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護衛營疾行二百里趕到隘口的將軍府的時候,林飛虎已經五花大綁的跪在堂下了。
已經得到消息,快馬趕回的各營統領、李雪楓和吳友亮都站在堂下噤若寒蟬。
我冷著臉坐到堂上,看著堂下眾人一言不發。
“將軍,我知錯了。”林飛虎道。
“呵呵,知錯了?”我冷笑著問道。
陳青龍站出來說道:“徐將軍,陳某想先說一句。”
我看了看陳青龍,臉色和緩了一些,說道:“陳大哥請講。”
陳青龍轉身對林飛虎道:“林飛虎,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請徐二哥接受桃源的委任的時候,是怎么約定的?”
林飛虎垂著的腦袋抬了起來,目光有些迷離的說道:“第一,臨陣退縮者,斬!第二,令不行、禁不止,斬!第三,私自搶掠者,斬!”
李雪楓忽然站到前方,說道:“徐將軍,陳統領,此次實在是有一萬神族軍繞過臥龍山營寨,偷襲隘口關,林統領也是害怕隘口有失,這才違令前出。”
陳青龍卻沒有管李雪楓,接著問道:“林飛虎,你犯了哪一條?”
林飛虎對李雪楓的話置若罔聞,只喃喃的說道:“有令不尊,犯了第二條,該斬。”
陳青龍呵呵一笑,說道:“拿酒來。”
左右端來一壺酒,陳青龍跪在地上,給林飛虎倒了一碗,也給自己倒了一碗,“鏘”的一聲拔出了背后的長劍,在手上一抹,將一抹鮮血放入兩只碗中。
端起碗,喂林飛虎喝下,自己也喝干了碗中酒。
哈哈大笑了兩聲,對林飛虎說道:“飛虎,今日哥哥將骨血給你喝下,再親自送你上路,你如果三魂七魄不散,自當回轉,到時候咱們再相聚。”
說罷便要舉劍向林飛虎刺去。
“大膽。”李雪楓抓住陳青龍的手,喊道:“陳統領,這里是將軍府,可不是你占山為王的青龍峽。”
吳友亮也說道:“陳統領,將軍堂即是一言堂,你這樣獨斷專行,可把桃源將軍放在眼里?”
說罷又躬身對我說道:“陳統領藐視堂上,按律該杖二十,請將軍決斷。”
我看著一臉嚴肅的吳友亮,心中冷笑,口中卻說道:“按律杖二十?那是你陶之然大將軍在時的規矩,推下去,杖五十。”
陳青龍猛的抬頭,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卻滿是感激。
左右推陳青龍下去后,百里江跪下抱拳道:“將軍,臨戰斬將不詳。”
我呵呵一笑,對吳友亮努了努嘴,吳友亮會意,直起身道:“擾亂軍心,杖二十。”
緊接著楚萬元跪下道:“將軍,楚某與林飛虎速來交好,如不為他求情,心里有愧。”
我接著道:“你與他交好?那好,杖五十。”
楚萬元笑容滿面的起身走到堂外趴下。
陸飛沙接著跪下,卻是一言不發。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桃源軍就只有兩營騎軍,如不求情,怕今后不好帶兵?”
陸飛沙一愣,忽然反應了過來,急忙說道:“將軍圣明,陸某正是此意。”
我呵呵一笑,說道:“你不用說了,你的待遇和楊有提一樣,出去受罰吧?”
這時黃友諒卻對我一拱手,自己出去趴下,這才大聲吼道:“林飛虎是為了救我工軍營才耽誤了回防時間,我自領八十杖。”
我呵呵一笑,說道:“將軍府大聲喧嘩,加二十杖。”
林飛虎卻早已虎目含淚,以頭搶地道:“將軍,飛虎罪該萬死。”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將他繩索解去,又將他扶起來。
“我這里沒有免死金牌,但我們的約定是約定,軍法是軍法,吳參謀長?”
吳友亮趕緊躬身道:“末將在。”
我說道:“桃源軍法對違令不尊的處罰是什么?”
吳友亮有些為難的說道:“桃源軍法規定,違令不尊,如戰事結束,則定斬不饒,如戰事未完,允許以功抵過。”
我又向李雪楓道:“李書記官,林飛虎可有功?”
李雪楓笑了笑,說道:“飛虎營連戰連捷,斬敵一萬九千級,大功。”
我點了點頭,說道:“吳參謀,桃源軍法從今日起,加三條,第一,臨陣退縮者,立斬!第二,令不行、禁不止,立斬!第三,私自搶掠者,立斬!”
