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段譽又搶話道:“啊?他們也要抓你?這是為什么呀?難道你在宋朝這邊也犯事兒了?”
蕭峰畢竟是領導,比段譽要沉穩多了,他對上官雪明拱拱手道:“這位大官人,不知道您是哪個衙門的?”
上官雪明聽趙亮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那兩個探員仍舊將自己當成宋代的人,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他此時不愿意節外生枝,更不想看到煮熟的鴨子飛了,于是哼道:“我跟他只是私人恩怨,請你們兩位暫時出去,等我們把事情處理完了,你們愿意把他們帶走便帶走。”
“哦,那好吧。”段譽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出門,蕭峰趕忙一把將他拉住,然后對上官雪明說道:“萬分抱歉啊,趙亮我們必須立刻馬上趕緊帶走,實在是等不了你們處理私人恩怨了。小段,快點,上手銬。”
段譽愣了愣,道:“額……副組長,咱們來的時候也沒拿手銬啊。”
“笨!我就是那么一形容!”蕭峰氣道:“你拉著他走不就完了嗎?麻溜的!”
段譽連連點頭,抬步朝趙亮走去,站在旁邊的特戰指揮官火大到不行,伸手攔住他的去路:“他娘的,你們兩個在這里耍什么活寶?”
沒想到,段譽雖然傻乎乎的,反應卻是極快,指揮官的胳膊剛一擋在面前,就被他揮臂格開,而且力氣之大,險些把對方推一跟頭。
哎呦我去?指揮官訝異之余,滿是憤怒,多年的實戰經驗令他立刻做出反應,緊接著一個邊腿掃向段譽。
段譽眼見那人一言不合就開打,也同樣不敢怠慢,連續兩個撤步,躲開那勢大力沉的一腳,然后揉身撲上,跟特戰指揮官打在了一處。
他倆一動手,四號戰士立馬不淡定了,飛身躍下臺階,直撲趙亮而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后面的蕭峰也緊趕幾步,朝著趙亮沖去。趙亮一看兩邊這個架勢,連忙拉著小雅往一旁躲閃避讓,嘴里還不閑著:“你們二位先交流一下啊,誰贏了我跟誰走哈。”
四號不為他所動,仍舊以趙亮為目標飛速逼近,可是無奈蕭峰把這話聽進去了,冷不丁的對著四號就是一拳。四號特種兵差地沒被氣死,連忙停步轉身,迎戰蕭峰。
盡管蕭峰和段譽的功夫都很不錯,相較于趙亮這種菜鳥特工來說,格斗戰力已經非常優秀了,可是他們畢竟跟特種兵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捉對廝殺,這兩個大宋處的探員還是逐漸落入了下風。小雅在一旁看的緊張,問趙亮道:“咱們怎么辦呀,上去幫忙嗎?”
“幫忙?我特么幫誰也不靠譜呀!”趙亮瞥了一眼臺階上的上官雪明,說道:“咱倆還是先去把那家伙揍一頓再說!”
對付不了特種兵,還對付不了一個大學教師嗎?趙亮心中不禁暗道:身旁這位小雅選手,當初可是把那個騷擾她的紈绔子弟直接打殘廢了呀,甭管上官雪明最后怎么處置,這會兒趁亂暴打他一頓肯定沒毛病。
上官雪明非常機警,他一邊觀察手下的戰斗,一邊暗暗盤算眼下的情況,那兩個半路殺出來的家伙,雖然貌似二傻子,但他們既然說自己是反穿局大宋處的人,那多半是沒錯了。盡管現在還搞不清楚,為什么他們要抓捕趙亮,可是對方畢竟都是反穿局的人,說不準就是趙亮搞得什么障眼法,故意把事情弄得撲朔迷離,為的還是要抓他們三人。尤其是此刻,眼瞅趙亮正死盯著自己,準沒好事兒。
好漢不吃眼前虧,千萬別真被趙亮這小子給懟上,否則那可就是陰溝里翻船,偷雞不成蝕把米啦!
對方四打三的情況下,自己這邊未必能穩操勝券,于是他趕忙搶在趙亮發動之前,大聲呵斥道:“情況不對,趕緊撤!”說著轉身就往后院跑。
兩個特種兵聞言立刻收手,一邊交替掩護后方,一邊追著官雪明從后院翻墻而去。
趙亮一看那三個人溜了,而蕭峰和段譽也因為一番激戰,有點體力不支,此時尚未反應過來要對付他,趕緊拉著鄭盧雅奔向前門:“快點撤吧,晚了就麻煩啦!”
鄭盧雅還沒完全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只得稀里糊涂的跟著趙亮沖出蕓娘的宅院,一路狂奔到大街上。
趙亮問她應天府衙在哪里,讓她頭前領路,到了那里才算安全。
于是,這二人又一陣穿街過巷的飛跑,仿佛躲避瘟神一般,連噓帶喘的闖進了應天府衙。
直到趙亮表明身份,衙役們將他倆帶到知府后堂,小雅才有機會問一句:“咱們這是跑什么啊?那個蕭峰和段譽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感覺你非常怕他們呀。”
趙亮拼命倒了兩口氣,嘆道:“你就別問了,以后遲早會知道的。真沒想到啊,這么快就找到我了。不過幸好這次來的是兩個二傻子,不然小爺我可就玩球啦。”
鄭盧雅仍舊聽得不明所以,不過她也來不及細問,因為這時候應天知府已經陪著姚能過來了。一見趙亮,知府趕緊施禮參拜,連聲問安。
趙亮顧不得跟他寒暄,開口吩咐道:“你現在立即派出三班衙役,滿城給我找兩個人。他們一個瘦高瘦高的,名字叫做段譽,另一個矮胖矮胖的,名字叫做蕭峰。告訴衙役,只要見到這倆貨,不用廢話,立刻給我亂棍哄出應天府。不過下手不能太重啊,只能打二人屁股,千萬不許傷了他們。”
知府大人聽得一臉懵逼,完全不理解臨安侯在說什么,姚能捅了捅他:“還愣著干什么,快點去啊!”
