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胡人下馬,騎兵變步兵,而且分工有序。
組,六人舉盾構筑防御,兩人熟練組合云梯。
云梯組成,便立即架梯攻城。
羅飛義無反顧,帶著包頭營的兄弟們沖在最前線。
此時,衙門那邊發生巨變。
隱藏在城里的西胡人抽刀瘋狂砍殺周圍里的老百姓,孫闖帶著五個兄弟撲了上去。
一番惡斗,死傷三個弟兄終于把二十多個西胡人絞殺。
然而,糧倉那邊異變陡生。
在趙大寶和袁欽明暗中授意下,一百多號人突然反水。吳魁帶著手下的兄弟拼死抵抗,就在眾兄弟戰死之際,孟月半手執秋水,以武道九品高手身份現身,劍光所到之處,皆是血霧彌漫,人頭落地。
最終,在他瘋狂砍殺下,那一百多人全部成為劍下魂。
“孟師爺,饒命啊、饒命啊……”趙大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孟月半擦了擦劍身上的血,冷冷道:“我家大人在城外浴血奮戰,你倒好,還敢窩里反,還真不把我家大人當回事。好呀,既然你這么著急想跟西胡人見面,老子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趙大寶人頭飛了出去,然后在地上滾了滾,恰好滾到袁欽明腳跟前。
袁欽明渾身顫抖,看著趙大寶那瞪大的眼睛,還有滿地的鮮血,驚恐道:“師爺,都是趙大寶的主意,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孟月半走到他跟前,冷笑道:“袁大人,你這叫死無對證呀。既然是件無頭公案,那就無頭到底唄,你們兩位大人,黃泉路下好作伴嘛。”
“師爺,繞我一命,我什么都給你,只要……”
袁欽明突然感到脖子處一涼,三息后,鮮血噴灑而出,異常的鮮艷奪目。
“好久沒這樣殺人了。”孟月半坐在椅子上,拿起酒葫蘆喝了口酒給自己壓壓驚。
此時,在眾人眼中,原本和藹可親的光頭師爺,突然間變成手起劍落的殺人狂魔,沒有人再敢有異心,靜靜等待著命運降臨的那個時刻。
對老百姓而言,破城只是遲早的事,沒有人相信區區千人可以阻擋西胡萬騎,這是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今,不過是多活一天是一天。
“你們啊,別哭喪著臉。我家大人既然身為九原城的父母官,自然會以你們安危為重。實話告訴你們,只要我家大人在城里一天,西胡人就打不進來。你們要做的,就是對我家大人有信心,絕對的有信心!”孟月半喝了三口酒,一時興起,說了幾句穩定人心的話。
這時,孫闖急匆匆來到他跟前,在耳邊說了幾句,孟月半臉色凝重起來,皺眉道:“把城里男人拉過去,一個士兵配一個人,至少也能抵一個半人用。”
“他們愿意去嗎?”孫闖狐疑道。
“老婆孩子就在城里,由不得他們!”孟月半沉聲道。
很快,城里的三分之一男人被迫上了城頭,拿起死去士兵的武器,穿上他們的鎧甲加入作戰。
羅飛渾身是血,臉色蒼白,體力極度消耗,但依舊依靠身體慣性廝殺。
“乒”的一聲悶響,羅飛手中的長劍砍在西胡士兵頭蓋骨上時斷成兩截。
這是他砍斷的第三把長劍。
羅飛的心驀然沉了下去,望著永遠殺不完的西胡人,絕望如潮水般襲來。
“羅校尉,我家大人在城下拼命,你卻在這干瞪眼,不合適吧。”孟月半不知何時出現在城頭上。
羅飛慚愧道:“師爺說的是,方才有那么一瞬間自己開始絕望了。”
“給。”孟月半取出一把看似普通的長劍,扔給羅飛。
羅飛接過劍,一入手便知是把好劍,忍不住笑道:“有此劍,城頭必在!”
“這劍名叫守云,取自“守得云開見月明”之意。所謂,寶劍贈英雄。羅校尉既然喜歡,就送你了。”
“多謝師爺。請師爺放心,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羅飛已然抱著必死之心。
孟月半淡淡笑道:“放心。九原城沒那邊容易被攻破的。”
羅飛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有信心,但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心中突然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距離主戰場三里外的小山丘,楚逸持劍而立,笑問道:“不知閣下是魔門三宗哪一宗的高手?”