吳友亮連忙躬身道:“是。”
我放開林飛虎,走到門外,對正一邊挨板子一邊豎著耳朵聽里面動靜的眾將說道:“我沒有時間給你們養傷,臥龍山營寨前的神族軍已經消滅干凈了。今天下午以飛虎營為先鋒,其余各營依次前行,兵發夕陽山。”
吳友亮在身后道:“將軍,關隘以哪營留守?”
我呵呵一笑,說道:“李大哥留守關隘。”
李雪楓嘿嘿一笑,說道:“好,我留守關隘,正好給你們調糧草。”
眾將離開后,李雪楓、陳青龍照例陪著我吃火鍋。
李雪楓有些關切的問道:“陳大哥,這五十杖下去,沒什么問題吧?”
陳青龍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對我說道:“徐二哥,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挑起一塊羊頭塞進嘴里,呵呵一笑道:“服了我了?這辦法又不是我想出來的,這是你李大哥的餿主意。”
李雪楓卻有些無奈的對我說道:“徐二哥你真是聰明,我本來想你應該是最后明白的,誰知道我一開口就發現你對我們的想法了解的一清二楚。”
我嘿嘿一笑,說道:“說了我熟讀三國,這周瑜打黃蓋的段子,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陳青龍無語的看著我倆,又說道:“你叫李大哥守隘口,給他留多少兵?”
我笑著說道:“李大哥留在這里是當收容官的,要兵干什么?”
陳青龍一驚道:“可是李建雄那兩萬人馬現在還沒有找到,你就不怕他殺個回馬槍?”
我笑了笑,還未說話,李雪楓卻道:“我手下兵多了去了,不說方大將軍帶回來那些神族部族軍,就是隘口后的兩座大營里,都不知道還有多少老兵油子混在里面。”
看陳青龍還有些不明所以,我笑著說道:“我的賽飛龍大哥啊,你這是盜賊當久了啊!你難道忘了我們現在可是有領地的人了?”
陳青龍猛然一怔,說道:“你現在就要開始準備經營臥龍山了?”
我嘿嘿一笑,說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么?方大將軍已經答應為我建一道臥龍山防線了,以后咱們出擊草原,就不走山前四鎮,直接走界碑。”
李雪楓接口道:“你不給方大將軍準備個十萬人馬,這道防線怎么守的住?”
陳青龍:“”
午時三刻,大軍準時開拔。
飛虎營在前,桃山營次之,桃枝營拱衛著軍部,飛沙營斷后,最后面是滿載輜重的工軍營。
除工軍營外,三萬大軍沿著官道一刻不停的強行軍,第二日傍晚,便到達了夕陽山外圍。
我站在軍部所在地,臥龍山的崔嵬峰頂,望著山下幾公里遠,正在落日余暉下的夕陽山。
這座大山,從臥龍山里橫生出來,硬生生的插入到東邊的兩界山北脈里,就好像一道天然屏障,將清風平原和鳳舞平原分隔開來。
此時的夕陽下下,卻是旌旗招展,風煙彌漫,遠遠的看到一波又一波的神族軍如潮水般向夕陽山上攻去。
山上卻只是將石頭檑木向下不斷打去,連箭都沒有射幾支。
須臾,神族軍已經攻上了半山腰的第一道防線,卻立馬又退了下來,因為第一道防線里燃起了沖天大火,形成了一道火墻,阻隔住了神族軍繼續上攻的路徑。
我回頭笑著對吳友亮說道:“這楊有提,守的挺好。”
吳友亮也笑著說道:“據說楊統領以前是山前四鎮的一名小旗長,多年行伍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命令部隊吃飽喝足,好好休息,凌晨十分,飛沙飛虎營左右出擊,前去偷營。偷營結束后,兩營歩軍跟上,咱們給柳滄海來個獅子搏兔,殺雞用牛刀。”
吳友亮笑著說道:“好。”
凌晨十分。
我和吳友亮站在崔嵬峰頂,看著黑漆漆的山下唯一亮著燈光的神族軍大營,半天都沒有一點動靜。
正躊躇間,戹兒特氣喘吁吁的爬上峰頂,對我和吳友亮說道:“將軍,吳參謀長,飛沙飛虎營出擊了。”
正說著,只見神族軍大營忽然亂了起來。
營寨四處都出現了火光,兩只騎軍從左右插入到了神族軍大營中,開始四處放火,緊接著夕陽山上一串火把亮起,起碼有五千枝火把亮起,從山上沖下,一直沖到神族軍大營里。
緊接著在鳳舞平原上,忽然出現了幾萬只火把,急速向神族軍大營而去。
我哈哈大笑道:“這楊有提,真特么是個人才。”
吳友亮笑著說道:“將軍,我們需要跟隨歩軍行動嗎?”
我笑著說道:“走啊,當然要去看看柳滄海的狼狽樣子了,老子就不信他這次還能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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