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
深秋的雨,已有寒冷的味道。
蒙蒙細雨籠罩整個洛川城。
“公子,都準備好了。”林蕭拱手道。
楚逸望向大廳眾人,笑道:“話不多說,你們先行前往慶陽,到時我們再匯合。”
玉環眼眶有些濕潤,或許這天氣的緣故,讓她更有些傷感。
大廳之中,劍無塵沒有出現,出現的正是胡費。
胡費偷偷望向楚楚動人的玉環,心中感慨:“沖發怒冠為紅顏,值當!”
“大哥,多保重,咱們慶陽見。”溫庭愷拱手作揖道。
楚逸走到他跟前,摟住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劍兄在暗,你在明,這一路上,你要多辛苦了。”
溫庭愷沉聲道:“大哥放心。”
楚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到玉環面前,關切道:“小妹,此去慶陽,路途遙遠,切要照顧好自己。”
胡費看在眼里,心中嘆息道:“可憐我們劍兄啊。”
玉環點頭哽咽道:“大哥珍重。”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卻又無法當著眾人面說出口。
“時辰差不多了。出發吧。”
玉環向他施了個萬福,戀戀不舍轉身離開。她原本暢想著與他同行,去看那高山,去賞那雪景,此生足矣。
不過,她心里清楚,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保證眾人安全。那天晚上的刺殺,讓她記憶猶新。恨只恨,自己幫不上忙,反而平添諸多麻煩。
倘若自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又何嘗需要大哥來替她擔心?
玉環心中暗暗發誓,倘若機緣進入山上宗門修行,她會毫不猶豫選擇。有朝一日,能夠站在他身邊,成為他面對強敵的一大臂力。
此刻,大廳里只剩下三個人。
楚逸坐在門檻上,望著灰色朦朧的天空,心情悵然若失。對于能否在本次文華會上拿下好成績,他并不關心,他只希望此行能夠平安順利。
“公子,該來的總是要來。”荊無命沉聲道。
胡費憋了半天,終于可以有機會說話:“荊大哥說的極是。依我看,玉環姑娘吉人天相,又有劍大哥在身邊,肯定不會出事。不過,我看玉環姑娘似乎對院長有些不舍,到底為何不舍,我現在還沒弄清楚。”
“噢!我想明白了,院長你?哎?院長呢?”胡費這才發現,楚逸早就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荊大哥,院長呢?”
荊無命微笑道:“散心去了。”
胡費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頭發,嘆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還好,我不是英雄!”
“胡兄,也不是狗熊啊!”荊無命含笑道。
胡費嘿嘿笑道:“老荊,你說玉環姑娘到底會跟誰在一起?依我看吧,她應該。哎,老荊,你別走呀,你先聽我說…”
“不對啊。我這人啥毛病沒有,怎么不受人待見。”
斜風細雨中,十多輛相同裝飾的馬車分別從四個城門口離開。在這些馬車后面,都有一人尾隨其后。
越王府。
“他們出城了?”李景佑坐在亭下的石椅上,手執白布緩緩擦拭手中的長劍。
白布之上,沾滿著尚未干涸的血跡。
“啟稟殿下,煙凌書院派出十二輛相同裝飾的馬車,分別從四門出發。屬下已經安排跟隨,但尚未確認馬車里人的身份。”
李景佑抬頭望向遠處,隨即又低頭凝視劍身。劍身光滑如鏡,映出他俊朗的容顏。
“想在本王眼皮底子下玩迷魂陣,門都沒有。通知下去,找到合適機會,把他們全部干掉,一個不留。不,把那個玉環給我帶過來。”
“是,殿下。”
就在十二輛馬車出城的同時,洛川城的“福成鏢局”正押著十多輛鏢車浩浩蕩蕩從北門出發。
在這些鏢師當中,有一個長相特別清秀的年輕男子坐在鏢車上,手執皮鞭,專注趕車。
就在鏢車出了北門時,那年輕男子回頭望了一眼洛川城,眼中閃過一抹哀傷,喃喃道:“大哥,珍重。”
楚府。
“這次前往慶陽,路途遙遠,你要照顧好自己。”老太太擦了擦眼淚,哽咽道。
楚逸攙扶著老太太胳膊,安慰道:“孫兒現在已經長大,會照顧好自己。”
老太太頓了頓,壓低聲音道:“途中能低調就低調,能走小道就走小道,能不住店就不住店。總之,千萬要小心,切莫張揚。”
楚逸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孫兒記住了。奶奶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好。”
離開老太太住處,楚逸回了一趟小樓。然后,去了凌煙住的地方。
晴雯見他冒雨走了過來,急忙拿把雨傘跑過去,給他撐起來:“少爺。你怎么不打傘啊。”
楚逸看了看她道:“我跟老太太說過了,過兩天你去那邊伺候著。”
晴雯擔憂道:“少爺,是不是小姐不要我了?”
