢從正門直接進去,就說明極有自信,所以還是要加倍小心。”
虞紅衣想起來都廷尉大人曾經和他們提起過,蜀州那邊極為復雜,可能有很多高手。
高希寧也安排了不少廷尉府的人潛入蜀州打探,只是至今都沒有傳回來什么有用的消息。
蜀州節度使裴旗這個人,顯得格外神秘。
先是輔佐楊玄機出兵,前前后后,為楊玄機準備了六七十萬人馬,還有大量的物資。
然而此人卻一直都沒有跟著楊玄機離開蜀州,后來韓飛豹也一樣兵出蜀州的時候,這個裴旗的身份就更顯得神秘起來。
一個節度使,傾盡全力,所求的自然是將來無可替代的權利和地位。
但這個人表現的太低調了,低調到更像是無欲無求。
韓飛豹出蜀州之后,有消息說裴旗曾經隨他走了一段,但很快就又返回蜀州。
這就足以說明在蜀州還藏著更大的秘密,在那十萬大山中,有更加不為人知的東西。
裴旗不離開蜀州,從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他要守著大本營。
也就是說,一個節度使的身份地位,其實還要高于楊玄機和韓飛豹。
看起來是要捧那兩個人,讓他們名聲在外,可名聲不響亮的裴旗才是最不能死的那個,不然的話,他早就已經離開蜀州了。
蜀州到底還藏著多少讓人擔憂的事,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苫布,揭都揭不開。
廷尉府派去蜀州的人自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每個人都有著超強的能力,可到現在為止,什么都沒有查到。
而且,還有一部分廷尉已經失去聯絡,或許已經遭了毒手。
高希寧就提醒過廷尉府的人,一定不要掉以輕心,天下還遠沒有到太平無事的時候。
想到這些,虞紅衣也不得不更加謹慎起來。
“你有沒有發現。”
尚青竹壓低聲音說道:“在咱們這一路南下所遇到的敵人中,沒有那種真正的強者。”
虞紅衣道:“方先生算。”
“可方先生不是蜀州出來的人,你想想看,從最早咱們在冀州查山河印的時候,對手的實力,其實比我們預估的要低。”
尚青竹嗯了一聲:“按理說不應該,山河印中尚且還有青龍蘇入夜那樣的高手,蜀州是敵人的大本營,不該沒有更強的人才對。”
虞紅衣道:“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楊玄機的那些手下,沒有一個能達到蘇入夜蘇先生的實力。”
兩個人一邊等著一邊閑聊,很快天色就徹底黑了下來。
正說著話,高希寧也到了。
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于文禮家斜對面的一家酒樓,站在三樓窗口,往于文禮家中看,可以看到一部分院子里的情況。
“還沒有動靜。”
虞紅衣對高希寧說道:“前門后門,還有院子四周,安排了至少百余人在暗中監視,如果有動靜一定會被發現。”
高希寧點了點頭,要過來千里眼往于文禮家中觀察。
此時于文禮家中已經掌燈,院子里走動的人不多,并無異樣。
“于文禮家附近的情況都查過了沒有?”
高希寧問。
虞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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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監視著楊競,于文禮家這邊,也都是他一直都親自盯著,所以他知道的最為詳細。
“于文禮家一共有三個門,除了前門和后門外,在東邊還有一個偏門,很小,是于文禮府里的下人進出所用。”
高希寧問:“可有下人進出過,人數可對的上?”
虞紅衣道:“有三個人出去采買東西,沿途都有我們的人盯著,沒見不對勁。”
高希寧道:“如果有人想混出去,裝扮成下人是最方便也最有效的手段,一定要盯緊了。”
虞紅衣回頭吩咐一聲:“把盯人的兄弟叫過來一個,大人要問話。”
大概一刻之后,一名廷尉府百辦快步上樓,見到高希寧俯身一拜。
“大人,出去了三個人,兩男一女,一路上都在監視之中,他們買了菜和肉,還買了一些點心干果,買了一匹布,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布?”
高希寧微微皺眉。
她看向虞紅衣:“于文禮家里一共有幾個下人?”
虞紅衣回答:“一共有三十四個,楊競住進來后,帶進來二十四個人的護衛,每一個我們都盯得仔細,樣貌都熟記于心。”
高希寧道:“那三十四個下人中,有幾個女子?”
虞紅衣回答:“一共六個,于文禮的夫人有兩個丫鬟,年紀不大,還有四個負責打掃,也都在于文禮夫人身邊。”
高希寧:“是買的粗布,還是錦緞?”
“粗布。”
“不對勁。”
高希寧道:“你們繼續盯著,謝飛魚,你帶我去那家賣粗布的鋪子看看。”
之前匯報消息的那名百辦應了一聲:“是。”
他帶著高希寧去那家鋪子,虞紅衣和尚青竹兩個人繼續監視著于文禮家。
那鋪子距離于文禮家比較遠,走路的話,大概需要至少三刻左右。
到了鋪子外邊,高希寧就覺得更不對勁了,她這一路走過來仔細數了數,做綢緞布匹生意的鋪子一共有七家,于文禮派出來的人,沒必要為了買一匹粗布走這么遠。
就算是買菜買肉順路回來買的粗布,也完全可以到離家最近的鋪子再買,因為一匹粗布并不輕。
“先把鋪子圍了。”
高希寧壓低聲音道:“回去兩個調支援。”
有兩名廷尉立刻轉身,朝著宜賓苑那邊趕回去。
買布應該是為了傳遞消息,而那匹布有沒有什么問題,現在還沒辦法確定。
就在這時候,高希寧他們發現鋪子里好像有煙氣出現,像是什么東西燒著了。
此時在高希寧身邊的只有兩名百辦,一個是謝飛魚,一個是高希寧的近身護衛韓山寺。
“進去查看!”
高希寧一擺手。
謝飛魚立刻跨前一步:“屬下帶人進去,大人先不要動。”
韓山寺也伸手在高希寧身前攔了一下,他是個非常不善于言談的人,如果沒有人和他主動說話,他一天也不會說一句話。
韓山寺對高希寧微微搖頭,高希寧也只好止步。
他是李叱親自挑選出來的人,其他事一概不管,只負責高希寧的安全。
謝飛魚一招手,帶著一隊廷尉快速向鋪子那邊過去,而此時,鋪子里冒起來的煙氣更重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