“哦,是是是,卑職立刻去辦。”應天知府回過神來,風一般的沖了出去,對著手下衙役們一通亂喊:“給老子找到蕭峰和段譽,亂棍哄出應天府。只準打屁股,不許打腦袋!”
眾衙役們不知道老爺為何會下這道命令,更不曉得蕭峰和段譽是何許人也,不過看著他那副氣急敗壞、火燒火燎的樣子,沒人敢耽誤片刻,連忙亂紛紛沖上大街,找那兩個倒霉蛋去了。
姚能并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現在見臨安侯回來了,于是匯報道:“侯爺,我這里有些進展,咱們共同參詳一下吧。”
趙亮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壺茶水,抹了抹嘴:“行啊,那就說說看,穆姑娘也一起聽聽。”
鄭盧雅點點頭,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姚能介紹道:“我們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拿問了三河幫應天分舵五十七人。這些幫眾要么是薛進身邊的親信,要么是那次運糧的船手,都跟軍糧案或多或少有點關系。”
“哦?抓了不少啊,”趙亮問道:“有什么收獲嗎?”
姚能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打過招呼的緣故,這些潑皮的嘴巴都很緊,哪怕動刑也始終咬定并不知情。”
“會不會真的不知情呢?”鄭盧雅好奇的問道。
“不會的,”蘋果此時走進來,接話道:“穆姑娘,姚大人和我都覺得,這些家伙絕對是知情卻不肯招供。我估計,多半是因為三河幫的幫規,壓的他們只能死撐硬抗。”
姚能點點頭:“人嘛,總會有個精神崩潰的臨界點,此時還不開口,只是火候未到。所以,我責令提刑司的手下,督導應天府衙繼續審訊三河幫的人。而我和蘋果都頭,準備沿著漕運河道走一趟,請老船家給我們指指路,查訪途中有可能的掉包地點。”
趙亮聞言咋舌道:“我靠,從這里到江南各地,怕不得有個幾千里吧,你們這么找過去,要弄到幾時才行?”
蘋果道:“侯爺,沒必要把幾千里都跑完。姚提刑認為,三河幫敢做此事,也只能選在他們勢力范圍之內。因為在其他幫會的地盤上干這種勾當,多半難以瞞過人家的眼線,故而暴露的風險也非常高。”
鄭盧雅對此表示同意:“我接觸家族生意以來,沒少跟三河幫打交道,對他們也有一點了解。所謂三河,即是汴河、渦河、沱河三條水系。三河幫的勢力范圍,也便集中在這三條大河的沿途兩岸,而其間涉及運河漕運的水段,最多四百里長短。”
“穆姑娘說的沒錯,”姚能點點頭:“像這樣一截水道,還要考慮遠離人煙、林木茂密、陸路通暢等轉運糧食的條件,應該并不難找。只消鎖定可疑區域,我相信一定能查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趙亮知道眼前這位姚大人,是辦案的老手,他既然設定了這個偵查方向,多半會有所斬獲,于是同意道:“那好,如此就有勞您和蘋果了。我跟小雅,哦不,我跟穆姑娘繼續去找上官雪明的麻煩,讓他一刻都不得安寧,進而沒工夫給咱們搗亂。”
提到上官雪明,姚能連忙問趙亮有什么發現,趙亮便把剛才在蕓娘宅院見到上官的事講述了一遍,只是他沒說蕭峰和段譽二人。盡管一旁的鄭盧雅感到奇怪,不過既然臨安侯沒有可以提及,想必自有原因,所以也沒說破。
聽趙亮講起上官雪明居然敢指使高手攻擊他們,姚能和蘋果都不禁大怒,連說要讓應天知府發兵抓人。趙亮擔心上官雪明他們三個現代逃犯被宋朝人給搞死,趕緊勸阻:“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他是陳堯叟的幕僚,而襲擊我和穆靈又沒有別的人證,真要掰扯起來,他們完全可以推個干干凈凈,說咱們這是欲加之罪,到時候反而不利。”
他頓了頓,又道:“如今這家伙被我摸到尾巴,想必不敢再駐留應天城內,多半是躲進忠武軍的大營了。我尋思著要不要再將他一軍。”
“哦?怎樣做呢?”姚能問道。
趙亮回答:“此事我還沒完全想好,最好是能逼著上官自己來見我,不過究竟如何做到還得再琢磨。哦對了,李二白有消息了嗎?”
蘋果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道長的信兒。我估計薛進的家人已經落入上官雪明的手中了,而且極有可能就關在忠武軍的大營里,所以二白道長到這會兒還沒能接到他們。”
“如此看來,我更得去一趟才行了。”趙亮自言自語道。
姚能聞言一驚:“侯爺,你要去忠武軍?這可要三思,那里不亞于龍潭虎穴,兇險難測啊。”
趙亮眉毛往上一挑:“怎么著,難道他們還有膽量為難我這個欽差?”
蘋果說道:“若是擱在平常,自然不敢。可是眼下的情況非常特殊,軍糧案若是真的與節度使韓先志有直接關系,那么侯爺來查案,等于是在要他的老命。為求自保,這些賊子當真鋌而走險也未可知。”
趙亮兀自沉吟片刻,喃喃道:“或許我能找到個自保的萬全之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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