楚逸笑了笑道:“你這么好,她怎么舍得不要。你暫時先過去,等過些日子你再回來。”
晴雯在得到他的保證后,也就放下心來,低聲道:“聽少爺的。”
楚逸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后轉身離開。
晴雯望著他孤獨的身影,不知為何,眼睛突然有些濕潤,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飄進來的雨水?
出了楚府后門,楚逸獨自走在細雨中,孤獨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巷中。
在他身后,有兩道身影緊緊跟隨。
可當這兩道身影走進小巷后,突然聽到細微的琴聲,如泣如訴。那兩人只是微微停住腳步,突然覺得脖子處有一道寒意閃過。
二人剛互視一眼,一陣風吹來,兩顆頭顱就這么掉落下來,滾動幾下,停在墻角下。
頸項處,鮮血噴涌如柱,裹著細雨,飄起一陣血雨。隨著雨勢加大,青石板上的血跡很快便被沖刷干凈,只剩下兩具尸體浸泡在雨水中。
此刻,越王府中,李景佑怒氣沖天,殺氣騰騰。直到此刻,他才得知,自己竟然被楚逸給當猴耍了。
那十二輛馬車根本沒有書院之人。
就在這時,又有人來稟報:“啟稟殿下,跟蹤楚逸的兩名探子被殺了。”
李景佑怒目圓睜,望著身旁不遠的黑衣老者:“蠢貨,都是一群蠢貨。本王養你們有何用?”
黑衣老者聞言,立馬雙膝跪地,伏地顫抖道:“殿下息怒。前往慶陽各個關口都已經安排人手,只要他們露面,必定斬殺。另外,慶陽那邊,也已做好安排。”
李景佑從來沒有受過這等窩囊氣。倘若不是孫玉翔在旁,他早就一劍砍了這老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自從到了洛川,這老家伙沒干過一件讓他舒心的事。
“滾!”
黑衣老者大大松了一口氣,顫巍巍退了下去。
“你怎么看?”
“那兩人傷口我看過了,修士所為!”孫玉翔冷冷道。
“是那劍無塵?”李景佑反問道。
孫玉翔搖頭道:“不是。恐怕,另有其人。”
“之前你們判斷,楚府可能隱藏著高手,如今看來,應該不假。”李景佑斷定道。
孫玉翔沒有接話,因為他心里也不拿不準。或許,這樣解釋最合理不過。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總之,我不希望煙凌書院任何人出現在慶陽。”
李景佑撂下一句狠話,甩袖離去。
孫玉翔臉色暗沉下來。時至今日,他對這個越王似乎有些失望。明明一手好牌,卻打的如此稀爛。
但是,楚逸的成長卻也超過他的預期。倘若他在本次文華會上斬獲佳績,勢必會得到其他各方勢力的注意。如果真的走到自己對立面,那么就是一個難纏的角色。
既然如此,那就必須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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