徐明沉吟片刻,如實道:“在下來自擎陽宗。”
擎陽宗,至寶便是離魂珠。
“閣下既是擎陽宗之人,那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那么,西胡王庭奇襲九原城,多半是沖我而來?”楚逸試探性問道。
徐明笑了笑道:“欲窮大地三千界,須上高峰八百盤。你們南唐人不是講究審慎篤行、虛懷若谷。你倒好,如此高看自己,并無半點謙虛之意。”
聞言,楚逸譏諷笑道:“跟你們西胡蠻人打交道,沒必要說那些高貴品質的東西。還有,閣下在這里的任務,就是要生擒我回擎陽宗?”
徐明沒想到他問的如此直接,含笑道:“算是吧。如果你跟我回擎陽宗,九原城內老百姓我定會保他們平安無事。否則,你若想守住城池,那絕對不可能。”
楚逸目中隱隱閃過一絲冰冷的怒意,但神色依然如故:“如果閣下當時出面制止哥舒安的虐殺行徑,我或許會考慮一下你的提議。現在跟我說這些,我就當你全是放屁!”
“另外,能否守住九原城,不是閣下所能決定的。所以,就不勞閣下多費心。”
徐明冷冷道:“你就這么自信?”說實在的,徐明還真沒見過這樣的自信之人,明明就要死了,還非要憧憬自己可以長生。
這是自欺欺人,還是留有后手?
楚逸淡淡笑道:“如果閣下不信,那咱們就拭目以待。”說完,楚逸施展“佛光掠影”,離開山丘,直飛九原城。
徐明站在原地,并未追過去。這次與楚逸交手,他基本上確定一個事實,那就是楚逸的真正實力,多半是金丹后期修為,甚至是元嬰。試想,如此年輕便有如此成就,足以說明他在修行天賦上有多妖孽。
這樣的修行天才,魔門已有千年未有過。那么,魔門這次能安然度過此劫嗎?
“嗚嗚嗚……”,夷丁營部吹響了撤退的號角聲。城門口下方,堆滿了尸體。
楚逸站在城頭,與哥舒安遙遙對峙。
此時,哥舒安眼中充滿怒火,他沒想到第一輪強勢進攻竟然是以失敗而告終。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楚逸只身闖營還能活著回去。
“尊者,為何讓他活著回去?”
老者神色凜然道:“你的任務是攻城,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我再提醒你一下,如果今天無法攻破九原城,你這個大都尉也是過到頭了。”
“請尊者放心。我必然拿下九原城。”
城頭上,羅飛向楚逸稟報死傷情況,包頭營的兄弟在第一輪守城戰中戰死六成有余,是以慘重代價換得初戰慘勝。
“讓活著的兄弟們留下遺愿吧。還有,你告訴他們,家中父母妻兒不必牽掛,我楚逸定會讓他們安然度過余生。”
此刻,日漸西沉,云霞如火,蔚為壯觀。一抹斜陽,照射到他的臉上。
戰爭的殘酷,自然不必多言。但明明可以避免的戰爭,卻按照某些人的個人意志,打開這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鋼鐵巨獸。
九原城內的情況復雜程度遠超之前的預期。雖然孟月半等人及時絞殺西胡人的暗裝和盟友,但也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從京都帶出來的二十名兄弟,如今只剩下四人。而且,現在也不知道城內是否還有隱藏的西胡人。
如果再出現一次內亂,那么對守城信心影響極大。
就在他尋思應對之法時,突然有士兵稟報:“大人,有緊急情報。東城門那邊突然出現一股沙匪,人數在三百人左右。”
“沙匪?這怎么可能!”羅飛震驚道。
楚逸眉頭緊蹙,沉吟片刻道:“城東有多少人鎮守?”
羅飛如實道:“二十人左右。大部分人都被抽調到西城門這邊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管有沒有可能,總之這股沙匪就這么從天而降。他們目的應該只有一個,就是攻城。”
P楚逸的話隱藏另外一層意思,即這股沙匪可能不是真正的沙匪。
如果可能性存在,那么誰會在這個生死關頭朝自己后背捅刀子?
答案自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